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互相對視,卻又彼此都沉默不語。
不單單是說這氛圍,就連空氣之中都是充滿著極度的尷尬。
只有那不時吹進來的微風,吹起那窗簾時發(fā)起的陣陣聲音,成為現(xiàn)在房間內(nèi)唯一的主旋律......
季笑白對這種情況有些不耐煩,撓著側(cè)臉真感覺事情有些棘手。這個少女的自閉癥,看來還真不是一般的難辦啊。
之前在英國的時候也見過類似于這種情況,那里面的自閉癥患者好歹有時候還能時不時的蹦出兩個字。
可反觀這位,整個一個坐立雕塑!
“我說,您老是準備一直這么和我耗下去?”
“夏梓溪...你這性格還真是可惜了你這名字了,你好歹正兒八經(jīng)說句話,讓我感覺我有點存在感啊?”
半晌之后,季笑白終于是開口出聲打破了這種沉默,只是那夏梓溪卻還是一如既往閉口不言,不哼一聲。
“是被完全當成空氣了嘛?”
心里有些稍稍挫敗,季笑白心有不憤,想當年自己在學校當中,那可是幾乎令的全校女生癡迷的存在。
有時候他就在想,自己這先天性的條件擺在那里,不去混娛樂圈當一個全民偶像,都是有些太對不起自己長得這張?zhí)一ǚ簽E的臉蛋了了。
而現(xiàn)如今,竟然是被一個女生直接無視到這種地步!
這樣的感覺和場面,還真是生平當中第一次出現(xiàn)啊。
難不成是這幾年太久沒回國,和國內(nèi)的男女社交徹底脫軌了?
應該,不會吧......
“我說,你不想說話也可以,那你有沒有個男朋友神馬的,我去和他談,”
“男朋友?”
聽到這三個字之后,之前身體還是如同木樁一般的夏梓溪微微一顫。好像是有所反應一般,只不過片刻之后又是再度恢復。
“那種東西,我,不需要!”
冰冷的口吻,如同她現(xiàn)在臉上的那種表情,冰封萬里,宛如是將一切欲想靠近的人,拒之千里之外。
“不需要男朋友?你這長相實打?qū)嵉臄[在這兒,想要追你的男生可海了去了,自大也要有點限度吧?”
聽聞此話,夏梓溪的臉色又是開始產(chǎn)生了些許變幻,看得出來剛才的那個問題。
無疑,是戳中了她內(nèi)心當中的什么心事。
季笑白心思縝密,也是將她剛才的表情變化看在眼中,雖然,只有一瞬。
“那沒男朋友也行,反正我過來就是找你的,就直接和你說吧!”
季笑白自顧自的說著,本想去拉一把椅子面對面的說。
但是找了一圈之后也沒找到個坐的地方,于是就直接坐在了她的床邊。
這個動作,要是被她那兩個室友看見的話,肯定是會大吃一驚的。
和這個人朝夕相處了這么長的一段時間,宿舍幾人和她彼此之間的交談次數(shù)掰著手指頭都能數(shù)的過來。
而像是這樣坐在她床邊的這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舉動,在此之前,更是從未出現(xiàn)過。
少女眉頭微皺,那張看起來并不算太大的床,是屬于她自己一個人的私人領(lǐng)地。
對于她而言,這里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容納她的棲身之所,也是唯一一處,讓她能夠感受到絕對安全的一方天地。
所以,除了自己,任何人,不論是出自什么原因,都妄想染指這里半步!
“給你三個數(shù),立馬滾下去!”
“哈?說啥?”
季笑白眨眨眼睛,自己只不過是坐在床邊而已,況且還什么事情都沒有做呢,居然直接讓自己滾下去?
“我說,你...”
唰!!!
還未來得及將下半句話說完,那耳邊便是突然響起一陣破風之聲。
仿佛一道寒光如同閃電般瞬間從自己的臉頰飛快閃過。隨后,在其右邊的臉頰處,漸漸的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
“你干什么!!”
當那陣清楚無比的疼痛從臉頰處傳遞開來的時候,季笑白的身子終于是如同條件反射一般的原地彈起。
反手摸了一下那右邊的半邊臉頰,卻是感覺到手指處,好像是沾染了一些粘稠的液體。
血!是鮮血!!
當分辨出那手指處沾染的究竟是什么液體之后,季笑白瞳孔慢慢放大,原本松懈的神經(jīng)終于是在此刻緊繃了起來。
臉上的那種放蕩不羈的態(tài)度也是在此刻迅速收斂,瞳孔當中的目光也是由最開始的散漫,轉(zhuǎn)瞬成為警惕!
“那是...匕首?”
季笑白睜大眼睛看向那少女的手中,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她的手中竟然是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他剛才分明就一直站在她的跟前,一步都沒有離開過,她的手中之前也沒有任何東西,也沒看到她究竟是什么時候.....
難道,是在剛才?
季笑白喘著粗氣,回憶起來自己剛剛進入寢室開燈的瞬間,雖然只是短短一霎。
但是那少女的手臂,確實,是動了一下!
或許匕首,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抽出來的!
“切,還是大意了!”
季笑白心中暗暗罵道,內(nèi)心當中也是頗為不爽,之前凌小兔已經(jīng)提醒過自己了。只是他自己根本就沒有當回事。
還有剛才那少女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幾乎沒有任何讓人反應的余地。
而且那出手的部位,還是正中自己的要害!
如果不是自己反應還算迅速,估計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不是簡簡單單的被劃破臉頰這么簡單的事情了。
這個人,剛才分明是想,殺了自己啊!
“躲得還算很快...”
夏梓溪慢慢的收回匕首,將那匕首處殘留的鮮血用紙巾擦拭,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是沒有半點波動。
季笑白緊皺著眉頭,那臉上的傷口雖然不算太深,但是鮮血卻還是順著傷口慢慢滲出。
他實在是搞不懂這少女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這里可是學校啊,她自己難道不是這里的學生嗎,居然這么亂來!
至少在他的認知當中,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人。
和那些在醫(yī)院當中見到的患有自閉癥,還有狂暴癥的病人都不一樣。
這個女人,分明是有著自己的理智,而且還可以用這這種理智控制自己的行為。
但是為什么,會突然做出這么危險的事情?
如果不是神經(jīng)收到了刺激而產(chǎn)生的下意識過激行為,那么事實就只剩下來了一個...
剛才的那一下,她是故意的!
雖然之前,他就已經(jīng)是在凌小兔還有其他人的口中聽說了這個女孩的性格頗為古怪。
但是這種舉動,或許已經(jīng)不能再用古怪來形容了吧!
“呵呵,這也算是我進來這么長時間,你和我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了。”
季笑白控制住心中的情緒,只是整個身體,卻是要比之前謹慎不少。
“剛才我已經(jīng)問過你了,既然你不是來殺我的,那你,就是過來送死的!”
“在這個世界上,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那道極度冰冷的口吻之中,其中還摻雜著某種從內(nèi)心深處發(fā)出的怨恨,在這一剎那,她的情緒,好像是尤為激動。
季笑白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中,每次在提到男性還有她男朋友事情的時候,她的表情就會產(chǎn)生明顯的變化。
如果說之前還是對她的情況一知半解的話,那么通過剛才的那一句話,他大致上也能隱隱約約的猜到什么。
或許這個,就是讓她性格變得如此古怪的原因吧!
“雖然我不知道你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過你說這個世界上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是吧?”
季笑白淡淡開口:“我還是比較在意我身為男人這個身份的,一棒子就直接打死一群人,這個觀點,我倒是有些不能接受。”
夏梓溪好像并沒有和他繼續(xù)廢話下去的打算,緊握著手中的匕首沙啞開口:“剛才只是一個簡單的警告,下一次,你就不會這么好運了!”
季笑白輕聲一笑,輕撫了一下臉頰處的傷口,痞酷的笑道:
“是嗎,那要不要,再來試一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