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夢拼命地敲打著身后的會議室大門,但沒有任何回應,她轉過身去,看著逐漸逼近的三只鐵甲蟲,仿佛在怪蟲那丑陋的口器中看見了曾經和自己一起工作的同事的殘肢斷臂,只覺得胃里一陣翻騰。
“要不,咱們把門打開吧?”
“你瘋了,要是把蟲子放進來,咱們全得完,要找死你自己出去陪她。”
“就是。”
“......”
(為什么?為什么不給我開門?)
云夢聽著門內的談話,絕望地閉上了雙眼,心中充滿了對門內之人的怨恨。
“喂,喂,云夢你沒死吧,沒事就把眼睛睜開,我姐在哪兒呢?”聽著那熟悉的聲音,云夢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丁...丁嘯!”云夢看著眼前的少年和他腳下被踩的稀碎的蟲子,聲音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是我,我姐呢?在里面嗎?”丁嘯被云夢看得有些不自在,看了看她身后的大門,直接一腳踹了上去。
那只是一扇普通的加厚金屬防盜門,雖然丁嘯的肉身強度有些下降,卻依然達到了100倍標準,那道門擋擋蟲子或許還可以,但絕對經不起丁嘯這全力一腳。
“咣當”一聲,大門轟然倒塌,露出里面男男女女那蒼白的面孔。“你們為什么不給我開門,我差點死在那些蟲子嘴里,你們...唔唔唔...”丁嘯還沒說話,云夢就沖了進來,大聲質問著臉色蒼白的眾人,說著說著云夢就哭了起來。屋里所有人都慚愧的低下了頭,不敢搭話,一時間,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不給你開門怎么了,你萬一把蟲子帶進來了怎么辦?你怎么那么自私?”一個尖銳的女聲驟然響起,在這安靜的會議室內顯得格外刺耳。
“王妍,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大家都是同事啊,你逃跑的時候還故意去絆李臺長,你......”
“好了,我不關心這些,我現在只想知道我姐在哪?”云夢還在跟那個叫王妍的女人吵架,在仔細的用目光尋找了好幾遍之后,丁嘯還是沒有發現丁香的身影,直接出聲打斷了云夢。
“小雜種,你竟然把門踹碎了,你想讓我們都得死在這兒嗎?”王妍并沒有繼續去和云夢吵架,而是將槍口對準了丁嘯,一下子將丁嘯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小雜種,你和你姐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姐平時就在臺里裝純潔,裝高傲,你更可恨,竟然敢救了云夢那個賤人。只不過你自己作死,誰也救不了你。你居然敢把大門踹碎了,就算屋子里的人不收拾你,你在那些怪蟲嘴下也難逃一死,現在只有我有權利決定誰能活下來。這還得感謝那個姓李的死胖子,要不是他喜歡一邊看著別人開會,一邊干那事,誰能想到這會議室里還有個單獨的隔間。到時候誰跪下來求我,我就給誰一條生路,至于云夢和那個小雜種,就算他們舔。我的腳求我,我也不會放過他們,就讓他們去死吧,哈哈哈......)王妍還沉浸于自己的意淫中無法自拔,屋內眾人已有了行動。
“是啊,你想讓我們死在這里嗎?”
“你憑什么把大門踹碎,你讓我們怎么辦?”
“......”
看著眾人紛紛向丁嘯發難,自己的想法馬上就要變成現實,王妍不禁暗自得意。
(小雜種,我看你怎么辦?)
“就像你們不在乎云夢的死活一樣,我同樣不在意你們的死活,我現在只想知道我姐在哪。”丁嘯全然不顧周圍人仇恨和怨毒的目光,強壓著心頭怒火,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該死,他怎么敢這么猖狂,他以為他是誰,一個馬上要死了的人而已。)
看著丁嘯淡然的樣子,王妍心里沒來由地升起一陣無名火,歇斯底里地喊道:“小雜種,你姐她死了,她死......”
囂張刻薄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你把她扔出去了。”一個中年男子看著會議室哪破碎的落地窗指著丁嘯哆哆嗦嗦的說道。
“嗯。”
“這可是30樓啊!”
“我知道。”
“你...你殺人了。”
“是啊,怎么了?”
“你......”
“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我最后再問一次,我姐在哪?”丁嘯不耐煩地打斷了那個滿肚子問題的中年男子:“如果我姐她真的死了,你們......就去給她陪葬吧!”
聽到丁嘯說完這句話,屋內所有人都覺得如墜冰窟,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幾十度,渾身直冒冷汗,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
“還有......”剛平靜下來的中年男子被這突兀的話語嚇了一跳。“啊!”緊跟著就是一聲響徹云霄的慘叫從那中年男子口中傳出,只見剛才那男子的右臂已齊根而斷,鮮血仿佛不要錢似的往外噴灑。“我不喜歡別人用手指著我。”所有人都驚恐地看向丁嘯,丁嘯此時卻平靜的好像這件事與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屋內眾人看著在地上哀嚎的中年男子和被王妍撞碎的玻璃窗,他們絲毫不懷疑這個少年能夠說到做到,只覺得眼前這個渾身是血少年仿佛是從地獄中走出來一樣。一時間,丁嘯在他們的心里變得比那些怪蟲更可怕。
“丁香姐今天沒來上班,她沒在電視臺。”就在丁嘯遲遲未得到答案,悲意與殺意同時涌上心頭,準備大開殺戒之時,感覺衣角被扯了一下,然后就聽到了這仿佛如同天籟般美妙的話。
“真的嗎?我姐在哪兒?”丁嘯轉過身去,死死的抓住云夢的肩膀,聲音都激動到顫抖起來。
從失望到希望,再到絕望,然后再次獲得希望,人生的大起大落來的太快,即使以丁嘯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有點把持不住了。
“疼疼疼,你就不能輕點了嗎?”丁嘯這一抓不要緊,卻把云夢疼的眼淚都差點兒掉出來。
“咳咳,不好意思,是我太著急了。”看著云夢肩膀上的淤青,丁嘯不好意思的咳嗽了兩聲,卻沒有絲毫要松手的意思,畢竟這可是丁嘯最后的希望了,就像即將溺死之人抓住一根木棍,在死亡或者得救之前,是絕對不會松開的,丁嘯也是一樣,在得到答案之前,他也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你倒是快說啊!我姐在哪兒了?”丁嘯心急如焚,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加大。
“丁香姐去BS大學看什么變異蟲子解剖實驗去了,就是前幾天電視上播的那個,我說完了,這下可以放...”云夢強忍著疼痛把話說完,剛想讓丁嘯松開手,卻發現丁嘯已經不見了。
“都怪這個小賤人,要不是她,那個小雜...子怎么會進來,我們的門也不會被踢碎。”
“就是,你早點讓蟲子把你吃了不行嗎?這樣我們就不用死了。現在好了,大家都得死。”
“反正咱們都是要死的人了,不如讓哥幾個爽一爽,你也體驗一下做女人的快樂,嘿嘿嘿......”
丁嘯一走,余下眾人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開始逼問起了云夢,更有幾個男的,臉上掛著淫。蕩的笑容向云夢走去,他們對這個美麗的實習生可是垂涎好久了。
(為什么,明明平時都是相處不錯的同事,現在竟然會說出這種話,為什么......)
云夢聽著那些冷漠和下流的話語,只覺得心里說不出來的厭惡和惡心,閉上眼靜靜的靠在墻上,淚水卻止不住地從閉著的雙眼中流了出來。
“滾!”云夢一個嘴巴子打在一個準備拉她小手的青年男子臉上。
“敬酒不吃,你偏要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下手狠了。”那男子惱羞成怒,上去就要撕云夢的衣服。云夢拼命掙扎,卻無能為力。
看著那個正在撕扯自己衣服的往日同事,云夢心里泛起一陣陌生感,不禁流下了絕望的淚水。
“小婊子還哭上了,老子一會兒就把你弄樂了,哈哈...啊!”囂張而又淫邪的笑聲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那個男子的慘叫和眾人的驚呼聲。
云夢也想看看發生了什么,但無奈淚水模糊了雙眼,只能看見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和一個模糊的身影。
(肌肉密度達到了20倍標準值,剛才砍那個中年男子手臂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遇到的阻力跟鐵甲蟲蟲殼帶給我的差不多,是因為光雨的緣故嗎,還是......)
“啊!嘔......”一陣呼喊聲和嘔吐聲將丁嘯從思考中拉回現實。
“你會開車嗎?”丁嘯看著正對著那具被自己腰斬的尸體不停嘔吐的云夢,皺著眉頭問道。
“嘔......”回答他的只有一陣嘔吐聲。
吐了好一會兒之后,云夢才緩過勁兒來,擦了擦嘴,然后將蒼白的臉龐轉向了丁嘯,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行,就你帶我去BS大學吧。”丁嘯看見云夢點頭,不由分說地將甜拎了起來,走出了會議室。
“還好剛才咱們沒動手,不然咱們也得死!”
“誰讓王強精。蟲上腦,直接就撲了上去,怪的了誰?”
“要我看,這小子是個狠人,反正咱們留在這兒也是個死,要不要跟上去?”
“哼,這確實是個“狠人”,就怕你到時候沒死蟲子嘴里,倒是死在他手上了。”
“......”
丁嘯帶著云夢一走,原本鴉雀無聲的會議室里瞬間炸開了鍋,丁嘯當然不知道他們正在議論著自己,他正拎著云夢下到地下一層的停車場。
一路無話,云夢也沒有掙扎。
“叮”隨著一聲鈴響,電梯上的數字緩緩停留在“-1”不再發生變化。
電梯門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是無邊無際的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