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接張雅了嗎？”馮雪梅問道。

張亮應(yīng)了一聲：“在家寫作業(yè)呢。”

“菜買了嗎？”

張亮點頭：“買了，在后備箱。”說著把買的菜說了一遍，轉(zhuǎn)頭問阿良和張佳慧，有沒有不吃的菜，兩人表示不挑食，四人在車上閑聊了起來，聊了半天張亮看了看手腕：“咦，怎么小丫頭還沒回來。”

經(jīng)他這么一說，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只顧聊天，倒忘了時間，算算到現(xiàn)在，不到十五分鐘也差不多，按理說兩趟也應(yīng)該回來了。

“再等等，說不定不知道放哪了正找呢。”張佳慧沒有太多的擔(dān)心，她很了解小艾。

又等了兩分鐘，阿良有些坐不住了，白天洗手間發(fā)生的事，他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驚意未去。擔(dān)心小艾會出意外，阿良摸了摸下巴：“我去看看，順便去躺洗手間，白天水喝多了。”說著打開了車門。

張佳慧本想打小艾電話，聽他這么一說，把手機放回了包內(nèi)，囑咐道：“動作麻利點，讓小艾快點下來。”

阿良應(yīng)了一聲，走進商場，他說去衛(wèi)生間只不過是一個借口。上了手扶梯，現(xiàn)在人比較多，阿良邊走邊說“借過”。

來到店門口一看，一扇門朝外開著，屋里沒開燈。原本阿良不怕黑，但白天在洗手間發(fā)生的事，他心里多少還有點余悸，借著商場的燈光往里面看，除了桌椅空無一物。

突然傳出一陣聲響，像是什么機械被碰倒了一般。

“小艾？”阿良喊了一聲，里面沒有回應(yīng)，阿良咬了咬后槽牙，“媽個把子的，老子年紀輕輕陽火正盛，我還怕鬼不成。”嘀咕著探頭探腦地走了進去。

走進店內(nèi)，那扇玻璃門自動關(guān)了起來。

“我擦！峨眉那個佛！”阿良嚇得轉(zhuǎn)過了身，嘴里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冷靜，老子是無神論者，冷靜，淡定。”阿良自己給自己打氣，手使勁掐著發(fā)抖的雙腿，“抖什么抖！沒出息的東西！”

左右看了看，確實沒人，阿良把雙手捧在嘴邊輕輕喊了兩聲：“小艾，在屋沒？小艾？”

整個店鋪就是一個大單間，唯一擋住視線的，就是那個吧臺。阿良緩步移了過去，恐怖片中的畫面在這一刻全部在他腦海里浮現(xiàn)了出來。

“小艾？小艾？”阿良往吧臺里看，只見地上正坐著一個人，縮卷著身子，雖然黑，但是阿良還是一眼認出了她：“怎么也不答應(yīng)一聲，大伙都等你半天了。”阿良把手機掏出來，打開閃光燈，照了照小艾，“沒事吧？”

小艾緩緩抬起了頭，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呆呆地看著阿良的頭頂，眼中滿是驚恐。阿良一愣，順著小艾的視線一抬頭，我勒個擦！差點嚇得背過氣去。

只見一個女孩正以一種倒栽蔥的方式踩在天花板上，頭發(fā)碰到阿良的頭頂。阿良拿著手機往頭上一照，兩人來了個對臉，女孩原本煞白的臉在閃光燈的照射下變得更白了。

“我的個娘！”阿良就好像一只兔子，彎腰一躲，連連蹦了幾蹦，跑到吧臺后。

女孩把身子正了過來，緩緩地飄到阿良跟前，阿良嚇得大舌頭：“你，你是白天那個！那個那個那個！”那個半天也沒能說出下文。

一旁的小艾眼中閃過一絲驚奇，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你可以看到她？”

阿良的神經(jīng)已是高度緊張，突然有個人說話，阿良驚恐地叫了一聲，轉(zhuǎn)頭一看是小艾，心稍稍安定了一點：“看，看得到。”

再看小艾的表情，反而顯得很淡定，驚恐之余，阿良不由心生疑惑：“真是奇了怪了，我都嚇得打擺子，這小丫頭怎么這么淡定，很反常啊。”剛想問，小艾擋在了阿良前頭：“我知道你是沖我來的，希望你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阿良聽了一愣，正在他疑惑之際，那女孩身形一晃來到了兩人跟前。阿良一驚，那女孩扼住了小艾的脖子，往后一推，小艾靠在柜子上瞪著眼睛看著她，看得出來，此時的她也是相當緊張。

女孩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順著她的脖子滑到了她的臉上，往上撫摸，從耳根摸到了頭頂。就好像一個小孩在愛撫一件心愛的玩具一般，小艾僵在那沒敢反抗。

見她似乎沒有傷害小艾的意思，阿良壯著膽子問道：“你，你是人是鬼。”剛一出口，阿良真想給自己兩個嘴巴，那女孩看了他一眼，身形一閃，來到了他跟前。

阿良驚恐地退了兩步，咽了口吐沫。那女孩靜靜地看著阿良，緩緩地伸出了右手。

“你別傷害他。”小艾在后邊焦急地說了一句。

阿良穩(wěn)了穩(wěn)心神，回憶了一下。白天在洗手間也是這樣，要是想傷害我們，她早動手了，這個舉動，莫不是想向我傳達某些東西不成？

想到這阿良朝小艾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她別擔(dān)心：“你是想告訴我什么嗎？”

女孩面癱的臉終于微微地動了一下，阿良心里有數(shù)了，試探性地伸出了左手，兩人指尖碰到了一起。

就在那一瞬間，阿良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整個空間都暗了下來。好像在看電視一般，前邊出現(xiàn)了一條長長的走廊，轉(zhuǎn)角一陣嘈雜，阿良抬頭看去，一群白大褂推著一輛擔(dān)架車朝著這邊奔了過來，阿良連忙讓到了一旁。

側(cè)面就是手術(shù)室，擔(dān)架車推進去，一個二十七八的男子想跟進去，被醫(yī)生攔住了。男子一臉焦急，兩人說了一陣，醫(yī)生點了點頭，關(guān)門走進了手術(shù)室。

男子在手術(shù)室門口來回地走著，一會趴在門上隔著玻璃往里面看，嘆了口氣，坐在一旁的長椅上，沒坐一分鐘又站了起來，不安地來回度步著。

阿良站在一旁看得清楚，剛剛擔(dān)架推過來一個孕婦，看樣子馬上要生了。男子這焦急的樣子，想來也是第一次當?shù)⒘疾唤行┖眯Γ约阂灿挟數(shù)囊惶欤恢罆粫蚕袼粯印?

阿良看著男子，突然一愣，覺得他有些眼熟。周圍一晃，手術(shù)室燈滅了，白大褂打開門，男子連忙湊了過去，白大褂臉上帶著笑意，男子跟著走進了手術(shù)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