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云塵跟謝蘇臉色同時起了些許變化，這點倒是他們未曾知道的。

墨淵繼續道：

“不過又有些不同，云塵被滅門的兇手是血魔宮的一位長老，已經確定。”

“而幽冥被滅門的情況比較復雜。”

墨淵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道：“簡單來說，幽冥的家被正邪兩派大戰所波及到，而幽冥剛好外出，所以逃過一劫。”

“具體情況不是百分百還原，按照我們的百曉堂的調查，當時是兩人大戰，皆是高品宗師，一追一逃，強大氣術僅僅只是泄露出一絲，剛好波及到縣城幽冥的家。”

“偌大的秦家被毀滅的干干凈凈。”

“對于高品宗師來說可能只是隨意的一擊，是一粒塵土，但對于普通人來說卻是一座山，一座能壓毀一切的山。”

“至于那兩位大戰的高品宗師是誰，百曉堂的判斷是一位來自官方，一位來自兇神閣，因為秦家被滅的時間點，正是當年官方剿滅兇神閣的時間點，時間對的上，當時雙方大戰所波及的的范圍，秦家所在的縣城剛好在其中，位置也對的上。”

“秦家被滅門之后，秦天開始了流浪生活，于二十歲左右加入萬獸谷。”

說到這里，墨淵看向幽冥道：“幽冥谷主，還請指正以及補充。”

幽冥輕輕一笑：“不愧是百曉堂，這等調查能力讓我佩服，我還以為這個秘密除了我，天底下并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呢。”

“你們說的都對，無需指正。”

“當然需要補充的就是在秦家被滅后，官方給了我一筆還算豐厚的賠償，不過被搶了，于是我便過上了流浪的生活。”

“然后在二十歲被萬獸谷的人拯救，加入他們，從而接觸到修煉。”

“接下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風道子沉聲道：“開始質疑。”

云塵下意識的道：“為什么，秦家被滅的主要原因在于兇神閣，是邪惡勢力，既然你深受其害，為什么還要為虎作倀？”

幽冥淡淡的道：“什么叫為虎作倀？”

“這件事中你們官方難道很干凈？”

云塵解釋道：“兇神閣作惡多端，殺人放火對他們來說宛若家常便飯，不知道有多少類似于秦家的家庭被他們滅門，官方替天行道，抹殺他們有何不對？”

“又有何不干凈？”

幽冥淡淡的道：“替天行道？好一張大旗，你們做的很對，只是與我何干？”

“你們替天行道，與我何干！”

“秦家何其無辜！”

“我只知道秦家被覆滅有兩個兇手，一個來自于官方，一個來自于兇神會。”

云塵皺眉道：“不小心傷害到秦家，官方肯定有錯，但這里面更大的錯誤在兇神閣，如你所說，事后官方對你有所補償。”

“然而兇神閣呢？”

“不將你殺了就算不錯了。”

“官方跟邪惡勢力這一個對立面，毫無疑問官方是對的，是干凈的，你的滅門仇人是邪惡勢力，不是官方。”

“你正確的做法應該跟我一樣，加入官方一同剿滅邪惡勢力，為秦家報仇雪恨。”

“也能避免更多秦家一樣的悲劇。”

“可你非但沒有加入官方，反而加入萬獸谷，助紂為虐，造成更多像秦家一樣的悲劇發生，我說你為虎作倀有何不對？”

幽冥道：“我只知道秦家覆滅有官方的一份力，你們洗不干凈。”

云塵有了些火氣：“你這是無理取鬧！”

兩人談論的東西顯然跟質疑是不是叛徒無關，不過在風道子的示意下，墨淵并沒有阻攔兩人的“辯論”。

聽到“無理取鬧”這四個字，幽冥一直穩定的情緒有了些起伏，他冷冷一笑：

“我無理取鬧？”

“我今年五百一十八歲。”

“秦家滅門時我十五歲。”

“已經過去了五百零三年，但當年的畫面我依舊歷歷在目，仿若昨日。”

“那時結婚年紀普遍很小，十五歲的我已經成家，并且妻子懷有身孕。”

“那天我出門談生意，要第二天才能回來，結果第二天早上得到噩耗。”

“當我趕回家時，看到偌大的秦家大院變成了一個深坑，連廢墟都談不上。”

“你知道當時我是什么感受嗎？”

“毀滅發生在凌晨，秦家上下包括傭人，共九十八口人，死了九十口。”

“活下來的人都是跟著我去談生意的。”

“九十口人，足足九十口人啊，連尸體都沒看到，你知道我什么感受嗎？”

“那種感覺刻骨銘心。”

“別說五百年，就是一千年，一萬年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忘記。”

“至于你說的官方補償，是，的確有補償，當天下午夏灼組織的一位長老就找到我，說官方在追殺邪惡勢力，不小心波及到秦家，給了我一些金錢以及幾本書，幾株草做補償，書跟草我完全不認識。”

“現在看來你們官方確實有良心，書是氣術，草是靈物，是不是覺得你們很不錯，很有誠意，出手大方？”

“可是對于當時的我有什么用？”

“秦家能復原嗎？”

云塵眉頭皺起，他依舊認為幽冥在無理取鬧，秦家確實很慘，也確實無辜，但官方絕對不是故意去摧毀秦家。

況且覆滅秦家這件事上，官方就算有鍋也只是小鍋，大鍋是邪惡勢力。

在這個前提下，官方已經盡可能去補償幽冥，不求幽冥原諒。

但幽冥加入邪惡勢力去反過來對付官方，這是云塵無法接受的。

就算報仇也該先對邪惡勢力出手。

你加入邪惡勢力是什么意思？

不等云塵開口，幽冥再次開口道：

“是啊，氣術靈物對于當時的我的確沒有用，你們官方也知道沒用。”

“所以當天晚上我就被搶了。”

心中有火氣的云塵頓時神色一滯。

“不但將氣術跟靈物給搶了，連錢都沒留著，當時秦家活下來的八口人，六位是傭人，補償下來后，我就將他們遣散。”

“拿到錢的他們可能安穩度過一生，也可能沒有，反正沒有找你們尋仇。”

“唯一活下來跟我有血緣關系的是我堂哥，當時剩下的補償都放在他身上。”

“當天晚上被搶時，他拼死護住。”

“結果的確是拼死護住。”

“就是沒護住，死了。”

“我因為起夜又逃過一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