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嘖嘖稱奇，“夜里也有海市蜃樓啊，真是開了眼界。”

我拿出望遠鏡看了一會，之前有亮光的地方距離我們太遠，現在已經和夜色融為一體，黑乎乎的一片，分辨不出什么來。我放下望遠鏡說道：“要不我們開過去看看。”

“說不定真是海市蜃樓，這要是撲了個空，又迷了路，可不是好解決的事，我們又不急，犯不著現在就過去。”老董并不贊同我們冒險過去看個究竟。

我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雖然我們有GPS，但是在戈壁里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大小姐也覺得蹊蹺，讓我們今天就這么在車里睡，明天一早再繼續找工廠。

我和老董下車去撒尿，完事了正準備上車，我們就看到那個方向再次有亮光閃現，但是這次卻是兩個光點，我們都心里一驚，立馬回車上拿望遠鏡，但是亮光很快又消失了，漆黑的夜色重新籠罩上萬里戈壁，傳入耳朵的只有嗚嗚嗚的風聲。

這次我們都有點驚詫，其他人也紛紛下了車，望向之前閃光的地方。老董遲疑著開了口，“那地方看起來離我們挺遠的，沒有這種能發射強光的海市蜃樓吧。”

胖子也奇怪道：“這肯定不是什么海市蜃樓，我覺著這亮光像是在打信號招呼我們過去，剛才是一個，這次是兩個，明擺著想要吸引我們注意力，我看……”胖子壓低嗓門，“我們是不是被什么給盯上了。”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戈壁上空蕩蕩黑乎乎的，好像真有什么藏在黑暗中似的。

大小姐也疑惑了，喃喃道：“這附近的人工設施也只有軍工廠了，但是不可能啊，廠子荒廢在隔壁里都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還會有電，難道還有人留在這……”我們也是心里奇怪，如果這燈光是在城市里也就沒什么了，可是這鳥不拉屎的無人區里閃出一道光，就顯得相當詭異。

老董問道：“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我吞了吞口水，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這時胖子湊過來，壓低嗓子說道：“這里這么荒，搞不好以前是墓地，會不會是……我們撞鬼了。”

我本來就聯想到那一塊去了，胖子現在神神叨叨的一說，我覺得更是害怕，戈壁上嗚嗚的風聲聽在耳里也像是女人的哭泣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我推開胖子，環顧了一下四周，“你大爺的，這世界上哪來的鬼，虧你還是接受過馬克思唯物主義教育的人，科學才是真理，這鬼神都是迷信，他娘的都是迷信！”

“溫老板，你還真別當我是瞎說，我就不信你沒聽說過這種事，尤其像是這種歷史比較久的地兒都有點兒靈異現象，像帝都安溪市這些個城市的土地下面，遍地尸骸，每幾平米土地下面就躺著幾個人，帝都那些年修地鐵的時候，聽說挖掘機下去幾下，就能帶上來一兩個東西，這陰氣重了難免就有些什么作祟，我看著西關市啊，也挺玄。”

胖子這種帝都人就有種能力——把假話說得跟真的似的，我想起小時候聽伊橋給我講的鬼故事，心里毛毛的，再被外面的冷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寒戰。

“哎，溫老板，我說你別哆嗦啊。”胖子笑嘻嘻地說道，老董和伊利亞爾都回過頭看向我，對我哈哈大笑，大小姐也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老董笑道：“溫老板，沒想到你怕這種唬小孩的玩意啊。”就連伊利亞爾也嘲笑道：“這個嘛，不用怕，我們保護你。”胖子一臉得意相，我羞得面紅耳赤。

老董笑完安慰道：“溫老板，你別聽胖子瞎說，他就是閑得蛋疼逗逗你，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即使真是鬼，我也能一槍端了他的老窩。”

我心里十萬個想不去，我平時也不是膽小的人，但是千里迢迢到了荒郊野外，心里還是有點怵。

我看了眼身邊似笑非笑的胖子，為了一雪前恥，只好打腫臉充胖子，裝作無所謂道：“我沒有意見。”

眾人上了車，老董發動車子沖著之前看到亮點的地方開了過去。

“這里會不會有核輻射？”大小姐皺著眉頭看向窗外，那表情恨不得再拿塊手帕捂在鼻子上了。

胖子道：“不會，老爺子的一個朋友說，這個工廠建成后就沒有投入使用。”

老董問道：“部隊過來干了幾年才建的這么大一個廠子，費心又費力的，怎么沒有使用？”

胖子道：“其實這說起來還有一個故事，我之前一直沒有說，就是因為這事太玄了嚇著你們，而且今天溫老板還在這呢，我看你就別問了。”

我心里明知這是胖子拙劣的激將法，但是腦子一熱還是上了當，“我說胖子你這樣有意思嗎，你盡管講。”

胖子沖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溫老板你不介意那我就講了，因為這事是別人說的，所以我也不好說是真是假，講出來權當是給大家路上解解悶。

大家一聽這前言，心下便知十有八九是胖子為了唬我們瞎編的鬼故事，也就嘻嘻哈哈沒當個事。

胖子卻一本正經起來，清了清嗓子來嚴肅下氣氛，“當初老爺子部隊只負責修工程，修好廠子后他所屬的部隊就被調走了，至于后來的事他是在前些年的偶然間聽老戰友說的。老爺子的戰友當初沒有隨著建筑兵走，國家打算讓他們長期駐扎在核研究基地。建筑兵走了以后，諾大的廠子空空蕩蕩的，戈壁上的風嗚嗚地吹過來，整個廠子都帶著股陰森森的鬼氣。后來廠子里陸續來了些研究人員和研究機械，總算是熱鬧點了，但是不成想，這些人剛落腳沒幾天，這地兒就死了十幾個人。”

我的心一下子被吊了起來。

胖子說到這掏出一盒煙給我們散，大小姐白了他一眼，他尷尬地笑了笑，趕緊把煙收了起來，我催他別磨磨嘰嘰的快講事，胖子摸了摸腦袋，這才追述起幾十年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