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云蘇緩了緩說:“這還叫不了解?你是怎么記得那么清楚的?”
鐘諾得意洋洋的說:“我有超能力啊!”
陳云蘇好奇的問:“什么超能力啊?過目不忘?”
鐘諾說:“叫超憶!所有的記憶就像3D藍光電影一樣存在我的腦子里,我想看哪段看哪段。”
陳云蘇和奚雯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衛城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別胡說八道了。說回案子。五年前,他還是一個平庸的心理學研究生,卻在五年間聲名鵲起,跟你平起平坐。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陳云蘇以為以鐘諾肉眼可見的驕傲會說,“人們還說蕭峰跟慕容復平起平坐呢,后來還不是被蕭峰吊打?”
但鐘諾卻沒這么說,他顯示出很認真的神情,“他現在確實可以稱得上是這方面的專家,尤其是催眠方面,有很多頗有建樹的論文。他的演講內容我也聽朋友說起過,的確見解深入獨到。”
這倒是讓陳云蘇有些好奇能跟在國際上久負盛名,王邢都請不動的鐘諾平分秋色的王云薄有什么特別之處。
衛城看向奚雯說:“查一查這個王云薄的生平,從……五年前查起。”然后又對另外二人說:“鐘諾,你去看奚雯調出的視頻,或許能有發現。陳云蘇,你……去買兩盆花。以后這里就是我們這個調查組用來查案的臨時根據地,行動吧。”隨后就出了門。
留下三人在空蕩的房間內,氣氛有些尷尬。
鐘諾想了想,沖到門口對樓下喊:“給你干活,工資還沒商量呢!”
陳云蘇站在奚雯身后有些不知所措,奚雯則表示無所謂,對著陳云蘇歪著頭攤攤手后就轉向膝上的筆記本,雙手開始鍵盤上飛舞。
晚十一點。
鐘諾一手擺弄著一枝玫瑰,一手拎著塑料袋,來到一棟別墅門前按響了門鈴。
一陣“嗒嗒嗒”的穿著拖鞋走路的聲音后,一個女人開了門。
鐘諾歪著頭,擺著自以為帥氣的姿勢,將玫瑰送到她的面前,“女人,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慶祝命運讓我們相逢的第1653天。我們一同度過的每一天我都牢牢的珍藏在腦海中,舍不得忘記一分一秒。
“今晚醉人的夜色讓我想起了我們相遇的那晚,所以我在懷公河畔的唐書酒閣預定了一桌佳肴來與你共享,想與你一同回憶那甜美的一天。但可惜的是沉浸于幸福中的我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通知你來吃飯……”然后把裝著飯菜的塑料袋提起來給她看。
“歡迎回家。”她笑著跳上前,雙手環抱著鐘諾的脖子。
鐘諾也抱著她,但感覺和往常有些不同,她好像在自己肩頭動來動去,“小茗……”
牧茗回道:“嗯?”
鐘諾說:“你……是在聞我嗎?”
牧茗說:“你一直沒回來,我就給咨詢室打電話了。小歐說你中午就出去了,一直沒消息。哪來的這么大煙味?說,去哪了?”說完手上漸漸發力。
鐘諾立馬求饒,“老婆饒命,老婆饒命,你看,兒子看著你呢。”
牧茗沒有中計,“別騙我,小一早就睡了。再不老實交代你今晚就別進屋了。”
鐘諾被勒的有些喘不過氣來,連忙拍著她的手臂,“我……我是去見衛城了,老婆大人饒命啊。”
牧茗松開了手,問到:“你不是說他這段時間休假了嗎?”
鐘諾一邊挽著牧茗走進屋內,一邊說:“正因為這樣嘛,所以他最近有些無聊,找我去喝酒。那我怎么呢啊?任他怎么磨破嘴皮子,你老公我滴酒沒沾。”
牧茗笑著說:“真乖。快去洗手吧,我去給你把飯菜熱一下。”說完走向了廚房。
鐘諾看著牧茗的背影,心里慶幸躲過一劫。還好自己理智,不然要是她知道他是跟衛城查案查到這么晚,他必死無疑。
隨后廚房傳來牧茗的聲音,“等你吃完了,自己找搓衣板給我交代你上班時間跟朋友出去喝酒的問題。”
……
晚十二點。
在一個小時前,王邢剛完成搬家,雖然只帶了一個沒裝滿的24寸拉桿箱。
一股晚風將窗簾吸到窗外,窗簾在風中搖擺,呼呼的聲音吵醒了易昕。
她閉著眼,下意識的摸向身邊,卻發現王邢不在床上。
她緩緩睜開迷蒙蒙的眼睛,看到王邢正筆直的站在窗前。
“瓦力?”她輕喚到。
王邢沒有反應。
她下床走到王邢身邊,發現他閉著眼睛。
她意識到他可能是夢游了。從沒聽他說起過,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夢游。也或許是他最近壓力太大了吧。
于是她將輕輕的把王邢引到床上,扶他躺下。拉回窗簾,關上窗戶。緊緊的抱著王邢再次睡去了。
四天后。
調查一直停滯不前。
藍舍咖啡館的監控錄像頭只能記錄畫面,不能記錄聲音。鐘諾只能看到逃犯和王云薄兩個人一先一后的進入藍舍,各點一杯咖啡在同一張桌上坐下。交談半天后,再一先一后的結完各自的賬離開藍舍,僅此而已。
而王云薄這邊也沒有任何異常。奚雯查到的他的生平也沒有多少可疑的地方,除了他五年前突然變了一個人般,從一個平庸,默默無聞的心理學研究生變成一個心理學天才,幾年內就在國際上闖出了名氣。再順著這條線細查卻也一無所獲。
衛城有些急躁,他這幾天也沒閑著。他白天跟蹤王云薄,晚上不斷的翻閱所有可查的資料,卻始終沒有進展。
清晨,鐘諾照舊離開家后直接來到集合地。他給秘書小歐放了半個月的假。按他的估算,破這個案子半個月已經綽綽有余了。
打開門后,他看到衛城正站在在窗邊用余光監視著樓下的藍舍咖啡館,時不時的像喝水一樣大口大口的狂飲手中的咖啡。
奚雯和陳云蘇還沒來。
鐘諾隨手將外套扔到一旁全新的三人沙發上。這是他昨天為這里新添的家具。
他走到窗戶另一邊,跟衛城一樣在窗邊側身看著樓下說:“你也知道監視這種事急不得。慢慢來。”
衛城說到:“這案子跟以往的不一樣。爆炸案只是開始,后面還有更多的人和事。我預感不盡快破案會發生無法挽回的嚴重事件。”
這時門被緩緩打開,一聲悠長的“吱呀”聲在房內回響。是一對老夫老妻,互相攙扶著顫顫巍巍的走進屋內,手里的兩個鼓鼓的塑料袋嘩嘩的響著。
等到門再次“吱呀”的關上,“老夫老妻”立刻變得像小孩子一樣活泛起來,像被沙發吸過去一樣,坐了過去。塑料袋里滿滿當當的零食散落在沙發上。
兩個“老人”利落的將偽裝卸下,扔到一旁。是奚雯和陳云蘇。
奚雯直接將藏在厚重偽裝外套里的筆記本取出放在膝上開始忙碌。
而陳云蘇則將鐘諾的外套疊好,放在沙發的扶手上,開始撕零食包裝,然后喂給奚雯。
自從昨天屋里添了這個沙發后,他們就像黏在了沙發上一樣,畢竟這里是屋里唯一舒服的地方了。
鐘諾剛想繼續要說的話,衛城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一條短信。
當衛城看到短信后,隨口就說了一句,“干!怎么會這么快?”
鐘諾也跟著衛城變得有些緊張了,“你預感的事發生了?”
衛城掂了掂手機后,看著鐘諾說:“跟我走一趟。有些事要提前做了。”然后就一邊走向門外,一邊說:“陳云蘇你也來。奚雯你今天通過街道監控監視王云薄的行蹤。”之后便是一陣急促的下樓聲。
鐘諾只能接過陳云蘇遞過來的外套,兩人快步跟上。
等到門重重地關上,奚雯松了一口氣。跟衛城待在一起時,那種沉重感讓人喘不過氣來。現在她可以有片刻的放松時刻了。
當老夏利顛出小區,坐在后排的鐘諾一邊找著舒服的坐姿,一邊問到,“出什么事了?這么急。”
衛城說:“我原以為至少也需要三十天,但沒想到才二十多天那個雜種的傷就恢復到可以轉獄了。明天上午上路押往作案市進行判決。在這之前我必須親自審問他一次。”
鐘諾看著窗外說:“但你現在準備不足對嗎?而且審訊至少需要兩名警員才能提審。”
衛城說:“我有別的辦法。”
……
五十多分鐘后。
欣城監獄。
一名身穿囚服,半邊臉被燒毀的人正悠閑的躺在牢房的床上。翹著腿,頭枕著雙手,欣賞著他用獄友的沾血指甲在上鋪床板下畫的癲狂的大笑臉。
這時,一個獄警敲敲鐵門,向著他晃晃手里的手銬說:“出來吧,有人提審你。”
片刻后,他坐在了審訊室。
與其他犯人不同。他沒有顯得慌忙或坦然,而是好奇。他好奇的微微探身觀察著提審他的兩個警官,衛城和王邢。嘴角漸漸露出微笑。
這一次,衛城負責問話,王邢負責做筆錄。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王云薄的人?”衛城拐彎抹角,直接進入正題。王邢在桌下輕輕踢了他一腳。
逃犯笑到,“太快了吧?上來就問到他。即使按談判心理學來說,表述幾個對方自以為不為人知的秘密,會讓對方覺得自己處于被看透的弱勢地位,以及不知被看透到什么程度的恐懼。從而讓自己占據心理上的優勢。但太過急躁,有時可是會適得其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