“各單位注意,我們必須要進行布防?!焙嗳鹫f到,“不能讓對方鎖死動力和武器系統,不能讓敵人重新奪回艦橋!”
“是!”
亨瑞走到艦橋的窗邊看著遠處的泰坦光矛。
“長官,這是從敵人艦長身上拿下來的武器鑰匙?!笔勘弥粋€卡片說到。
“是時候了。”亨瑞拿起卡片走到火炮控制臺前。
由于當今的星艦都是由卡羅星人的那里傳下來的設計款式,所以亨瑞可以使用炮臺。
他將卡片插入卡槽口就啟動了武器。
幽藍色的光芒在炮口處進行匯聚,大量的光波開始交替運動并且越來越密集。
“這樣的輻射量已經嚴重超標了。”有士兵捂著嘴說道。
的確,周圍的電場變化太過明顯了。
“重錘號,我發現你們的主炮在沒有進行回報的情況下進行充能,請檢查你們的火炮系統”另一艘泰坦級戰艦發來消息。
“我們必須要快點結束戰斗,敵人的支援部隊時刻都有可能進行攻擊?!蓖ㄓ嵐僬f道,“我們沒有時間了。”
“了解,我方光矛也即將啟動?!?
“否決,你們要保持原先的能量以免本艦在受到攻擊時無法脫身。”通訊員說道。
“明白……額,重錘號,我發現你們的主炮訊號鎖定鎖定在了友軍路線上?!?
“彈道查證,稍等?!?
說話間,重錘號泰坦戰艦的主炮已經充能完畢,而亨瑞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發射鍵。
光矛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沖擊著沿途的一切,線路上無論是巡洋艦還是戰列艦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的攻擊給化為灰燼,敵人的光屏儀甚至還沒有調整到適當的頻率就被化為了灰燼。敵人的艦隊數量也在一瞬間受到了很大的損傷。
“所有武器全面開火!重復!所有武器全部開火!”亨瑞大喊。
重錘號泰坦的武器系統被全面開啟,外面僅剩的亨瑞這邊的戰機立刻受到了來自泰坦的火力掩護。
“該死!重錘號你們瘋了嗎?!你們一定是瘋了!”對方泰坦說道,“所有艦船注意,重錘號叛變!重復!重錘號叛變!向重錘號攻擊!”
敵人戰艦的火力瞬間集火在重錘號上,而重錘號不同于浪客號那般柔弱,即便受到了很多的攻擊也依舊屹立不倒。
“他們擊不沉這艘船!”亨瑞說到,然后他再次對武器進行充能并準備第二次的進攻。
“你們瘋了!”對方戰艦大聲喊話,然后猛地撞向重錘號。
被撞到的重錘號出現了偏移,整個戰艦帶著超量級光矛的炮塔進行上抬。
“長官!現在的位置上是山巔號!”火力檢測員說道。
“關掉這東西!這東西可以關掉嗎?!”亨瑞一時間慌了神。
關不上,這東西完全關不上!一旦充能開始就無法中途切斷!
“山巔號!山巔號!你們立刻離開這里或是開啟前面光屏儀!要不然你們就要受到光矛攻擊了!”亨瑞大聲喊道。他的語氣像是懇求,也像是祈禱。
“否決,浪客號。我們現在被敵人圍著,無法脫身。而且能源系統接近崩潰,無法調配有效能源給光屏儀。”山巔號那里發來了消息,然后便是一句,“能知道你們還活著真好。”
話音剛落,光矛被打了出去??植赖纳渚€轟擊這一切并飛向遠方。
幾秒后,遙遠太空中出現了一個明亮的閃光。
空間時代1257年9月5日20:43:57——山巔號戰列艦沉毀,全艦10347人,存活0人。這也是整場戰爭中唯一一艘被友軍擊沉的戰艦。
“所有火炮瞄準敵方艦橋!他們敢過來就別想回去!”亨瑞說到,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怒,仿佛被激怒的雄獅一般地咆哮著。
而此時,重錘號上的陸軍們也意識到了艦橋被奪。因此他們立刻組織起了奪回艦橋的行動并對動力室和武器室進行同時攻擊。
戰況一時間急轉直下。亨瑞他們面臨著艦內艦外的雙重打擊。位于武器室內的守軍更是面對著成群的敵人。
“醫生!醫生!”受傷的士兵呼喚著醫務兵,但是此時整個弗拉基米爾分隊中的軍醫只有高醫生一個人。
“有什么要幫忙的?”高醫生來到手上的士兵身邊,他為士兵進行著簡單的包扎。
現在即便是繃帶也是從陣亡的傷員身上拿下來的,現在已經顧不上什么清潔和感染了,但凡能保持戰斗力的措施都會被使用并且不計后果,有些士兵已經注射了超量的鎮定劑并要在未來面對藥物成癮的危險——前提是那些士兵能活下去。
“醫生,把我放到前線,我雖然四肢只剩下一只手了,但是還能夠開槍?!蹦鞘勘f道。他現在只剩下一只左手,雙腿和右手已經被打斷了。
“明白了,我會給你雙倍的止痛藥的?!备哚t生說著就拿出止痛藥并倒了一大把塞到士兵嘴中,“你含著這些東西,疼了就咽下去一片?,F在傷員太多了,我沒有辦法照顧到你。”說完,高醫生就離開了。
而此時的大道內,隆從尸體堆中爬了起來。他不停地喘著氣,剛才那恐怖的記憶似乎被摸消了一般無影無蹤,他一時間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活下來的。
而就在他調整的時候,有敵人出現并像是要去參加艦橋的爭奪。
“嗨!”隆大喊一聲吸引對方的注意,然后拿著槍對著敵人就是一頓掃射。
他奮力地站起來,他發現自己的一條腿受到了貫穿槍傷。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進行包扎了,他必須快點兒到艦橋去幫亨瑞。
他拿起槍對著天花板一陣開槍,然后將燒紅的槍口放在腿上并將傷口直接燒死。
他一瘸一拐地走著,而就在他要通過岔口到電梯上時,他突然與敵人的一個小隊相遇了。
隆暗叫不好,因為他一個人怎么可能與這個二十人的小隊進行戰斗?!
而就在這時候,窗口突然被什么東西擊碎了。
一架戰機沖進了這里。
敵人一開始嚇了一跳,失壓情況也在戰機沖擊后因為戰機的堵門和系統的運行而沒有很厲害。
當敵人回過神來準備消滅隆的時候,飛機的艙蓋突然彈開,然后就是駕駛員對著隆面前的人一頓掃射。
敵人雖然被攻擊了但是他們也對著駕駛員開了幾槍。
一切發生的時間非常短,以至于隆還沒看清就結束了。
但是有一點隆很清楚那飛行員是自己人,于是他立刻跑過去。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飛行員看著隆打了聲招呼,而這也讓隆不禁淚流滿面。
李步輝,是他救了隆。
但是現在李步輝的情況很糟糕,駕駛室內全是血,他身上傷口不少,還有一個肩膀有嚴重燒傷。有些是剛才的槍傷,有很多是空戰傷。
“抱歉把飛機給弄臟了啊……”李步輝有氣無力地看了眼駕駛室內的血,“你會打掃吧……”
隆哽咽著,他說不出話來。
李步輝將身邊的步槍推了一下,然后說:“港口……柜子里……有照片……全家福……后面……地址……家人……拜托……”說完,李步輝就咽氣了。
隆咬著牙拿過槍,然后頭也不回地繼續前進。
此時亨瑞他們正在艦橋戰斗。剛才的炮擊成功將敵人的艦橋給擊穿,艦橋內的指揮人員應該都陣亡了,但是在戰艦內部還有沒有指揮人員不得而知。
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是敵人的艦長可能已經被吹飛了,而超量光矛的啟動卡片應該也跟著那個艦長一塊兒飄蕩在宇宙中。
敵人堵在門口想要沖進來,而艦橋內的守軍折損嚴重。
“諸位!我即將增加艦橋的重力!”亨瑞用華夏語說道。
緊接著,亨瑞猛地拉動重力桿。一時間超過三個G的重力瞬間扣了下來。
敵人由于沒有準備而導致他們的武器一下子往下墜了一下,而艦橋內的守軍抓住機會立刻發動反擊。
亨瑞這邊雖然暫擺脫了危險,但是位于武器庫內的人還沒有脫離危險。
整個弗拉基米爾小隊拼死守衛,人數不斷下降而敵人的數量不減。
“參謀?!备哚t生跑到了弗拉基米爾身邊。由于之前的戰斗,弗拉基米爾的左側身體被敵人的榴炮給擊中了。
“還剩下多少人?……”弗拉基米爾喘著氣,似睡未睡地問道。
“差不多一百多人……”
“八千到一百?真是慘烈啊……”弗拉基米爾說道,然后他看著一旁放著的通訊裝置,然后他伸手去夠。
高醫生見后立刻過去幫忙。
“這,這里是武器室……”弗拉基米爾說道,“我們隊伍已經快沒人了……我們將要把武器庫給炸掉,摧毀中控臺,同時引爆武器室上方的天花板以阻止敵人將武器室旁邊的彈藥倉彈藥轉移!”
說完,弗拉基米爾看著高醫生說道:“你,將炸藥按在天花板上方和我身后的控制臺上?!?
高醫生愣了一會兒,然后立刻離開了。
弗拉基米爾撐起身子站起來,他拿起身邊的槍。
“我來為你爭取時間!”
高醫生在武器室內跑著,他從戰死的戰友身邊搜尋著炸藥。
幾百平米的武器室地面上全是尸體,滿地是血。防守軍迫于無奈那戰友的尸體當沙袋進行防御?,F在一切可用的東西都要用來進行防御作戰。
就在高醫生搜尋著炸藥的時候,一發子彈射中了高醫生的肩肘。
“?。。。。 备哚t生捂著肩痛苦地叫到。
由于是高熱且大口徑傷,這導致高醫生的手基本上不敢動了。
可是安放炸藥需要兩只手,他必須動起來。
就在這時候,他看到了自己身邊的一具尸體——那個高醫生曾經幫助他給予止痛藥的那個士兵。
高醫生立刻爬過去試了試他的嘴。
還有藥!
高醫生將手伸進去拿出了好幾粒沒有吃下去的止痛藥并直接填在了嘴里。
止痛藥的計量雖然不多但是足以緩解高醫生的疼痛。他拖著炸藥向著自己的目的地前去。
空間時代1257年9月5日22:43:21——重錘號泰坦艦武器室發生爆炸。弗拉基米爾分隊全員陣亡。
艦橋上,亨瑞聽著從下面傳來的震動聲。
此時的他不知道心中的傷感為什么沒有用上心頭,是自己麻木了還是自己習慣了……反正差不多都是一個意思。
不過留給亨瑞的時間并不多,敵人的泰坦很快就進行了報復。
“艦長!我們被敵人鎖定了。”
“艦橋被鎖定了嗎?”亨瑞問道。
“是的。”
“全員!躲起來!找到掩體!帶上面罩!”亨瑞大聲喊道。
話音剛落,敵方泰坦的火炮直接瞄準了艦橋,大量的火炮集火艦橋。艦橋的玻璃被瞬間擊碎,艦橋的失壓在一瞬間形成。緊急程序運行,鋼鐵直接封住艦橋,而敵人不依不饒,他們繼續對著艦橋開火。鋼鐵被直接擊碎,艦橋的失壓依舊進行。
而與此同時,亨瑞看到敵人的艦隊全面出擊,這對于還在戰斗的戰艦來說已經是致命的數量了。
火炮的烈火沖上艦橋,四周的高溫讓亨瑞意識開始模糊。
不行……還要繼續作戰下去……
亨瑞的意識開始模糊,他知道自己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連續幾小時的激戰和神經高度緊繃已經讓他的身體接近極限。周圍的士兵們也開始接近身體的極限,有些人已經徹底放棄并被甩向太空。
“所有人……活下去!”隆突然跑過來大聲說道。他緊緊抓著艦橋門框以免自己被吹走。
亨瑞也猛然驚醒,他猛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給自己提神。他再此大聲喊道:“所有人,活下去!”
亨瑞的振奮聲音讓依舊在艦橋上的人再次清醒。
而敵方泰坦可能認為繼續耗下去已經不是辦法,于是向前行駛希望立刻擊垮依舊在守衛的艦船。
亨瑞喘著氣,他在確定著自己的存活。然后他看了眼手表。
離軍部所說的堅持時間還遠得很。
他拿起了通訊裝置,并確定了它的可以使用。
“這里是,”亨瑞調整著呼吸,“這里是原浪客號代理艦長亨瑞·沃森·邁爾斯,以下消息為全頻盲發。我們已經讓一艘敵方泰坦失去戰斗力,另一艘也無法使用主炮。我們已經擊沉了敵人五分之一的艦船……我們……”亨瑞說著就哭了,“我們盡力了,我們真的盡力了?!?
亨瑞跪在地上,他哭的是那么的的撕心裂肺,像是一個委屈的孩子?!拔覀円呀洸荒芑丶伊恕瓰榱粟A,我們把我們的船給炸了,為了贏我們死了很多人……沒有人能夠接我們回家,我們保護不了阿比蓋倫的人了……我們……我們……嗚~”
亨瑞已經到極限了,他的精神已經不能繼續支撐他戰斗下去了。
遠處祖母玉號的艦長受到了這個通訊,他將這個通訊轉為量子訊息傳到了地球的各個殖民地上。
空間時代1257年9月5日23:12:32——此時,全銀河內的所有地球殖民地都接到了一則來自阿比蓋倫守軍的訊息。在那里面每個人都聽到了一個代理艦長那絕望的報告和跟孩子一樣的哭泣。在這個戰爭時代依舊歌舞升平的地球社會中,浪客號代理艦長的失聲痛苦,撕心裂肺的哭泣是那么的突兀。而這也是讓地球人第一次意識到了他們在經歷一場戰爭,這也讓地球人第一次意識到了到底是誰幫助他們歲月靜好。
亨瑞掛斷了通訊,整艘泰坦級戰艦飄蕩在茫茫太空,而亨瑞也呆坐在原地。
失壓的環境讓亨瑞第一次感到心情寧靜。
或許是想到了什么,亨瑞又拿起了通訊裝置。
“這里是亨瑞,亞歷山大艦長,您在嗎?……亞歷山大艦長,您在嗎?……亞歷山大艦長,您在嗎?……”
亨瑞呼叫了一遍又一遍,但是亨瑞始終沒有等到回信。
此時的亨瑞并不知道,亞歷山大艦長早就為了守護動力室將下層的整個生命維持裝置給掐斷了。
空間時代1257年9月4日21:32:44——亞歷山大分隊為完成守護動力室任務,切斷了整個泰坦下層的生命維持裝置,最終僅剩的(根據21:30:00的統計數據)200人與敵人戰斗到了最后一刻直至窒息而死,其中包括亞歷山大艦長。
亨瑞坐在艦橋,其他人也十分松散地倒在或坐在地上。他們盡力了,就算有人過來他們也沒有辦法繼續戰斗了,他們太累了。
亨瑞看著門口的隆,然后疲憊地笑了一下說:“隆,我們回不了家了……”
“我知道。”隆走過來說道,“但是你做的很好,你盡力了。辛苦了,孩子。”
寧靜,難得的寧靜在整個艦橋,如同一個仁慈的母親哄睡孩子一般。亨瑞的眼皮也變得疲憊,他漸漸陷入了夢境之中。
啊,媽媽……
空間時代1257年9月5日23:16:44——黑珍珠號戰列艦因引擎被擊中失去航行能力,三十秒后彈藥倉被擊中引發全艦爆炸。全艦共9842人,存活0人。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或是說對亨瑞他們來說很長,但是實際上只有幾分鐘。刺耳的滴滴聲將亨瑞從夢中拉回現實。
“這是什么?”亨瑞看著依舊在運作的雷達,“有艦隊正在靠近?而且……”
亨瑞的聲音透過裝甲的無線電將周圍的士兵給吵醒了,他們看著亨瑞。
“有……有光矛鎖定了我們?但是周圍沒有戰艦啊?”亨瑞看著四周驚訝地說道。
“敵人的援軍嗎?”隆說道。
“不像是……這到底是……等等?!焙嗳鹂粗缓篌@訝地說道,“這,這是……我們的光矛訊號?!”
所有戰士抬頭看著上方,然后——
空間時代1257年9月5日23:18:54——第十二聯合艦隊群第十六第二十八聯合艦隊計算出全新的量子航道,抵達戰場。
空間時代1257年9月6日00:00:33——浪客號船員,執行斬首行動的所有士兵任務結束。此次行動參加人數共24354人,存活44人,浪客號全員(正常滿編)12003人,存活19人。
空間時代1257年9月6日00:00:00——位于阿比蓋倫星的全面戰斗正式打響,雙方艦隊在阿比蓋倫星外碎石帶發生激戰,在歷史上被稱作阿比蓋倫會戰。
空間時代1257年9月10日13:22:23——星盟艦隊被全殲。根據祖母玉號報告,第十二聯合艦隊群第十六第二十八聯合艦隊不接受敵人的投降請求并對其進行了滅絕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