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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輯 香港文學細讀

姚克《陋巷》初探(1)

一、引言

姚克在1963年的《我們需要新的劇本》中説:

中國話劇的劇本本來不多,新的作品更寥寥無幾;所以本港的劇團往往不得不“炒冷飯”。近十年,香港的話劇雖有蓬勃之象,但仍沒有作經常演出的把握,其原因之一在新劇本之難得。爲劇運的前途著想,我們需要新的劇本。如果沒有新劇本的産生,本港的話劇必然會停滯於現在的階段,不能有長足的邁進。(2)

如果我們把上述引文置於香港早期話劇發展史的脈絡中考察,會發現姚克這番話是一個尋路人的心聲。香港地區話劇的發軔與中國話劇息息相關,然而中國話劇的發展一直未如小説、散文成熟,劇本的數量亦不多。由於缺乏供應,本土創作乃香港劇運的出路。從“近十年”與“階段”等字眼,可見姚氏主要從一個綫性時序發展的角度考慮香港劇運的前途;另一方面,“本港的話劇”與“我們”等用語,亦隱約透露了姚氏對香港這片旅居地的歸屬感。(3)

香港的話劇發展可上溯至1844年,駐港英軍組成業餘英語劇團,但此劇團只作英語話劇演出,演出的次數亦不多。至於中文話劇的出現,是20世紀初的事。1907年春柳社於日本成立,促成了中國話劇的誕生,熱潮傳至香港,“鏡非臺”及“清平樂”等劇社相繼成立;可是當時演出的“白話戲”(又稱“文明戲”)大多沒有完整的劇本,演出仍算不上正規。(4)30年代的國防戲劇及文人的南來把香港的話劇推向蓬勃期;但劇團及劇目多來自上海和廣州,就具有本地色彩這一點而言,當時的話劇遠遜於粵劇和電影。(5)香港話劇發展的第二個高潮爲抗戰勝利之後。經過淪陷期的沉寂,各散東西的文人紛紛返港,加上學校劇社的成立,50、60年代的香港劇壇熱鬧非常。然而這時期的創作劇本爲數甚少,劇團演出的劇目多以古典戲曲改編劇或西洋翻譯劇爲主,以香港作故事背景甚至作探討對象的更可謂爲鳳毛麟角。馮祿德在《香港的劇運與劇作》一文就提到:

本期(1945—1965)劇壇的兩大支柱,“中英”和“業餘”,上演的多是現成的中外劇本,創作劇不及三分一,其中真正反映香港社會的時裝劇更是爲數極少。其他劇社的也是現成劇居多,只有“羅富國”例外,演的是李援華……的創作劇。……當時參與劇作的人士,多是經歷過戰亂,在劇壇活躍了相當時日的作家,如姚克、胡春冰、李援華、鮑漢琳等,年青的參與程度實在不高。(6)

以香港的話劇發展爲閲讀的背景,可見文首所引姚克的話實在語重心長。姚克在《劇團與劇本》(1964年)一文重提創作劇本對戲劇發展的重要性。他認爲“戲劇的發展有兩個主要的條件:良好的劇團和優秀的創作劇本”,“劇團尤如肉體,劇本尤如靈魂”。姚克以“可憐”形容香港的話劇,因爲“職業劇團簡直就沒有,連稍具規模的業餘劇團亦寥寥可數;創作的劇本更加鳳毛麟角——‘好’‘壞’姑且不説”。(7)姚克身體力行,創作不斷,早期作品包括《清宮怨》和《楚霸王》。在上海“苦幹劇團”時期更創作了《美人計》、《蝴蝶夢》、《西施》、《秦始皇》、《銀海滄桑》及《熱血五十年》等劇目。(8)《陋巷》爲姚克1948年赴港後所作,此劇探討香港的吸毒問題,是當時少數以香港爲背景及探討對象的作品。《陋巷》不單在個人創作的層面上標誌著“南來文人”姚克創作生命的延續;在香港話劇發展的層面上,亦見證了本土意識的萌芽。可惜就筆者所見,有關姚克的論文大都只集中於其生平,對其作品未加析論,而《陋巷》一劇亦鮮爲香港文學的研究者所提及。(9)故本文嘗試把《陋巷》一劇置於香港話劇發展的脈絡中加以考察,先就此劇的公演情況加以疏理,再對其藝術特色及創作限制作一初步的探討,以求爲香港話劇發展的圖景補上一筆。由於篇幅所限,本文將偏重於資料的整理,有關《陋巷》的文本細析及姚克的其他創作,日後當另文分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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