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扶桑是吧？”路鶴軒抗爭不過，干脆破罐子破摔。“給我們李姑娘彈首《漢宮秋月》來聽聽。”

“什么？”扶桑愣了一下，但依舊拿起琵琶照做。

漢宮秋月表達的是皇城里的宮女哀怨悲愁的情緒及一種無可奈何、寂寥清冷的生命意境。

一般少有人會喜歡這種哀怨的曲調。

清月才懶得理會路鶴軒的作怪，任他繼續再說些什么長門賦之類的話去。

...

一席白衣飄動，街邊忽然一股冰霜之氣冷得旁人不敢靠近。

“你終于來了。”清月看著那抹白色，卻又躲到了窗臺后面。

路鶴軒聞言也去看，驚奇道：“居然真來了。”

承淵竟一路追到東稷城來了！

承淵莫名停下了腳步，或許也是被樂坊女子的聲音所吸引。

此刻的太陽已然向西走了許多，沒那么刺眼了。

抬頭向上看，卻什么也未見著。

“是我的錯覺嗎？”承淵手中捏著法訣，指尖發亮。

幾乎是同時，清月手中的日月輪也發出了淡淡的白色光亮。

“就在附近了。”承淵很是篤定。

清月不可能摘下保命的日月輪，而承淵卻可以粗略地感應到日月輪的方位。

“這是什么？居然會發光欸。”扶桑混跡于歡樂場，眼睛也是尖的很，第一時間發現了清月手鏈的怪異。

清月大吃一驚，這光芒著實微弱，若在白天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眼見扶桑湊上來就要上手去摸，清月立刻喝住她，“好姐姐，我若是你，必然不會對什么新奇玩意感興趣。

越是新奇的東西，說不準越容易害了自己的一條性命。”

扶桑吃癟，但也默默退回去：這兩個人神秘怪異的很，還是不要招惹的為好。

路鶴軒捏住清月的手臂，隨時準備帶著清月翻窗逃離。

清月留著一雙眼睛趴在窗臺盯著承淵的動向。日月輪的光芒不息，她的心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莫說是清月現在身上沒有法術了，即使路鶴軒在一旁也不敢輕舉妄動。

承淵留下的法術，誰也不敢輕易去動。一個不小心就是自投羅網。

幸而承淵在周圍繞了一圈，沒找到清月的蹤跡后也離開了。

留下清月在樓上輕聲抱怨，“老狐貍，居然這般防著我！就是一條手鏈，都要留下追蹤的法術。。”

虧了清月拽著路鶴軒進了樂坊，不然這下恐怕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會盤查這里？”方才躲了一會，路鶴軒就站起身自然地就拿起桌上的酒杯。

剛要入口，卻想起剛才的囧事，又悻悻地放下了。

清月倒是沒什么反應，扶桑卻偷偷笑了一聲，然后就被路鶴軒趕了出去。

“怎么也當了他二十多年的徒弟，自然有些了解。”清月答道。

承淵自詡高潔，煙花柳巷之地如何會沾染？

清月清楚地知道，承淵便是多一分眼神也不會給到樂坊內，更何況要到里面尋人呢？

按常理道，多年相處，承淵也該將這些潛移默化地灌輸到清月身上。

可奈何清月天生反骨，偏偏就要往這地方里鉆。

“他待會還會復返的，我們快走。”清月能想到的，承淵自然也會反應過來。

這場貓鼠游戲，便是清月與承淵二人的心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