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兩個人無所事事逛了一圈，買了點兒零零碎碎的東西。

章樂螢睡眠不足，沒精打采的。

石逸也不強人所難，小聲問她要不要回家。

“嗯。”

“那我送你回家？”

氣氛曖昧。

她點點頭，同意了這個提議。

之前每一次，章樂螢都覺得石逸大老遠送她回去，然后再自己回家是多此一舉，只是現在——

這不是男朋友該有的紳士風度么。

石逸低垂著頭，看她那微微泛紅的臉，以及不停在背包肩帶上來回摩挲的手，沒忍住，笑出聲來。

章樂螢：……

“你笑什么？”氣鼓鼓，哼哼唧唧。

石逸搖搖頭，抬頭看天：“我高興。”

也沒說高興些什么。

章樂螢撇撇嘴，扭過頭去，沒忍住，聳了聳肩。

兩個人的氣氛總是有種說不出的尷尬。

“這挺正常的。”鮑蔓坐在床上，一邊喝著她剛帶過來的奶茶，一邊嘀咕，“你們的關系還在曖昧階段嘛。”

章樂螢眨巴眨巴眼，猶豫半晌：“不是曖昧階段。”

“不是曖昧階段？”她蹙眉，有點兒糾結，“不是曖昧，那是什么？”

臉稍稍紅起來，難得扭捏：“就……”

“我天，在一起了？”等鮑蔓反應過來，干脆連手上的奶茶都丟到一邊，捂著臉啊啊啊叫起來，“你脫單了！”

章樂螢：“小聲一點兒……”

“走走走，出去吃夜宵。”

章樂螢；……

怎么感覺她比自己激動地多？

“要么我們喝點啤酒。”鮑蔓想著天色已晚，也不強求，“總得干點什么吧。”

“可是我，我覺得跟他之間怪怪的哎。”

鮑蔓：“來自愛情的錯覺。”

章樂螢：“可是——”

“你先跟我說說，怎么在一起的？他怎么說的？”

“就說，男朋友的話，能不能管我……”

“啊啊啊啊啊——”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也讓鮑蔓感到少女心泛濫，“是該有個人管管你。好孩子，以后咱就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啊啊啊啊啊。”

太聒噪啦。

大約是戀愛使人少女，戀愛使人嬌羞，章樂螢切切實實感覺到的時候，已經過去幾天。

然后，章樂螢急哄哄的拎著行李箱回了自己家，也忘了見男朋友一面。

原因是——

鮑蔓男朋友吃醋，鮑蔓和他打電話的時候老喜歡和她聊天，讓自己覺得自己多余。

章樂螢急急忙忙，像個小三似的，飛一般的奔回了自己家。

石逸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笑的喘不上氣。

“就這么跑回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怎么了。”

章樂螢憋著氣，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的腿，哼哼唧唧：“就沒道理，我好難過。”

“好了，不生氣。”石逸低聲哄著，“既然你這么慘被趕走了，那我就去找你，多大點兒事。”

空氣短暫的凝固，緊跟著，一點點的甜慢慢溢出來，轉眼間便繞滿了她的整個腦袋。

“好呀。”

“你最近要做什么？”石逸敲敲桌子，打開電腦，調出工作記錄，“最近這幾天沒什么事吧？”

章樂螢算算時間，搖頭：“我要準備科三，還有一場考試。”

“還有考試？”

“嗯。”雖然二十三的年紀，已經是畢業生，但是考試總歸還有的，“可我不是很能堅持。”

手機那頭的人安靜片刻，有些好笑：“你一個老師，居然堅持不下來？”

這個時候，是說自己不能堅持的時候嗎？

章樂螢咬著唇，不接話。

“那我這個石老師，監督監督你這個不聽話的學生？”石逸沒再打字，安安靜靜的聽著手機里的聲音，“給不給機會？”

這他媽，這他媽，這他媽。

當然給。

她發現，石逸總喜歡管她，好像要把她往好學生的路上帶似的。

這當然是完完全全可以的。

她甚至很歡喜，很喜歡，很高興。

“那石老師，你能不能每天，每天催我呀。”

耳邊傳來低低的一聲悶笑，低低的，沉沉的，像極了哄孩子的語調：“好的呀。”

好的呀。

好的呀。

嘻嘻。

不知道別人談戀愛是不是這樣，總之，章樂螢是真真切切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甜爆了。

“既然我答應了你。”石逸頓了頓，語氣逐漸變得嚴肅，“那么同學你一定要乖乖聽話，不能耍小性子。”

想到之前章樂螢耍性子的模樣，石逸還是忍不住和她約法三章：“尤其是不能忽然不理人，我們好好說。”

章樂螢：“哦。”

粉紅泡泡忽然噼里啪啦破了幾個。

“但是，有些時候也可以耍耍小性子。”石逸沒忍心對她太過嚴肅，“誰讓我是男朋友呢。”

“哦。”

語氣淡淡的。

好像不高興了。

“不高興了？”

章樂螢搖頭，想到對方看不見，趕緊擺擺手，輕嘆：“沒有沒有。”

“你的情緒不高。”

章樂螢委屈：“你不能要求一只即將上屠宰場的豬高高興興的呀。”

石逸：……

“這比喻……”他頓了頓，“雖然有點恰當，但是你可沒豬的胃口好。”

章樂螢：……

這簡直不是人。

“好了，女朋友，早點兒睡覺，乖。”

“你呢。”

對面輕輕的嘆了口氣：“得賺錢，請你吃好吃的。”

“請我？”

“嗯。”石逸接話，“只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