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路向東
- 秦客
- 夢吳越
- 2935字
- 2014-07-13 10:55:58
三天之后,城內五千秦軍必須離開新鄭,齊王派來接收新鄭的軍隊已經走過了臨淄,三天之內必然到達新鄭。
齊孟給齊王的承諾是,三天之內,新鄭不會有任何危險,三天之后發生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了,是的,這是齊孟的說法,齊王怎么想沒有人知道,齊王只是想送來門的買賣如果不做,那不是太可惜了嗎?
一切都是在秘密狀態中進行的,齊孟對新鄭這座城市并無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厭惡,是的,從進入新鄭凱開始,這里的人就不斷給他制造各種各樣的麻煩,現在齊孟終于要走了,麻煩就留給這些喜歡制造麻煩的人吧。
齊孟這樣想,很快,出城的準備一經完畢,各人各司其職,出城的日子選在三天后的傍晚,悄無聲息,五千人馬不要驚動任何人,銜枚疾走如果是真的,齊孟當然愿意試一試。
這就離開此地嗎?
晚上,大家睡得很早,一切都是安靜的。
齊孟反復向眾人交代,在路上如果遭遇敵軍,千萬不要與敵人糾纏,速戰速決是他的戰略,五千人的隊伍要想生存下去,必須如此,是的,別無選擇,
第一站要經過從新鄭到太行山之間一百余里的開闊平底,趙國或許會在這里設伏,攻擊他們,趙國名將李牧最近郁郁不得志,聽說趙王對他一直很冷淡,它需要一個機會證明自己的實力如果他確實有實力的話。
齊孟不想和這個李牧迎頭撞上,這是一個死心眼,不會因為齊孟給他說些什么而改變主意,不會的,現在只有取得趙王的信任,賄賂趙國是計劃中早有的事情,只是現在,計劃有變,齊孟的初衷是穩住嬴政,盡量拖延時間,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悲劇由此產生。
如果趙王不買自己的帳,一場惡戰再說難免,很少有國君會允許他國軍隊進入自己的國境,當然,唇亡齒寒的魚國,除外,不過,這個國家早已經被滅掉成為天下的笑柄。
“需要派遣一隊人馬上前探路,人不要太多,七八個就好,我把這個稱之為c斥候。”
“斥候?”這名字很好聽,蜀女在一旁尖叫,顯得很興奮。
斥候可以將前面的信息及時告訴我們,這樣就可以避免趙人出爾反爾。
趙人出爾反爾不講誠信,的名聲在齊七國之內流傳很廣,有人說趙王曾經答應和齊國一道出兵攻打楚國,趙王欣然承諾,收下了秦王給趙王鐫刻的精致虎符。虎符當然不是用來調兵用的,這是一種紀念,紀念,紀念秦趙之間彌足珍貴的友誼。就在雙方盟約不久,趙人便反悔攻打秦國,沒有一絲絲防備你就這樣的出線1。
秦國上下都很鄙視趙國這種言而無信的行為,除了鄙視,更多的是痛恨,痛恨。
是的,秦人決定要認真懲罰趙人,邯鄲之戰后沒趙人變得老實了很多,至少在秦國面前老實了。
不過對韓國,對齊孟,趙國有沒有這種敬畏之心,齊孟就不知道了。
第三天早上,一切準備就緒,是時候出發了。
如此甚好,天空萬里無云,有微風,是旅行的好日子,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出發的這一天,沒有人送行,齊孟暗暗決心下次來到新鄭一定血洗新鄭,完成從前別人沒有完成的事業,屠城,屠城。
屠城這件野蠻的事情,擱在重前齊孟是絕不會想到的,不過,現在的情況的是,新鄭城中居住的這群黔首可以說是禽獸,人渣,如果我不能代表月亮喜愛滅你,如何能解我心頭只恨。
心頭只恨,似的,齊孟回望新鄭一眼,不對剛剛離開,城門已經沾滿了黑壓壓的人群,真是無孔不入,無孔不入啊。
齊孟最初也有殺人的沖動,在這里生活太久,物已經沒有太多的夢想,殺人不是現代文明需要接受的事情,不過在這里,在群雄摒棄的戰國時代,一切都改變了,在很國家,商人是殺人時最廉價的,最有意義的少生活動之一,齊孟相信,一切都后悔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從新鄭到太行山只有不到伊一百里,一百里他們卻走得很久很久,如此甚好,下一刻鍥而不舍的追逐了三天兩夜,親眼望見韓非子跨過界碑,離開了趙國國境,胡服騎兵才終于放棄了追擊,毫無準頭的朝燕國放了一陣箭,草草撤退。
眾人如釋重負的緩了口氣,翻過太行山,就到了燕國國都薊城,不出意外,很快就能見到太子丹,說不定,荊軻也在薊城。
進入燕國地界,地勢陡然抬升,道路變得異常崎嶇,正在眾人準備棄馬步行時,忽聽見徐福怪叫道。
“太行山!徐福回來了!”
徐福一蹦三尺高,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掐指一算,從他離開薊城,行騙六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個年頭,十年時間不短,用他的話來說,現在功德圓滿,是時候該衣錦還鄉了。
“大燕父老,我徐福回來了!”
方士刺耳的怪叫聲久久回蕩在太行山間。
山嵐蒼茫,猛禽走獸,隱沒其間,一陣濃郁的遠古氣息迎面撲來,令人膽寒。
“好美······”蜀女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漸離若知音,隱居在此,高山流水,伯牙子期,此生無憾!”
樂師說罷,翻身下馬,從馬背上取出古箏,席坐馬下,旁若無人的彈了起來。
“喂!琴癡,這就彈上了?!我們大燕遍地好風光,你看也看不完!真是少見多怪!”徐福嚷嚷著,眼睛卻盯著蒼茫的山巒,流連忘返。
“此地山險水惡,恐怕有盜賊出沒,”
虎賁將軍說罷,舉起長戟,目光銳利,宛若鷹隼,眺望四周,不敢有一絲松懈。
“韓將軍果然是神機妙算,實不相瞞,據此地不遠,確有一伙盜賊落草為寇,占山為王。”
徐福一臉媚笑,溜須拍馬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
“哼,膽小鬼!趙國胡服騎兵都奈何不了咱們,還怕幾個毛賊?”
蜀女撇撇嘴,一臉不屑。
“小丫頭片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眼前占山為王的是誰?”
聽見蜀女反駁自己,徐福拉下了臉,表情嚴肅的說道。
“是誰!”
“盜跖!”
高漸離超然世外的琴聲戛然而止,齊孟猛一抬頭,朝這邊望過來。
“可是大盜盜跖?”韓牧失聲問道,盡管極力掩飾,虎賁將軍臉上還是閃過一絲驚恐。
“盜跖又是誰!我怎么沒聽過!徐福,你要再敢騙人,小心·····”
蜀女嘿然一笑,露出一對鋒利虎牙。
不等徐福開口,韓牧已經替他做了回答。
“盜跖是被七國一致通緝的大盜,聽說此人落草前是一名魏武卒,臂力驚人,有萬夫不當之勇,河西之戰,一人手刃十多名秦軍,落草后,殺人越貨,打家劫舍,無惡不作,連呂不韋的商旅也被他劫過,韓王通緝此人多年,不想到,盜跖的巢穴竟然在燕國!”
說到燕國兩字時,韓牧抬頭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瞅瞅徐福,加重了語氣。
“燕國怎么了!我也被盜跖劫過!”徐福大聲嚷道,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
“劫你?”蜀女望著徐福,一臉壞笑。
三年前,徐福從齊王手里撈了三百兩黃金,準備金盆洗手,告老還鄉,從此結束騙子生涯,裝滿黃金玉帛的馬車走到太行山腳下,忽聽見外面大喝一聲: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便被人打懵了,醒來時發現,身上就剩一條褲衩了。
“劫你是替天行道,誰讓你老是騙人?”
蜀女瞇縫眼睛,嘴里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這些年我游離各國,聽到過各種關于盜跖消息,聳人聽聞,據說,此人專殺女人,并且是漂亮女人,并且是先·····”
徐福一邊說一邊瞪著蜀女,望見蜀女臉上驚恐的表情,心中很舒服。
齊孟原本打算,趁著馬匹還沒有累垮,一鼓作氣,盡早進入薊城,面見太子丹,共商抗秦大計,沒想到,半路突然殺出一個盜跖,打亂了全盤計劃。
“先生,依你之見,盜跖會對我們下手嗎?”抱著一絲希望,齊孟轉身問徐福。
一句先生的稱謂顯然對徐福很管用,自從離開邯鄲后,眾人一直把徐福當騙子(實際上他本來就是騙子),和他說話也是直呼姓名,態度極不友好,現在齊孟稱他為先生,確實很讓徐福感動,恍惚之間,徐福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七國大殿上,被人眾星拱月,當做神仙景仰。
“這話很難說,據我所知,盜跖聽一個人的話。”徐福捻起山羊胡,故作深沉道。
“誰?”眾人一起問道。
“荊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