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深在后邊放行李箱，鹿傾拉開車門，就見到臉色蒼白的路塹。

路塹坐在副駕駛座上，手捂著胸口，張開嘴喘息著，瞳孔微縮，臉上那道疤痕也顯得格外猙獰。

像是劫后余生一樣。

“回來了啊……”路塹像是松了一口氣。

少女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等到他的狀態稍微有了點緩和的跡象，才開口追問：“你怎么了？”

“我……我沒事。”路塹晃了晃腦袋。

他有些疲倦地合上眼睛，靠在座椅上：“我先睡一會兒。”

鹿傾坐到駕駛座上，沒有叫醒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有稍許凝重。

“傾傾，我好了。”林星深坐上后座，笑眼提示道。

鹿傾回過神來，捏著方向盤的力道松了不少，她微微點頭：“好。”

鹿傾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坐在前排，林星深也沒有看到她的表情變化。

……

晚上七點。

收拾完畢的鹿傾和林星深準備坐上林家的專車。

化妝師已經出去了，鹿傾還在一絲不茍地戴耳釘。

一旁的路塹打著哈欠，神情怏怏，身形比之前透明了幾分，看上去頗有股“人比黃花瘦”的凄涼之感。

“你真的沒事？”鹿傾投了一個不大放心的眼神過去給路塹。

路塹擺擺手：“沒事，你就放心吧。”

鹿傾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即便是怕人流量大的地方，路塹也不至于一下子變成這樣吧？

接收到鹿傾不太信任的目光，路塹沒有回避，直接道：“我本來是不至于變成這樣的啦，但是……今天太陽比較大。”

他這話說完，鹿傾觸碰到自己手腕上那條瑩白的手鏈。

手鏈的溫度在急速升高。

路塹在說謊。

而且他似乎非常緊張。

路塹扯唇笑了笑，雖然笑容有些蒼白，但是眼睛里卻還閃著光。

“你不要那么懷疑我嘛，人和人之間就不能有點信任嗎？”路塹聳了聳肩，“我說的真的是實話。”

鹿傾淡笑道：“我也想相信你。”

“可是……人和鬼之前，哪里的信任可言？”鹿傾又瞥了他一眼，伸手去把原來放耳釘的盒子合上。

路塹眨了眨眼，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鬼了？我可不是。”

他笑著調侃道。

鹿傾不幸地再次觸碰到手鏈，奇怪的是，手鏈的溫度沒有升高，摸起來是微涼的觸感。

鹿傾瞳孔驟然縮緊。

她調控好表情，回復道：“那你還能是什么？”

路塹“呵呵”笑了兩聲：“我怎么知道。”

路塹拍拍屁股站起來，飄出了門外。

“我在外邊等你。”他揮揮手就消失了。

鹿傾見他精力充沛，也不像出了什么大事的樣子，就沒有管他了。

今晚這個慈善晚會她是必須要去的。

本來老頭子是想讓她一個人去，美名其曰鍛煉一下她自己的能力，可沒想到林星深恰好回來，就讓他們一起去了。

鹿傾把東西收拾了下，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男人背靠著墻，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深黑色的眼睛里是不解和困惑。

聽到開門聲，路塹扭過頭，對著鹿傾笑道：“出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