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門口的那輛勞斯萊斯停在那里已經(jīng)兩個小時了,和外表的安靜不同,后座的男人時不時的抬頭看著門口,雖然他頻頻看著手表,但是臉上淡漠悠然的表情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蘇櫻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要不是管理墓園的大爺一直催促,她在這里過夜也是有可能的。
墓園地處偏僻的郊區(qū),這個時間路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動靜了,兩側(cè)的路燈有很多已經(jīng)壞掉,還有幾個忽閃忽閃要滅不滅的樣子,在這種陰森的地方讓人不覺后背發(fā)涼。
她走到門口,車身前面耀眼的車燈讓她不由得拿手擋了一下,想到剛才就注意到的情景,一年沒來的墓碑干干凈凈,像是有人經(jīng)常來打掃的樣子,再看到面前那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心下不由的一陣感動。
當初自己為了垃圾前男友和夜璟恒做了一筆交易,答應(yīng)嫁給他后,夜璟恒就厄運纏身,不但損失幾個億的資產(chǎn),還被自己連累壞了名聲,這些全敗自己所賜,不然以他那樣天之驕子的身份,怎么會染上一點污痕,想到這些,蘇櫻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巴掌。
不行,不能再拖著他了,今晚一定要跟他說清楚,讓他把離婚協(xié)議簽了。
她快速走到車旁,車門打開后,迅速的鉆了進去。
“走吧。”簡單干凈的聲音,車子緩緩發(fā)動。
路上,蘇櫻欲言又止,她在想現(xiàn)在說離婚的事是不是個好時機呢,俗話說趕早不趕晚,俗話又說萬事要趁早……
在她左思右想的時候,夜璟恒一直在旁邊觀察她,看她遲遲不開口,便主動開口。
“有事?”
蘇櫻沒想到他會主動問自己,既然他開口問了,不如就直說了吧。她剛想開口忽然記起來當初兩人領(lǐng)證的時候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這事還是不要讓更多的人知道,她看了看前面,然后靠近夜璟恒,附耳對他說:“那個協(xié)議你簽字了嗎?”
“什么協(xié)議?”不知道是車廂里太昏暗還是故意的,夜璟恒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蘇櫻只好對著他又說了一遍,不過這次只對口型沒有發(fā)出聲音:“離婚,離婚協(xié)議。”
夜璟恒搖了搖頭:“聽不清,回去再說。”說完就看向了窗外。
蘇櫻:“……”
看著夜璟恒扭頭不再看她,蘇櫻只好作罷。
璟園是夜璟恒的大本營,雖然是座城中別墅,但是巧妙的設(shè)計讓它隔離了城市的喧囂,建造的古典又尊貴,很符合夜璟恒的個人氣質(zhì),而夜晚的璟園更是有一種神秘的朦朧感。
車子剛到門口,黑色雕花鏤空的大鐵門就緩緩打開,開進去在門前的草坪上停下后,蘇櫻從車上下來。
今晚的璟園和往日有些不同,平日的璟園不論白天黑夜都是安安靜靜的,但此時整個璟園一片燈火輝煌,大廳門口站著管家和幾位傭人。
蘇櫻走過去才看到門口放著一個大火盆,里面放著一些黃紙符文,火勢燃燒的很是旺盛。
蘇櫻大概知道一些從監(jiān)獄里出來后的風(fēng)俗,但是她沒想到夜璟恒這樣的人也會有如此舉動。
作為福布斯世界富豪榜排名的第三位,也是唯一一個進入前三名的亞洲人,夜璟恒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二十五歲就接任華耀集團總裁,有著敏銳的商業(yè)嗅覺和雷厲風(fēng)行的行事手段,用了五年的時間將自己和家族的身價翻了一倍,被稱為商業(yè)帝國霸道的獨裁者,沒想到這樣的人也信這些“傳統(tǒng)”風(fēng)俗,蘇櫻怎么想都覺得這畫風(fēng)有些不對。
夜璟恒已經(jīng)從火盆上走了過去,站在她的對面,通紅的火光映襯著他英俊立體的五官,火苗的陰影在他臉上一閃一閃的,就像地獄來的使者,黑色的眼珠有些泛紅,清冷的眸子閃著暗紅的光。
“傻愣著干什么?邁過來。”夜璟恒邊說著,邊把右手伸到蘇櫻的面前。
蘇櫻看著眼前干凈修長的手,她知道它的觸感,因為這只手她握過很多次,干燥溫暖,帶著他的味道,讓人無比安心,
可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資格享受這樣的溫暖了。
“你是想讓我的手被烤焦嗎?”低沉的音色染上一層不悅。
蘇櫻回過神,下定了決心,她沒有握住那只手,直接抬腿邁了過去,穩(wěn)穩(wěn)的站在夜璟恒的面前。
男人眉毛微挑,皺了皺眉,不過他沒多說什么,收回手轉(zhuǎn)身走進客廳。
蘇櫻剛想抬腿跟上他就被旁邊的女傭擋住,恭敬的說道:“夜夫人,請先去沐浴。”
蘇櫻點頭答應(yīng),確實該去洗個澡,她正要上樓的時候,忽然頓住了:“等一下,什么夜夫人?”
她雖然問的是身旁的女傭,但是看著的卻是已經(jīng)坐在客廳的夜璟恒。
夜璟恒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注視,抬起頭說道:“先去洗澡。”然后就低下頭看著手里的文件。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這是蘇櫻第一次見他工作的樣子,左手放在沙發(fā)扶手上,撐著下巴,另一只手翻看著膝蓋上的文件,修長的雙腿自然交疊,閑適優(yōu)雅的身姿,無形中有著神秘的吸引力。
蘇櫻看他忙于工作沒有繼續(xù)打擾,跟在女傭后面上樓走進一間客房。
蘇櫻不習(xí)慣有人在身邊伺候,女傭準備好沐浴的東西后就離開了,躺進寬大的按摩浴缸里,蘇櫻不禁發(fā)出一聲舒服的嘆息,她閉上眼睛放松的時候忽然想起剛才的“夜夫人”三個字。
夜璟恒什么意思呢?為什么會讓人這么叫她?難道他告訴了別人自己是她老婆的事?
不會,夜璟恒作為華耀集團總裁不會做這么不理智的事,自己剛剛出來,帶著“前科”,他敢在這種時候宣布自己的老婆是我,那華耀的股票不得蹭蹭的往下掉啊。
按照以前,作為傳媒大亨天視集團董事長蘇敏江唯一的千金,再加上三天打魚兩天三網(wǎng)的新聞女主播的身份,當他老婆也算是高攀了,更何況自己現(xiàn)在一無所有,吃穿都是問題的境況。
這個夜璟恒在想什么呢?不過不管他想什么,這個婚是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