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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認賊作父

“九轉還魂丹?”云山雨終于開口。

“是的,雖然大仇當前,但如果能有辦法讓我多活些日子,何患仇不得報。于是我答應暫且放他一馬,而他也道出了九轉還魂丹的歸屬和用法。

我當然知道他的心思,他想借胡臘山諸位鬼僧之手,將我斃于山上。可他還是太小看我了。三個月,整整三個月,我從胡臘山北面登頂,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了圣塔。在圣塔里,我遇到了一個人,他似乎知道我的來意,但并沒有驅趕我,而是教給我一些養心滌慮的清咒,同時勸我不要再用那套被他喚作‘魔陀心法’的神秘功法。既知其是友非敵,我便安心聽其說道,每日按要求默念清咒。一呆便是半月,我的經脈旨患確有緩和之象。于是心中不免對其感念,便欲請教其法號。可對方卻執意不言,并且又給了我一套清咒,這一套,比上一套更長,也更晦澀,不過經他講解,卻容易了不少。時間一晃,又是半月。彼時我的經脈之痛已緩去三成,欣喜之余,我不由的打了一套通背拳。相較之前,雖說經脈舒暢不少,但總覺得氣道力度也少了不少。于是,我去請教那人,他卻說這是正常,想要保命,必須‘清功’,而那第二套清咒,便是有清除功夫,洗退真氣之效。

如此答案,實非我愿,若照此以往,我雖生命得延,可那大仇便永無法再報。那我活著又有何意義?如此,我便懷疑,這本就是一個陰謀,看似施救實則削弱。于是,我不敢再想。迅速打定主意,那便是‘盜取仙丹,一走了之’。在圣塔待了那么久,對各個屋室已有了一定了解。故在盜取丹藥的過程里,并無險要。只是在出山的時候,破費了些功夫,整整三十個鬼僧,一一打過,等到下山時,身體已無血色。若不是一位隴洲女子施救,我已無命于此。”

“隴洲女子?”云山雨,默默道了句。

“于我而言,那是救命之恩,可對她來說,也許是一場惡緣。從西域,一直入關到隴洲,我被照顧的很好,傷勢已無大礙,但我還是在隴洲盤桓了幾月,那幾月中,我們互生情愫,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

看一劍仙論至男女之事,恨憾難已,余霙忽然道:

“男女之事,本講究緣份二字,緣到了,情便隨之而來,緣去了,人便隨之而去,像你這樣的人,又何苦執念?”

云山雨望著余霙,手里的劍使勁的一攥。道:

“有些事既然知道是有緣無分,為什么還要勉強開始,最終落得一錯再錯。”

余霙見云山雨情緒忽然激動,疑惑更深。

“是啊,‘情本是無常,恨愛兩癡狂。恨君花濺淚,愛時甘如糖。’我和她,一個未亡人,一個既嫁郎,本就注定無緣,卻非作一對逆世之侶。可害苦了彼此。”

余霙忽然覺得方才開口,多有冒失。問了句:

“這么說,人家已經有婚配?”

“不僅如此,而且已有一子。”云山雨不待一劍仙作答,便脫口而出。

一劍仙并不否認。

“你是如何知道?”余霙望著云山雨。

“因為那個孩子,就是你!”云山雨平靜道。

“你胡說什么?”余霙自然不敢相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一劍仙看著余霙,接著說道:

“他說的都是真的,你的母親叫方若茗,我結識她時,你已有三歲。”

余霙雙目怒睜,他終于知道為什么云山雨要一心取其性命。可他臉上的怒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如果拿你和余天成相較,我似乎倒能理解我母親的選擇了。那你為什么不徹底帶她離開余天成的魔爪?”

“我猜,是因為你!”云山雨看著余霙道。

余霙聞言,一怔,而后沉默了。

“以若芬的門第出身,其實本不需要我便可以輕易離開余天成。畢竟‘青雷劍’的威名在西北一帶還是響亮的。只是,她知道,余天成不會讓他帶著你離開的。所以,她是為了你,才選擇留下。哪怕是我出言相勸,亦無作用。”一劍仙無可奈何道。

“是,你帶不走她,但你可以救他,在余天成虐待她時,你可以出手殺了余天成。”云山雨似乎對這樣的解釋并不滿意,憤然道。

“若芬在我進隴洲前,便讓我立下誓言,不論發生什么事,都不可出手害這對父子,甚至不能與你們單獨見面。所以,我只能像一道影子般跟在你母親后面,有時也會暗中出手,可那只會讓云天成變本加厲。所以……”一劍仙欲言又止。

“所以,你就索性將我母親和這段感情拋諸腦后,一走了之了?”云山雨氣急道。

一劍仙沉默了一刻,繼續道:

“我本是命不久矣之人,身上又攜藏寶丹和魔陀心法,近我者有害而無益。況且,我已聽到鬼僧西來入關的動靜。便更加堅定了離去的心意。如今想來,真是后悔難當,因為,彼時,她已懷有身孕……”

“難道說,那孩子就是?”余霙忽然想到什么,抬眼盯著云山雨。

“不錯,那孩子便是云山雨。在隴洲血禍爆發后不到一年,他便出生了。當然,這是許多年后,青雷劍告訴我的。可惜,我知道的太晚,無法挽救他們,最終釀成大禍。”

“青雷劍,他也該死,在我母親去世后,他并未替其報仇,而且還告訴我,說我是母親和另外的男人所生。什么哥哥、舅舅,不過是一個空有其表的偽君子罷了。當他告訴我真相的那一天,便已成為我心中的又一號敵人。”云山雨切齒道。

一劍仙搖了搖頭道:

“你誤會他了,不是他不想殺,或不能殺,而是云天成在隴洲血禍之后,其所圖之大,干系之深,已非方若茗一人可敵的。你殺他,便是一個極大的錯誤。而你后來又轉而投奔云天成,更是謬上加謬。你既恨方若茗不殺云天成,而你自己卻不僅不殺他,還又恢復了父子關系。這又是什么道理?”

云山雨不假思索道:

“我想要變強,強到足以殺掉任何我想要殺的人!”

“那個人是我?”一劍仙道。

“是!”

“那你為什么不找別人?非要再認賊作父?”一劍仙繼續問道。

“因為他能讓我上胡臘山,我確信,在那里,一定可以找到殺死你的辦法。”云山雨堅定道。

“看來你如愿了,但是,你方才有這樣的機會,你為什么沒有動用胡臘山的秘術趁機殺我?”一劍仙不解道。

“當年,我沒有那樣的能力。殺你,便成為了我向上的動力。如今,我有了那樣的能力,殺你,便只是我眾多的目標之一。同殺你相比,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辦,如果我今日因為殺你而用了那些不該用的秘術,那我其他的那些目標便再沒有機會達成了。況且在我看來,殺你,也許不需要靠那些秘術。就在剛才,如果沒有三斤出手,或許你已經死了。”云山雨淡淡道。

一劍仙似乎并不這么認為。他搖著頭道:

“今日之后,恐怕是了,但今日之前,你仍無法做到。從剛才的情形來看,你和孟無極并不熟識,而且你利用了你的朋友、兄弟和你一手籌辦的組織‘無憂’。你們是水火不容的一對敵人。若不是陰差陽錯的緣分,你們不可能瞬間聯手對付我,我也不可能一再手下留情,給那邱瘋子趁虛而入的機會。他亦無法傷我半分。”

一劍仙所言非虛,試想如果沒有父子這層關系,不論是孟無極還是不使用所謂秘術的云山雨,皆非一劍仙的對手,即便二人聯手也難與其抗衡。甚至不出一刻,便會敗落,怎么可能給那暗中的邱瘋子留下出手的破綻。

云山雨沒有在反駁。只是冷冷的道了句。

“給你個忠告,從此不要再插手我的事!”

“如此,你這位云大閣主便會放過我了?”一劍仙玩味道。

“今日之后,殺你,對我來說,已毫無意義。”云山雨轉身,準備離去。

“可我偏要管呢?”一劍仙道。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說完,云山雨便踏步而去,相隨的是一個身披破爛皮襖的枯槁皮骨和已是渾身傷痕的捆尸人張鐸。

余霙見自己的弟弟離去,開口喊道:

“你要去哪?”

“回夔閣……如果你還要算賬,盡管跟來。”云山雨頭也不回道。

“賬自然是要算的,不過不是今天。總有一天,我會去找你的。在那之前,可別死掉。”余霙順口回道。

云山雨行出百丈,身影漸稀,忽然回頭道:

“三斤,我從未想利用你,而這一切你本不該參與其間。還是那句話,夔閣永遠給你留得一間上房!”

對云山雨的離去,三斤沒有阻攔,因為他們本就不是敵人。同時,他也沒有再與之攀談,因為,如今他們已算不得朋友!

云山雨和夔閣的名號恐怕經此一夜,便會一落千丈,且不說勾結無名之冢共建“無憂”荼毒江湖這件事,會讓他和夔閣如何的臭名昭著;也不論他在胡臘山所承襲的“天籌”身份是真是假,將給中原武林帶來怎樣的隱患;光說一條,他欲利用尸傀戕害皇子,利用蠱蟲掌控權貴,這便篡國謀逆的死罪。朝廷會對此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會任其生長放任自流?

恐怕,夔閣就此成為下一個無名之冢,已是最上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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