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進行第六個月。
于適獨自一人走進了一個四面只有墻壁的空曠的房間。
“實驗開始,請盡全力打倒你面前的人。”頭上響起了廣播聲。
隨后,一個人高馬大、赤膊上身的黑人光頭男人就出現在于適面前。
與他相比,我真是個矮子。雖然少年成長的很快,但是面對如此龐大的敵人,還是露出了膽怯。
“我們開始了,小子。”敵人用低沉的聲音說著。
那個高個子一點都不慢。于適本以為對方是個徒有力量的傻大個,可沒想到對方沖向自己的腳步絲毫不顯怠慢。
于適朝后退了幾步。
“啊!”敵人這時已經來到了于適面前,吼叫著出了一拳。
“不!”于適對自己說著,然后閉上了眼睛。
“呃……啊……”
敵人應聲倒地,嘴角還被打出了唾液。
于適看著自己陌生的拳頭,再看看眼前的高大男人。
這是我做的嗎?他想。
“四號實驗對象,現在開始戰斗,請盡全力打倒你的敵人。”
面對著身強如此體壯的敵人的徐久,正在摩拳擦掌,抖擻著精神。
這一刻我等了很久了。少年的心中燃起了斗志。
。。。
徐久、于適和萊昂納多被帶到三扇鐵門跟前,三個年輕人都不知道接下來的測試是什么。
眼鏡男走了過來,招了招手示意帶領三人來的軍人離開,然后說道:“接下來對你們進行心理評估,這也是實驗的一部分,所以請謹慎對待,如實回答,這次的結果很重要。”
徐久的右手緊緊握了起來。
噶——傳出了響亮的金屬聲,三扇門同時被打開了。
“你們可以進去了。”男人說。
。。。
“怎么樣?”眼鏡男坐在一個有許多監視器的房間里,身邊是哈里死去時在場的那個女人。
女人回答道:“從結果上看,實驗基本上徹底解決了在壓力環境下的心理波動,就是說如果遇到了危險,對象可以不被恐懼、絕望等心理反應影響到自己的行動,換句話說,在戰爭的時候,他們無疑是一臺戰斗機器。”說到這里,女人顯得憂心忡忡。
“怎么了?”男人看出了些端倪。
“萊昂納多由于先前有過軍隊經歷,也經歷了那場突襲,所以他現在的心理素質就是一個完美的軍人,但是,”女人眼神閃爍了一下,“反觀徐久的心理狀態就不是很好,雖然我能保證他們在萬一被俘后不可能因為酷刑而招供,但是在現場指揮與戰術應變上,他不是一個好的人選。”
“就是說,”眼鏡男招牌性地扶了扶眼睛,“他是個次品?那他有什么用?”
“他的情況比較極端,雖然他很多時候難以保持鎮定,但是在原計劃里對智力的提升方面,他反而比兩個人有更好的反饋,他展現出了對事物高度的敏感性與強大的想象力。”女人說道。
“可以讓他去后方做些研究。”男人若有所思。
“那另外一個呢?”他問道。
“年紀最小的對象在各項指標上都不如另外兩個人,可是……”
“可是什么?”男人催促道。
“他似乎天生是個領導者,在我們營造各種假設場景的時候,他的臨場反應是最好的。” 女人緩了口氣。
“如果可以,我認為他有足夠的能力領導任何一個戰亂中的國家。”她補充道。
“這是意外?”男人問道。
“應該是實驗產生的附加品。”女人說。
這樣的人留下似乎是個禍害。男人心里思索著。
又過了一段日子,三個人通過了各種各樣的測試,身體指標日趨上升,他們彼此之間建立起了友誼,心中也是對著馬上要到來的一天感到越發激動。
“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去戰斗。”在休息室里,徐久先開了口。
“大概得等他們同意了之后吧。”于適回應。
萊昂納多看著眼前兩個好友的對話,腦中浮現出戰后與哈里一起的日子,那些充滿歡笑的日子。哈里比自己年紀大些,要是他在,也許能給出許多意見,他們還曾約定等事情都結束了,一起回到家鄉。
我一定要殺了那個人,幫你報仇。萊昂納多看著休息室外正在與一個陌生人交談的眼鏡男,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雖然當時就下決心要殺了他,但是他覺得,完成這個實驗是對祖國的忠誠,而眼前的男人又確實拯救了自己。
萊昂納多心里充滿了矛盾。
他們在商量這什么?徐久看到眼鏡男的表情一會沉重,一會又似乎笑了起來,那是一種由衷的笑,帶有解脫的笑,然后他又看了看房間里的自己和兩名好友,又回到了嚴肅的表情。
“我覺得有事發生。”于適對徐久和萊昂納多說道。
“我也是。”徐久馬上就明白了于適的意思。
萊昂納多從椅子上站起來,說:“不應該是我們感到不安,而是他。”
年紀稍大點的男人指著門外的眼鏡男。
這時眼鏡男與那個人分開了,并朝三人示意要他們跟著他過去。
一行人來到了一個會議廳一樣的房間,于適此時正四處張望著,正在觀察環境,突然,他感覺背后有一種壓力襲來,便馬上側過身子,砰——一聲槍響,打中了他的腰部,血流不止。
徐久和萊昂納多馬上反應過來,開始搜尋著目標。
“果然是打歪了。”眼鏡男看著正倒在地上的于適說。
“如果我們都那么容易死,那誰來結束你!”徐久說著朝他沖去。
但是他剛抬起腳,三個彪形大漢就控制住了他,萊昂納多則更是受到了特別照顧,他被五個強壯的男人包圍著。
“哼,你們以為自己已經無人可擋了?沒想到吧,這里可不止你們幾個人,這些人雖然不是超級人類,但是三五個人也足以讓你們動彈不得了。”眼鏡男說著將槍口對準了徐久,“先從你開始吧。”
“等等!”萊昂納多撇了撇正在地上喘著粗氣的于適。
“你總得先告訴我,為什么要殺我們。”他毫不畏懼。
“告訴你們也無所謂,聽好了,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男人停頓了一下。
“好消息就是,戰爭結束了。”
啊,什么,戰爭結束了?萊昂納多心中同時有被欺騙的憤怒和軍人對得知戰爭勝利的那種特殊的喜悅之情。
徐久則仍舊憤恨地用眼神緊緊抓著眼鏡男。
“壞消息就是,我們不再需要你們了。”男人說著,用手輕輕撫摸著手中的槍。
我們被拋棄了嗎?萊昂納多想著。
“可是是我們的國家讓我們到這里來的。”萊昂納多眼神堅定不移。
“我再說一遍,你們被你們的國家拋棄了。”眼鏡男語氣加重。
“呵,你們這些可憐蟲,還以為可以有機會報效祖國嗎?”男人以嘲笑的語氣說道,然后舉起了槍。
“結束了。”他說。
“還沒有。”眼鏡男耳邊突然傳來讓他無比恐懼的聲音。
然后他就感覺脖子一陣劇痛,一下子喘不過氣來,雙腳也隨之一軟,無力地倒下了。
此時,那幾個在徐久和萊昂納多身邊的士兵都聚了過來,想要制服于適。
可是他們忘記了,就算他們人手再多,格斗技巧再高超,也是無法打倒這三個命運已經被緊緊聯系在一起的年輕人的,因為他們的身體已經到達了人類的極限!
徐久抓住一個空擋,用絕對的力量優勢,將已經少了兩個人的一側被扣住的手臂蜷縮起來,然后用肘部狠狠向后一擊,“哼。”那個士兵嘴里發出一聲悶哼,就捂著自己的肚子爬不起來了,然后徐久迅速蹲下,躲過了后方過來的一拳,他快速轉身,用頭猛地像那個人的鼻子撞去,鼻血直瀉而下。一旁的另一個士兵見狀已經開始慌張起來,他步伐無力,但還是沖向里徐久,少年見狀,一個側踢直接截住了來人的行動,將他踢倒在地。
解決了眼前危機的徐久拍了拍手掌。
該去幫幫他們倆了。他心里想著。
“咳。”不知哪里誰清了一下嗓子。
“嗨,你太慢了。”萊昂納多朝徐久使了個眼色,他正與于適站在一起,身邊滿是到在地上的痛苦的人們。
“真是輸給你們了。”徐久苦笑了一聲。
“慢著慢著。”眼鏡男此刻正爬向于適。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他痛苦地抬起頭。
“哈哈哈,果然傷口已經愈合了!”男人的笑聲帶著一種陰冷的恐懼感與興奮感,“我竟然不小心給忘了,你們這些怪物!”
“啊,好痛!”徐久已經把腳踩在了他的身上。
“慢著。”萊昂納多將他攬向一旁。
“我來。”這個軍人說著,撿起眼鏡男掉在地上的槍,用它正對著男人的額頭。
“告訴我,你叫什么。”
“呵呵,”眼鏡男苦笑著,“你可以叫我比斯。”
砰——眼鏡男的額頭出現了一個血窟窿。
萊昂納多把槍隨手一扔,說道:“我們現在去哪里?”
徐久和于適同時望向他,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們哪也去不了。”耳畔響起一個厚重的聲音。
三個人聽見聲音后不久,很快就發現了它的主人,就是那個剛才與眼鏡男交談的男人。
他們正想對著男人說些什么,可突然感到身后突然傳來一股強大的電流,緊接著渾身麻痹,然后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