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瀚躺在床上,仰頭望著天花板。
姑娘躺在旁邊:“你對我不滿意嗎?”
“沒有。”
姑娘道:“那你不趴我身上?”
“嗝的疼。”李星瀚道。
“看你就沒經驗吧。”
李星瀚沒有說話,他在想昨天的那個小個子,何以如此的厲害,居然能輕描淡寫地接住他那招龍形躍起。
李星瀚心想,看他如此輕描淡寫的樣子,肯定對形意門的功夫非常的熟悉,估計也是民國時期哪個名人的后代吧!
到了晚上六點,李星瀚在馬老師的KTV再次見到了那個人。
“你叫什么?”李星瀚主動問道。
“馬平川。”
“和馬老師是親戚?”李星瀚奇道。
“是。”
“練過形意?”
“都熟。”馬平川道。
“啊,有空可以教教我,”李星瀚道:“我練的不好。”
“馬老師說你十年前就練成了口含金針。”馬平川道。
“那是雕蟲小技。”李星瀚笑道。
“聽說你們練金針,開始是用手的,后面用口,就是大成了。”
“怎么聽著有點污呢。。。。。。”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劉三爺和馬老師進來了。李星瀚只聽劉三爺一進來就拉住馬平川的手說道:“昨天實在不知道你是馬老師的親戚,哥哥給你賠不是了,晚上請你們吃飯。”又轉向李星瀚道:“你也一起去,晚上商量大事。”
桌上,李星瀚將吃到一半的豬蹄擱下,仔細聽馬老師說話:
“民國時形意門郭云深劃分武功層次,分為明勁、暗勁、化勁,人人都知道,但凡練武,必然先練明勁,少則三五年,多則幾十年,才能步入暗勁,甚至有人一輩子都打不通暗勁的關口。
“練完暗勁,再練化勁,也是一樣,有的人明明已到了暗勁的巔峰,始終就捅不破這一層窗戶紙,一輩子也練不到化勁。
“但是近來有消息說,郭云深的徒孫孫祿堂,武藝通神,發現了突破關口的巧勁,是反著練的,他的兒子孫存周練武,是先練化勁,再練暗勁,最后才練明勁,三年就藝成了。”
“真的?”李星瀚問道。
“開始的時候,我也懷疑,因為一般人初上手,連什么是勁都不知道,若不先練明勁,怎能理會暗勁、化勁?”劉三爺道:“但是現在看來,倒有一兩分是假,七八分是真。”
“怎見得?”
“三年前,我認識一個人,他在我手下做事,本來武藝平平,連一聲響都打不出來,可見明勁都沒有練到家。”劉三爺道:“但是一個月前他連做了幾件大案,紅黃藍的人都弄不住,據說他偷了孫祿堂留下的法門,已練成了化勁。”
“紅黃藍?”
馬老師道:“紅黃藍是一個秘密組織,權限大的嚇人,有合法的殺人執照,比特警還特警。紅組管殺人,黃組查案,藍組很神秘,我也不知道干什么的。”
“我們這次,和那個人有關系?”
“對啊。”劉三爺道:“那人發了帖子,說要將反練的法子公之于眾,約了很多人去一個地方見面。”
“什么地方?”
“還不知道,他說會慢慢告訴我們,讓我們先去西安,到了西安再告訴我們后面去哪里。”劉三爺道。
“我們要去嗎?會不會有危險。”
“當然要去,就算那法子是假的,去看看又沒什么損失。”劉三爺道:“當然危險是有的,所以才要找身手好的人。”
馬老師道:“危險不要怕,危險能讓人成長,你不做一些危險的事情,永遠不能成長的。”
“嗯。”
原來明天就要去西安了,今天晚上,是踐行酒。李星瀚以為,那天劉三爺和馬老師在辦公室商量半天,應該就是這事兒了。
馬老師又道:“有兩個問題,我不問你們,你們也要自己想想看。”
“什么?”李星瀚道。
“你來著找我,想沒想過,你想要得到什么?想要過上怎樣的生活?”
李星瀚忽然說不出話了。這個問題,實在太難以回答,曾經他豪情萬丈,如今已淪落天涯,還有什么資格想要得到什么?想要過什么生活?
馬老師并未等他說出答案,而是向他繼續說:“你知道,如果被是被逼到了絕路,誰會來道上混。”
李星瀚點頭默然。
馬老師接著說道:“現在這工作,充滿了危險和刺激,快意恩仇,而且做一次生意的錢至少能趕上別人十年的工資,這是好的地方,所以你也可以攢點錢以后洗手,重新開始。”
李星瀚的眼睛里忽然閃出了火花,還能重新開始?還能重新回到過去?不在像今天這樣流浪天涯,卻能過上富有的生活?
這簡直是他的夢想。
第二天早上,去往西安的火車上,只有馬平川和李星瀚。
馬平川是個話很少的人,除非你主動問他什么,他出于禮貌不會讓你難堪,但李星瀚幾乎沒有聽到他主動挑起話頭。
李星瀚也不是很會聊天的人。兩人就這么面對面坐著,火車里空間狹小,兩人腿挨著腿,都不說話,只有李星瀚說腿麻的時候,就說:
“換腿。”
然后兩人在下面換換腿的姿勢。
就這么到了西安,直到下車,兩人都沒怎么聊天。李星瀚望著火車站外面那宏偉的仿城墻的建筑,心想馬老師到底還是沒讓自己做皮條啊。
出了火車站,兩人打了一輛車,李星瀚將地址遞給了司機。
“嗯?去這么遠?”司機道。
“不走?”
“走!”司機看了看兩人的打扮,倒不像是幾百塊車錢都沒帶的人。
走了半天,李星瀚發覺不對,在車上導航了一下那個地址,叫道:“這么遠!我以為在市里呢。”
司機納悶道:“你們不知道嗎?”
馬平川忽然道:“慢點開,后面有人!”
出租車剛剛慢下來,就被后面的一輛黑色越野車超過了,那車超過以后一個打彎橫在路中,擋住了去路。
司機急忙剎住車,此時那越野車上面已經下來四五個人,一個拿手槍慢慢往過靠,另外幾個端著沖鋒槍在后面不動。
李星瀚很有些發慌,要是練成了化勁,估計能空手打贏這幾個,當年八卦宗師程庭華都死在槍下,可見槍械的厲害。
馬平川從車里探出了腦袋:“找誰嗎?是不是認錯了?”
拿手槍那人忽然拿出一個儀器,對著馬平川的眼睛照了一下,隨即回頭道:“不是他們。”
四五個人又上了越野車,絕塵而去。
“他們是什么人?”李星瀚問道。
“紅黃藍,”馬平川道:“應該是黃隊,如果遇到紅隊,直接就開槍了,死了都沒地方說理去。”
“這么霸道?”
“嗯,他們有失誤指標,每個月錯殺一兩個人不礙事。”馬平川道:“不過只有黃隊認準了他們才會殺。”
此時后面又有車來,一連五輛黑奔馳,山西的牌號。
“你的手機給我用一下。”馬平川道。
李星瀚便將手機遞給了馬平川,他沒有打電話,只是發了幾條信息,就將手機還給了李星瀚。
“我們還走嗎?”李星瀚問道。
“走!”馬平川道。
“我不去了可以嗎。”司機哭喪著臉說道。
“可以,那你下來坐會,我開車。”馬平川道。
“還是我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