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還是不愿意?”
凌策背手而立,眼神示意門外的侍衛們,他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齊唰唰地進來將凌瑤圍住。
不是,至于嗎?事真多……
凌瑤無奈扶額。
“愿意,非常愿意,這真是本宮的榮幸啊!”
凌瑤咬咬牙關,刻意加重后面的語氣,扯著嘴角強顏歡笑,其實心中是拒絕的。
“那便有勞皇妹了。”
凌策美滋滋地將《御凌詔》遞給她,坐在一旁等待她發言。
許是因為暑熱難耐,加之她剛練完劍,額頭上都出現了汗珠,凌策察覺到之后
“你們兩個,過來。”
隨著他一聲令下,兩名穿宮裝的小宮女從門邊走過來,她們的手上還各自拿著一把宮扇。
“給公主殿下扇扇風。”
凌策一手撐著腦袋,漫不經心地命令道。
宮女們開始為凌瑤搖扇扇風,她感到絲絲涼意襲來后,這才隨便翻了幾頁便講了起來:
“這本書是先皇所寫的,也就是父皇的父皇。”
先皇?那不就意味著方才那十二個字并不是針對自己的,而是父皇?
凌策陷入了沉思,凌瑤見他不發言就繼續往下說:
“父皇有一個弟弟,也就是我們的皇叔攝政王,常年在外征伐,野心卻不小,人是在外面,心思卻不在。”
“什么意思,攝政王?朕怎么沒聽說過?”
“廢話,你來皇宮的時間都不到三年,當然不知道。”
“他為何要離開?”凌策焦急地問她,生怕漏掉什么關鍵信息。
“哎,你急什么?”
凌瑤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繼續往下翻。
“元定二十年,孤與霍氏之子凌遠濤已達及冠之年,此子行事沉穩,必成大器,遂傳位于其,望不負民生,福澤天下。”
“次年冬月,孤臨退位之際,忽聞遠濤品行不端濫罰無辜,遂派東廠監察此案。”
“同月三十,案件水落石出,竟是皇兒遠生買通宮人捏造謠言,以此令孤對遠濤心生嫌隙,撤回其詔……”
“悲矣!悲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凌瑤將那上面寫的一段段話念給他聽,凌策聽了之后眉頭皺得更緊了。
先皇口中的“撤回其詔”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撤回讓凌遠濤繼位的詔書,而那段話里出現的遠生又是誰?
正當凌策思考時,凌瑤為他解了疑:
“凌遠生,就是我們的皇叔,當今攝政王。”
原來如此!怪不得,凌瑤最開始會說攝政王野心大,從《御凌詔》里就能看出來,的確有前兆了。
凌策摸了摸下巴,示意她繼續講下去,可凌瑤卻不干了,她把那本看起來不厚的書丟給他,讓他自己看。
“你這是什么態度?朕讓你說幾句話還累著你了是吧?”
他有點不高興地瞪著她,誰知凌瑤翹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愛看不看。”
凌策瞬間氣惱,但還是忍下心中怒火,自己接著往下看。
后面的內容都是記載有關朝廷三大勢力的事情,關于先皇的事情幾乎沒有了后續。
比如南山東海西湖三個派系是什么時候成立的、它們的領袖都是誰,派系之間發生的大事以及明爭暗斗等等……
看來這是凌遠濤繼位后才寫下的。
凌策認真地閱覽著,一旁的凌瑤見狀幸災樂禍地邊笑邊說:
“噢對了,這本可是要你續寫的,畢竟可是家族傳承,可不能在你這兒斷了哦。”
凌策聽了后臉色一變,心想這真是接了個什么爛攤子,莫名其妙當了皇帝不說,還要被妹妹嘲笑。
他并不想理會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書房里都是翻動紙張的“沙沙”聲。
其中,他注意到了一段話:
純安四年,四弟征戰沙場,攻打鄰國時立下赫赫戰功,全軍大捷。朕見信心生大喜,于宮中舉辦慶功宴,待他日遠生回京,必賞賜黃金百兩!
三日后,朕于宮門前四弟接風洗塵,宴上,他卻拒絕了朕的賞賜,朕同百官皆不解,故提出封他為護國大將軍,卻又遭四弟拒絕。
朕問他想要什么,四弟笑著說他不求榮華富貴,只心系這天下黎民百姓。
于是乎,他主動要求封他為攝政王。朕念在他治國有功,你我又是親兄弟的份上,答應了他的請求,并賜予他一座府邸。
再后來,便有了“西湖”這個派系,據說四弟精通治國之道,將其運用在了管理派系上。
后來,據說許多官僚朝臣都受到攝政王權重的吸引而投奔加入。
朕可真是欣慰呢……
關于先帝與凌遠生的記載在這里就結束了,凌而策從最后那一句話,似乎讀出了父皇的另外一種意思。
他不可能沒有意識到對方帶來的威脅。
而如今攝政王還在世,不知道以后還會發生什么。
凌策頓時有點不安,畢竟現在在位的是自己。
另一頁記錄的就是東海和南山,這兩個派系雖然表面上相敬如賓,但背地里卻也少不了爭斗。
畢竟呂氏是先帝的表妹,毫無疑問的皇親國戚,被冊封為皇后更是身份尊貴。
而蕭氏也是同樣出身名門望族的金絲雀,入宮后便成為受青睞的皇貴妃。
皇宮上下無人敢冒犯她們兩個,但當時皇太后還在世時,意思是讓凌遠濤更向著皇后一些。
……
凌瑤在一旁躺著享受涼快,都快要睡著了,凌策合上手中的《御凌詔》,有些煩悶地將她叫醒。
“喂,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