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苗連又帶著小莊出去了,和昨天一樣,沒有開車,而是趕公交。小莊發(fā)現(xiàn)他們并不是漫無目的地隨便坐一路公交就走,而是固定吃一條線,不停地在京東一帶晃悠。京東人口眾多,交通線路四通八達,是一塊風(fēng)水寶地。
“苗連,我們還要這么晃幾天啊?”
“不知道,可能一天,可能兩天,要是一周之內(nèi)沒結(jié)果的話,那就算了。”
聰明的小莊很快意識到他們是在找人,而找的就是苗連說的那個神秘的師兄。可小莊就納悶兒了,什么樣的人得這樣坐公交車找啊?
“別急,多留心身邊的事物,你就會覺得時間過得并不是如同你想象中的那么快。”因為是新年,所以人格外的多,當(dāng)?shù)搅?38車站的時候,黑壓壓的一片人。連著過了幾輛車,兩個人居然都沒擠上去。不是說真擠不上去,一個是陸軍出身,一個是特種兵出身,要真的擠車還就不怎么費力氣,只是今天大假,帶著孩子的人特別多,兩個人都不忍心擠。都說好心有好報,好不容易,苗連帶著小莊上了一輛車,竟然找到了一對空位,這還真是奇跡了。(據(jù)統(tǒng)計……BJ的公交車一平米能站10人……好吧開玩笑的)當(dāng)然也可以說是搶到的,剛才正好有一對青年男女下車。
苗連瞇著眼睛,似乎是在睡覺,小莊則沒事到處亂瞅。然而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不對,一個剃著寸頭的小青年上了車以后,小莊就總覺得他怪怪的,他的眼神很飄忽,但看人很重,每個人都從頭落到腳掃一遍,而且總是若有若無地朝著別人的腰間看。
“苗連……”小莊小心地碰了碰苗連。
“嗯……別亂動。我告訴你,如果你是抓賊的,你這樣已經(jīng)露餡兒了。”苗連輕聲說,“不過還是不錯,好歹能看出來。”
苗連早就看出那是一個賊,但他沒有輕舉妄動,如果有必要,他會叫小莊出手的,不過比起抓賊,更難的是不讓賊發(fā)現(xiàn)。
說起抓賊,那還真的一言難盡,不過這并不是小莊他們的活,多說無益。
“小莊,我給你個東西,考考你,猜猜我們現(xiàn)在在干什么。”苗連把一張紙張遞給小莊,小莊坐在內(nèi)排,一眼就看出是昨天那張檔案,當(dāng)然,只是一份臨時打印的黑白件,原件是不可能帶出來的。
“掩著看。”小莊就四下踅摸了一下,看沒人注意自己,就用手遮著看了起來。
這是一個警察的檔案,前半部分是機器打字,后半部分是手寫上去的,上面寫著他的名字叫孫守江,東北人,從年齡看比小莊略大一些。
小莊看著看著就發(fā)現(xiàn)這個警察不一般,他以前是BJ市局反扒大隊的,后來憑借一手好功夫成為了BJ市局刑總特警支隊的隊員,而更加讓小莊吃驚的是,他居然曾經(jīng)也是狼牙特種大隊的一員,代號烏雞。
關(guān)于他為什么退役,檔案中沒有提及。
“這……苗連,這是你昨天去市局拿的東西?”
“嗯,對,不過,后面關(guān)于他從警之前的部分是我自己寫的,也就是他在狼牙特種大隊的事情。”兩人說話聲音都很小,這不是隨便能大大咧咧談?wù)摰膬?nèi)容。
“我知道了,你是想……讓他參加這次訓(xùn)練?”
“小兔崽子,就數(shù)你腦袋瓜好使。”苗連笑了笑,接過檔案放了回去,“詳細(xì)的等回去再告訴你。不過,今天你可以欣賞一下我們的烏雞同志精彩的表演了。”
原來,那個寸頭果真是個扒手,正在二人說話間,已經(jīng)找到了一個背著雙肩背背包的女孩準(zhǔn)備下手了。二人的注意力隨之從檔案的事情轉(zhuǎn)移了過來。
“這賊……技術(shù)不行。要是老賊的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們倆了。”苗連評論到。
“苗連,你還會抓賊啊?”小莊有些佩服,看人家,學(xué)啥都快。
“不會,抓賊的四大要領(lǐng),看跟控抓,我就會看。”苗連笑了笑,朝后面努了努嘴,“再說了,我都說了,用不著我們倆。”
此時,剛才一直站在后排的一個壯漢,手輕輕地解開了自己的皮帶。
“別動!警察!”聲似洪鐘,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等滿車的人反應(yīng)過來,一個濃眉大眼,體壯如牛的東北大漢已經(jīng)死死鉗住了那個寸頭的手,而那手上,還攥著剛從小女孩背包里順出來的一個文具包--要定罪,人贓俱獲足矣,根本不用看物品的價值,哪怕是一小截電影票,照樣抓。
直到這時,小莊才注意到,這就是剛才苗連給自己的檔案照片上的那人--孫守江。
而孫守江麻利的用皮帶拴住了那寸頭,之后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馬上就突然轉(zhuǎn)身,朝著苗連和小莊撲過來。與其說是撲過來,不如說是撥開人群走過來,速度也快不了,畢竟還有那么多人呢。
苗連此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從上衣兜掏出了什么東西,笑呵呵地遞給了孫守江,孫守江一看,本來還兇神惡煞的表情馬上放松了。
“能談?wù)劽矗俊?
“我這還……”孫守江看了一眼那個被銬住的小偷。
“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邊走邊談,小莊,幫忙。”
“是。”
于是就在滿車人的目送之下,三人下了公交。孫守江用小蒲扇一樣的大手薅著那賊的脖子拎小雞一樣把他往地上一摔,吧唧吧唧……那賊差點兒直接冒了泡。
孫守江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喂,萬大隊長,別怪我砸你場子啊,我又下一賊,哦對!在新華大街這邊,你叫輛車來接人,加上我要能載4人。”
“你一個人下了三個?!”電話那頭的聲音聽得出詫異。
“嗨,不是,就一個,你叫輛車來吧。哦,謝謝了啊!”隨后,孫守江掛掉了電話。
“什么事兒,說吧。”
“小莊,你幫他看著。孫警官,借一步說話。”這種談話總不可能在一個賊面前說吧?
“能現(xiàn)還我證件么?”苗連笑呵呵地問,孫守江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拿了苗連的證件還沒還,他納悶兒了,一個國際刑警,找自己這個小特警干啥?不過,當(dāng)這個名叫苗振東的人,把他的經(jīng)歷包括自己曾經(jīng)是狼牙特種大隊隊員的事情挨個兒說了一遍之后,他徹底震驚了。
“你說這些干什么!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孫守江的語氣有些急躁。
“孫警官,我知道你還對那件事情耿耿于懷,但是你是個警察,你也曾經(jīng)是個軍人,你的內(nèi)心應(yīng)該把使命牢牢放在第一位,不是么?今天我找你,只是希望你能考慮考慮我的建議,更詳細(xì)的情況,寫在這里,你自己拿回家看吧。”苗連遞給他一個信封,里面是有關(guān)這次訓(xùn)練的一些內(nèi)容。
“還有,不管你的答復(fù)如何,這封信都請你妥善處理。”苗連留下這句話,就帶著小莊走了。
然后當(dāng)車來接人的時候,并沒有如期接到孫守江所說的四個人,而是只有兩個,當(dāng)他走進以前在反扒大隊的大隊長老萬的辦公室時,他一臉的心事重重。
“怎么了?老孫。”萬隊有些奇怪,因為孫守江很少這么消沉,或者說這么低落,除了,在他的初戀女友剛剛離開他的那段時間。
“沒啥……筆錄做完了,我也該走了。”
“坐坐吧,你說你,好好的假期不用,非要干起老本行,調(diào)到特警了也不忘記隔三差五下倆賊。”萬隊給他倒了一杯水。
“有什么辦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干這行的,要想真過個假期,那就是老老實實呆在家里,要真出去逛一逛,撞上一個兩個賊,這假期就算是交代了。”孫守江喝了一口水,心里很亂,勉強調(diào)侃著。
“哦對了,之前有個人找我要你的檔案。奇了怪了,按說你現(xiàn)在不在我這工作,找我要干什么?”萬隊想起之前那個找過自己的人,也就是貓頭鷹。
“管他的,隨他折騰吧。”孫守江表面上無所謂,其實內(nèi)心已經(jīng)炸開了鍋。等他一回家,馬上拆開了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