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靠著那個灰白色的儀器站好,就聽到“叮”地一聲,從我的手腕、脖子和腳踝的地方彈出了金屬的扣子,將我的身體緊緊地束縛在機器上。
怎么回事?!這突然的反應著實嚇了我一跳,但是沒等我做出什么反應,機器就開始慢慢地上升,差不多上升到了兩米左右的位置才停下。
“不用擔心,這個儀器只是檢測一下你們體內是否存在葛利斯病毒,順便還會在給你植入星際聯邦專屬的芯片。過程可能稍微有一點疼痛,但是很快就過去了。”傳出的還是這個熟悉的女聲。
哦!我想起來了!這個聲音我前兩天才聽到過!就是來到帕克病房的那個女上尉!雖然當時她穿著厚厚的防護服還帶著防護面罩,但是她的聲音屬于那種就算聽過一次,也依然不會忘記的。
似乎這個女上尉并不想給我一點回憶的時間。她的話音剛落,我身后的這個大家伙就開始發出輕微的轟鳴聲。
我手腕、脖子和腳踝這幾處有金屬環扣的地方溫度開始不斷地攀升。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變得有一些發燙了。
“噗嗤”的一聲,從金屬環扣的中間突然彈出了一小排燒的發紅的針頭,就這么扎進了我的肌肉里,像是燒紅的木炭落在了軟綿綿的雪地上。這過程當中甚至連一個血珠都沒有冒出。
“額——!”高溫灼熱帶來的疼痛讓我不禁地哼出了聲。雖然這種疼痛不是很強烈,但是也不像魏軍說的那樣,只是一點點疼吧。
這個有些痛苦的過程,持續了大概一分半鐘的時間。隨著針頭的縮回,連金屬環扣的溫度也慢慢地降了下來。
終于是結束了,不知道這結果算是過了嗎?
我還在有些好奇的左右張望,但是昏暗的小房間里沒有一點動靜。
我身后的這個大家伙也沒有任何的反應,我還這么被吊在兩米多高的空中。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詭異,我不由地詢問道:“你好?有人在嗎?長官?請問檢查結束了嗎?我是不是可以下來了。”
但是我的問詢并沒有得到回答,房間里這時候安靜的有些嚇人。
我只能聽著自己的心跳在不停地加快,不由地開始變得緊張起來。
不會是之前晚上我目睹了那幾個士兵做的事情,他們過來想要滅口吧。那我這樣傻乎乎地過來,不是自投羅網嗎。我真是太蠢了,居然自己伸著脖子等著他們下手。
但是,這個女上尉感覺不像是上村他們一伙的……但是如果是的話,我該怎么辦呢?就算能夠從這個房間里逃出去,又能跑多遠呢……
“同學?能聽見嗎同學?”
“啊——!能,能聽見!”突然傳出的聲音,驚得我一抖,低聲呼了一句。
正對著我的墻壁突然亮了起來,似乎是一面雙向鏡面的玻璃。玻璃對面的房間站著一個人,但是里面的光源有些晃眼,讓我看不清里面人的相貌。不過從光里看到的大概輪廓可以猜出來應該就是那個女上尉。
女上尉打開擴音器,聲音略微有些震耳:“我問你一些問題,你要如實回答。這些問題說不定會關系到你之后的命運。”
關系到我之后命運的問題?這讓我有些隱隱的不安和害怕。但是事已至此,就算我隱瞞的話,恐怕也改變不了我的結局吧,說不定還會更慘。
“明白,長官。”
“身份代碼131403,姓名白浩。我問你,你的養父是不是在兩天前被葛利斯病毒感染,并且現在是二級感染疑似?”
帕克?為什么她問的是帕克的事情?難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和帕克感染葛利斯病毒的事情,這兩件事之間有什么關聯?
我回答她說道:“報告長官,我的養父帕克是在兩天前感染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二級感染疑似。只是聽醫院的人說需要趕緊進行治療。”
“那我問你,你在這期間,有沒有直接或者間接接觸過你的養父帕克,或者是其他任何感染上葛利斯病毒的患者?”女上尉的聲音在提到“接觸”這個詞的時候,明顯音調變高了很多。
但正因如此讓我有點奇怪,她情緒竟然變得有些興奮甚至是激動,和我想象的情況有一點出入。
我還是先試探性地回答她,想看看她對此的反應會是怎么樣。
“報告……長官,我沒有接觸過任何葛利斯病毒的感染者。這幾天我都是呆在醫院里面的……”
她聽到我的回答,顯得有些疑惑,但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種“疑惑”,而是好像發現了什么自己沒辦法解釋的問題,顯得有些局促。
這個女上尉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詢問有關那天晚上我的去向,難道她的目的并不是這個?是我自己多慮了嗎?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這種……但似乎又有一點不太一樣,和之前……不對,不對,還是不對……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女上尉就是這樣,在玻璃后面來回踱步,不停地自言自語。
等了一會,我都感覺脖子上的金屬環扣有些壓的自己喘不過起來。所以只好硬著頭皮問道:“長官……?是我有什么問題嗎?可以先放我下去嗎,我這個有點……”
我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完,女上尉就打斷了我,還是有些自言自語地說道:“看來還是只有深度檢測一次了,就是不知道這個強度下能不能看出是否存在反應。如果能的話……”
她后面說的話,我沒有聽清楚。
當然,不是我自己不想聽清楚。而是我身后的貼著的這個灰白色的儀器開始“嗡嗡嗡——”地轟鳴起來。這感覺,就仿佛是十幾把高速電漿炮在耳邊一起充能發射。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之前扣住我的那幾個金屬環扣突然縮得更緊了,似乎想要縮進我的血肉里一般。在我太陽穴的位置突然伸出一個白色的半球形套著,一直卡到我的鼻梁附近。
“啊啊啊啊啊啊——!!!”
在我慘烈的嘶吼聲里,整個房間充斥著噴薄而出的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