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亞爾看到我們這么久才回來,問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我聽到大小姐的聲音。”
我笑道:“我們去抬胖子,胖子醒來了,少爺不小心被胖子打了。”
伊利亞爾看了看大小姐慘白的臉,便也沒什么懷疑。他對大小姐說道:“這個人心瞎的很,我還以為大小姐被殺掉了嘛,那聲音太慘了。你們把他帶回去給政府,關他幾年。”
我拍著伊利亞爾哈哈大笑,大小姐臉色卻是難看的不得了。
我們按照GPS顯示的方位開過去,小亮點到底比車慢多了,很快我們就追了上去,我們吃著東西等了一會,老董道:“這東西難道要跑出這個沙漠。”
我搖搖頭道:“沙漠動物都是晝伏夜出,不可能在天亮之前不回巢的,按照它們的速度,應該不會很遠的。”果然很快,我們就看到小亮點停止了移動,然后又移動了很小的范圍。
我們相互交換了個眼神,少爺道:“開到附近,我們步行過去。”
我們把胖子交給伊利亞爾看著,然后老董給了伊利亞爾一些注射液,讓他在胖子醒了時候來一針,直到我們回來,大家再一起走。
我想,那胖子得挨多少針啊,如果我們活著回來,胖子沒死估計也已經傻了,轉念又想想自己的處境,我這種情況還真沒資格為別人操心。我又往車上噴了些古龍水,囑咐了伊利亞爾幾句,才安心走了。
大小姐還不能行動,由老董背著他走,我則幫大小姐背著包。月光星光落在沙漠里,不用手電也能看得很清楚。晚上的沙漠有點冷,我們三個趁著涼快和月色,照著GPS上定位的位置走去。
走了一會,大小姐突然開口道:“溫冰炎,你有什么問題就在這里問吧,畢竟我們不一定還能活著上來。”
我一時間滿腦子都是問題,這個委托從頭到尾都是謎團,就在糾結先問哪一個的時候,大小姐似乎是等得不耐煩了,先開口道:“去之前,我想有必要把尚家關于這個事件的部分告訴你。”
我一想,覺得也是,多掌握些信息或許可以增加存活幾率,便沉默著等他下文。
大小姐很虛弱,說幾句話就要來個大喘氣,她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胖子告訴你的,都是真的,只是有些部分沒有說。尚家的背景不能用輝煌過一陣來形容,確切的說,尚家在家業(yè)衰敗之前,曾經是整個夏國的幕后統治者。”
老董也是一驚,吞吞吐吐問道:“少爺,這……”
我們現在走在世稱“死亡之海”的漠之泊深處,正在跟蹤一種未知生物,待會我們將進入這種生物的巢穴,種種事件讓現在的我?guī)缀蹩梢越邮芤磺幸郧案静恍诺难哉摚巧贍斦f的這句,著實讓我難以置信。
“這種事比龍尸還難讓人相信,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就別拿我開涮了。”我直接了當說出自己的感受,我不想在給他賣命前還被騙。
大小姐似乎對我表現出的不信任并不生氣,他繼續(xù)說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家的族譜和家族的秘密……只有當家的……才有資格掌握,我只是從爺爺零碎的話里……聽出這個事情。”
我問道:“估計你爺爺喝大了在小孩面前吹牛呢吧。”
大小姐冷哼一聲道:“窮人還就是見識少。”
我被他這句話氣得咬牙切齒,要不是看在她救了我的份上我早就撲上去打他了。
我對她說道:“你就不能給我一點有用的信息嗎?你家的陳芝麻爛谷子我可沒有興趣聽。”
“如果這個前提你們不信,那我就沒有必要說接下來的事情了。”
老董臉色陰晴不定,顯然他以前也從未聽過這件事,說道:“既然是少爺你說的話,那我就相信,但是為什么要在現在說這些。”
“這是我家的秘密,我是看我們三個快要死了才說出來的,好讓你們做鬼也做的明明白白,但是就有人不領情,看來是我……爛好心。”大小姐一貫冷嘲熱諷的話用這樣虛弱的聲音說出來,倒像是一個受了虐待的小媳婦一般楚楚可憐。
“你還是講一講吧,你把仁義盡到,我信不信就是我的事,這樣以后我也不恨你是吧。”其實我是害怕萬一這是真的,搞不好我就錯過一個歷史上的極密情報了,反正聽一聽耳朵也不會長繭子。
大小姐惡狠狠瞪了我一眼才道:“尚家這么大一個勢力之所以會衰落,是因為出現了敵人,至于敵人是誰,我不知道,但是我家似乎直到現在……都在躲避這個敵人。其實我爺爺參加戰(zhàn)爭,也是為了躲避當時敵人的迫害,他以為躲到沙漠里,藏在軍隊中就可以平安了,直到發(fā)現龍尸。”
大小姐說了一會,聲音聽起來越來越吃力,她停了一會,這才繼續(xù)道:“我不知道他從龍尸上讀到了什么信息,但是從此,他告訴家里所有人,禁止來這個地方。”
我納悶道:“按照你說的,你家家大業(yè)大,那么你爺爺為什么讓你這樣的小女孩帶兩個人就來執(zhí)行這么危險的任務,你家沒有別人了嗎?”
大小姐看向我,她的眼睛在月光輝映下發(fā)出藍色的光,她說道:“因為我是不會死的。”
我一時不知說什么好,大小姐轉過臉去,“爺爺想知道這片沙漠下到底是什么,但是這片沙漠對于尚家的人又太過危險,直到發(fā)現我的能力,他們覺得,我是來這里為他們解答秘密最合適的人選。”
“所以你是一開始就設計好的,無論如何要讓我們走進沙漠?”
“一開始是不用這樣大費周章的,其實那個龍尸的重要性不僅僅在于龍尸本身,更重要的在于,包著龍尸的包袱皮。”
我一驚,“你是說……那上面有地圖?”
大小姐點了點頭,道:“對,爺爺得到了地圖,但是以當時的狀況,爺爺知道他即使有地圖也是……無法到達地圖上標識的地方,所以便把地圖和龍尸一起埋了。”
這時我隱隱感覺不對啊,我就問道:“你爺爺不也是走了以后才發(fā)生鬼手的的事情嗎,他怎么知道鬼手的巢穴就是地圖上的地方。”
“其實爺爺給我說的……和現在有點不一樣,如果按照原定的計劃,我們首先挖龍尸,然后就可以獲得地圖,之后我們可以按照地圖找到地圖上標識的建筑物,最后把那個建筑里面所有的景象都拍下來就行了……”大小姐越說越小聲,只得又休息一下。
我則是聽得腦子一團漿糊,我說道:“等等等等,也就是說,按照計劃,我們是通過地圖找到那個最終目的地,但是為什么我們現在在尋找鬼手的巢穴?我們難道不是應該在發(fā)現地圖和龍尸一起蒸發(fā)的時候就開車回家嗎,地圖是尚老爺子走之前埋的,鬼手是和尚老爺子走了以后出現的東西,兩者毫無關系,我們?yōu)榱耸裁丛谒褜す硎值某惭ǎ俊?
大小姐嘆口氣,說道:“我們進入這里后,沒有一件事是按照計劃來的,地圖丟了,胖子叛變,情況很惡劣,但是即使這樣,我們也不能回去,尚家做事不在乎血緣關系,一無所獲回去還不如死在這里。”
我想起胖子所說的,尚太平為了逼問情報所作所為,心里便明白了大小姐這么怕是有道理的。
“我想奇怪的地方應該都有奇怪的東西,比如寶藏都會配備守護獸,秘境都會布滿陷阱,所以就決定先找鬼手的巢穴,進去看看再說,至于這個建筑是否和那種怪物的巢穴是一個地方,就交給命運的安排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覺得自己二十一年的邏輯能力在這個十七八歲女孩子面前快要崩潰了,我想重新確定一遍以防止聽錯,便一字一頓問道:“所以說,我們現在鉆的這個鬼巢,也許不是目的地?”
“對,靠定位鬼手來找地下建筑是我的猜測。其實也無所謂,胖子是尚家想要舍棄的人,我是尚家厭惡的人,老董是主動要求跟我來送死的人,而你,則是尚家想要殺掉的人,無論我們是否能夠活著出去,是否找到了秘密,結果都不會有什么變化。”
“為什么尚家想要殺我?”我覺得莫名其妙,我在安溪市開我的小偵探所,為什么被一個千里之外的老頭子盯上,讓我攪進這個小屁孩的送死計劃里。
“這個該問你自己吧,爺爺要我此行務必要帶上你,無論用什么方法,我想是你什么時候得罪了尚家吧。”
我略一思索,結結巴巴問道:“莫非……莫非……你爺爺私生活不太檢點?你知道你爺爺在安溪市認識什么漂亮姐姐或者漂亮阿姨嗎?”我立刻開始在大腦中排查所有處理過的案件里有沒有這么個有錢有勢的老頭子。
大小姐被我的話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過了一會才說道:“我覺得爺爺把你干掉這個決斷是正確的。”我照著她額頭上給了一個腦崩,然后她看著我,眼淚就掉下來了。
我一下子心虛了,趕快問他:“敲疼你了嗎?”
她只是把臉埋在老董的背上,傳出悲傷的啜泣聲。
老董看著我,搖了搖頭,于是我便沉默下來。
這個女孩子,或許沒有我想象的那么猖狂。因為身體的原因就遭到家族里面其他人的嫌惡,還要為這些根本不在乎她的人背上家族的重擔,他以一個工具的地位被利用,而她居然還低眉順眼默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