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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草原亂戰

  • 大風晚歌
  • 意軒緲
  • 5110字
  • 2021-08-04 09:00:00

須卜隆邕走了幾天后,平靜的谷地終于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一支氣勢洶洶的羌人大軍。

東方靖玄和須卜全宗一通氣,便和他各自率軍將羌人阻擊在了谷地南側,二人依仗著地勢將羌人壓制住,使他們無法挪動半步,卻沒有一鼓作氣將羌兵剿殺,而是把他們包圍了起來。

朔風瑟瑟,卓瑪伊娜一襲勁裝,外罩鐵甲,和東方靖玄、須卜全宗等人注視著山下羌兵的營帳,空氣中彌漫著的濃烈血腥味使她的肚腹一陣翻滾,差點嘔了出來,略喝了一口水壓了下去,她黛眉微蹙,拭了拭嘴角的水漬,不解地問道:“夫君,為何不趁機一舉消滅了羌人,你和老將軍究竟在等什么?”

東方靖玄把帕巾遞給她,說道:“我們在等他們的援軍到來。”

一旁磨刀霍霍地野力斯榮不解地插言道:“羌人自從河西大敗后,已是今非昔比,如今這般陣勢可算是傾巢而出了,哪里還來什么援軍呢?”

阿洛伊會意道:“將軍說的援軍不是羌人,而是我們匈奴中勾結羌人的奸賊。”

野力斯榮略一怔,旋即大怒道:“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敢引狼入室,真是可恨之極,將來我非要把他碎尸萬段不可。”

東方靖玄素知匈奴將士雖略顯兇殘狠辣,卻極為同仇敵愾,很有義氣,因此須卜全宗才會毫不猶豫地下令圍剿羌兵,事實上他完全可以作壁上觀,放志不在此的羌兵北上,而草原男兒的豪氣卻使他得做不出這種事情,須卜全宗不愧是匈奴一等一的名將,他的威名不僅在于善于征戰,而在于其義氣豪情的人格魅力。

正思索間,卻聽須卜全宗笑道:“諸位將軍不必著急,敢做這事的人除了查爾哈就是穆跎黎,稽粥他都不出這事來,所以我們耐心等待就是,爭取將這些出賣族人的奸賊全部收拾了。”

野力斯榮道:“將軍說的是,不過我們已將羌人死死圍住,他們已經插翅難飛,誰還會蠢到這時候冒險營救呢?”

阿洛伊道:“羌人素無信義,若無人以利益相誘,他們豈敢遠涉千里至此,相信那內奸必不會甘心坐視其覆滅,此刻他應該正在施以援手的路上。”

東方靖玄目光如炬,說道:“讓我們拭目以待吧,看那人到底是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而如此行事。”

眾人所料不差,就在羌人數次突圍不成,內無糧草,軍無戰心幾臨奔潰之際,東方靖玄和須卜全宗大軍的東西兩翼都遭到了數萬人馬的進攻,垂死之際的羌兵聞訊也發起了最猛烈的一次突圍,十余里方圓之內上演了一出慘烈異常的大戰。

此刻,東方靖玄正率部全力阻擊東線涌來的敵軍,敵人軍容嚴整,聲勢浩大,人數不下六萬之眾,東方靖玄正納悶查爾哈哪會有如此眾多的大軍能夠分兵左右夾擊,這時候敵軍大陣中閃出一騎,果然是匈奴右谷蠡王查爾哈。

查爾哈手持長刀,戟指前方高聲叫道:“匈奴的男兒們,逆賊須卜全宗背義忘恩,勾結羌兵進犯王庭,你們不可助賊為惡,快快調轉刀口,我查爾哈保證絕不會追究你們的罪責。”

東方靖玄知道查爾哈一貫沖動行事,準備試他一試,遂揮手攔下須發皆張、義憤填膺的野力斯榮和阿洛伊,上前說道:“右谷蠡王誤會了,我等是左谷蠡王的部下,奉單于命令防衛王庭,右谷蠡王難道不認得我們王子的大纛旗麼?”

查爾哈顯然是沒想到出現這種情況,正驚訝時東方靖玄又道:“羌兵北越祁連山,正是從大王你的防區竄進來的,大王鎮守不利,其罪不小,如今不和我等一道剿賊,卻興兵包圍我軍,意欲何為啊?”

查爾哈面紅耳赤,辯解說道:“羌兵是從稽粥的防區進來的,和我無關,你們…”

東方靖玄搶白道:“既是右賢王的罪責,為何大王卻推給須卜將軍,莫非將軍想借刀殺人,圖謀不軌麼?”

查爾哈惱羞成怒道:“有反行的是稽粥和須卜全宗父子,他們集結重兵于王庭之側,其心叵測,本王是來興兵救駕的…”

東方靖玄又道:“大王擅離防區縱容羌人犯境已是不該,如今又包圍我軍,意欲替羌人解圍,究竟是何居心?”

查爾哈道:“胡說,羌兵是從稽粥的防區突進的,和我無關,再說本王是奉了單于的將令北上的,豈會是擅離職守,我更不是要替羌人解圍的。”

東方靖玄追問道:“右谷蠡王可否請出大單于的指令讓末將一閱,以辨真偽。”

查爾哈不耐煩地怒罵道:“本王接到是單于的密令,豈能讓你這等無名之輩驗看?快去讓塔布托出來,長輩在此,他不前來見禮是何道理?”

東方靖玄跟野力斯榮耳語幾聲,不一時一個裝束和塔布托極其相似的人打馬走到近前,查爾哈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意,假意和塔布托問候答禮,卻暗中一揮手,軍陣中閃電般地射出一支羽翎長箭直取“塔布托”前胸,查爾哈見他躲避不及,已是免不了命喪箭下,眼中的興奮和歡喜之意溢于言表。

查爾哈哪里知道,那支鋒利的箭矢只是扎進了鐵甲外層,根本沒射中“塔布托”的身子,他滿臉獰笑道:“哈哈,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看來這匈奴之主非我查爾哈莫屬了,你們看到沒有,塔布托已經中箭命不久了,你們還是歸順我吧,到時候榮華富貴指日可期。”

東方靖玄冷笑一聲,摘下“塔布托”的帽子,罵道:“查爾哈你喪心病狂,竟敢以下犯上,謀殺王子,可惜老天有眼,單于庇佑,今番你行徑已露,還不束手就擒。”

查爾哈笑容一僵,臉色一片醬紫,破口大罵道:“鼠輩,竟敢戲弄我,來人啊,把他們全部殺光。”

東方靖玄大喝道:“重甲軍突前,野力斯榮、阿洛伊兩翼掩護,全力沖擊查爾哈中軍大陣。”

東方靖玄的重甲軍自然是須卜全宗的饋贈品了,此次須卜全宗孤注一擲將自己余下的三萬鐵甲軍全部帶了過來,前幾日又交給東方靖玄一萬鐵甲軍,助他剿滅羌兵,不想今日果然派上了大用場。

鐵盔鐵甲的重甲軍一閃身出陣,東方靖玄就看見查爾哈的部族臉上露出一絲怯意,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邁了邁步子,查爾哈驚呼一聲,罵道:“哎呀,不好,須卜全宗老賊果真在此,我上當了,快快變陣…”

可是哪里還來得及啊,東方靖玄一揮手,重甲軍已經餓虎撲食般地殺向了查爾哈的軍陣,左右兩翼的鐵騎并駕齊驅為他們護衛,氣勢懾人,查爾哈心中一陣膽寒,故作鎮定地指揮抵御,卻真的一點信心沒有,當年須卜全宗率重甲軍橫掃東胡與堅昆、丁零諸國時,他可是親眼目睹的,他原本依仗自己手下鐵騎的戰力只遜于單于親兵,而且須卜全宗的重甲軍據說是河西之役時已被月氏軍打的所剩無幾,因此他才敢孤注一擲的傾巢而出來和須卜全宗較量一番,不僅為了爭奪匈奴的統治權,更可以圓了自己多年來的一個夢想,可以一舉擊敗匈奴第一名將,取而代之。

誰想到須卜全宗這個老狐貍居然還有這么多重甲軍,他略一分神,重甲軍已狂風般地殺入了他的大陣之中,慘叫聲、哀嚎聲隨之傳來,他不由得渾身一顫,放眼看去重甲軍士如同死神降臨一般,揮舞長刀將自己的將士一個個的砍落馬下,自己的整個軍陣中彌漫著恐懼和不安,后方的將士早被前方的慘烈屠殺嚇傻了,還未交戰便紛紛奪路而逃,陣型一亂后陣腳也大亂,大軍互相踐踏之下,又死了不少人…

查爾哈如夢方醒,揮刀斬殺了幾個逃脫的軍將,卻無法阻止大軍潰散的結局,東方靖玄見狀,率著五千精騎直刺查爾哈身前,查爾哈的親軍雖然拼死抵抗,卻奈何軍心渙散,已經無法繼續作戰,他只好且戰且退,向南撤軍,剛逃到谷地出口,準備收攏敗軍,卻見卓瑪伊娜嬌喝一聲,率軍殺出,驚魂未定的查爾哈部這下徹底地奔潰了,紛紛奪路四散而逃,東方靖玄很快將查爾哈圍在垓心,不多時便將這位野心勃勃的單于“王叔”俘虜了…

東方靖玄東邊戰事既定,便命令諸將重新布下陣線,嚴防新的敵人來襲,自己則打馬向西奔去,前去支援激戰正酣的須卜全宗…

遠遠的便聽見了雙方激戰的喊殺聲,東方靖玄站在高處望去,見西側的谷地處有一支五萬人的大軍正在全力進攻須卜全宗,而久經戰陣而須卜全宗則穩如泰山地安坐高處,指點江山,發出一道道將令,好像正在下棋一般的輕松,而不是在作戰…

東方靖玄見狀舒了一口氣,翻身下馬,走到須卜全宗身后站定,須卜全宗頭也不回,說道:“這么快東線戰事就了了嗎?是誰帶來的大軍?”

東方靖玄道:“是查爾哈的人,我已將他擒獲,囚在帳中,他的人馬和俘虜的羌兵關在一起。”

須卜全宗身子一震,轉過頭來,說道:“查爾哈還是老樣子,眼高手低的,成不了什么氣候,穆跎黎還是老辣多了…”

東方靖玄訝道:“難道西線的敵軍不是稽粥的部眾嗎?”

須卜全宗搖頭道:“不是,是堅昆和丁零部的殘軍,不過為他們做先導的卻是穆跎黎的部將索拉哈,他是稽粥部將索拉諾的弟弟,行軍布陣之法我太熟悉了。”

東方靖玄皺眉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么多仇敵入寇王庭附近,大單于怎么無動于衷,他究竟在干什么,在想什么?”

須卜全宗笑道:“光晟也沉不住氣了麼?掌控天下如同御馬般輕松,冒頓本就是不凡之輩,他十分清楚自己該做什么,該什么時候做,他只需要抓住最關鍵的時機出手擊敗最強悍的敵人就是,剩下的事自然有人替他做。你看,我們現在不正是如他所料,替他除了行藏漸露的查爾哈麼?”

東方靖玄自嘲的一笑,點頭稱是道:“是啊,我們都成了他的棋子,老將軍所說的大單于最強悍的對手就是你自己吧,難怪你一直穩扎在此,就是為了與他巔峰一戰麼?”

須卜全宗笑道:“或許他認為自己最強悍的對手是我,但我卻知道他最強悍的對手應該是你,而這一點他沒意識到,他從未真正地了解到你的實力,這是他的失算之處。”

東方靖玄苦笑道:“我自知沒實力對抗大單于,他的超凡洞察力與狠辣果斷是我所欠缺的,我沒法和他比。”

須卜全宗笑道:“不,你這點就已經強過了他,三十年來他一直自詡為天下無敵,已經無法正視每一個對手了,而你不同,你謙遜認真絕不會低估每個對手,這正是他所欠缺的,況且你不止只有這一點強過他。”

東方靖玄道:“老將軍這么說是想讓我和冒頓單于一較高低麼?說實話,我更關心塔布托的安全,而不是他是否能做單于。”

須卜全宗訝道:“塔布托一心傾慕大漢,若是為單于的話,畢竟愿意與大漢和平相待的,這難道不是你一個大漢國上將軍所愿意見到的局面嗎?”

東方靖玄看了看一臉和善的須卜全宗,知道塔布托已將自己的一切對須卜全宗說過,但他卻甚是相信這位正直的老者,知道他絕不會以此相要挾,遂頓了頓說道:“老將軍對我坦誠相待,我也不必瞞你,王子的性格在匈奴做單于絕對是不可能長久的,因為貴族數百年一直是放牧為生,劫掠為輔,怎么可能會因他之好惡而改變,他若是強行為之,恐怕會使貴國四分五裂,爭斗不休,還會給他自己招來災禍的。”

須卜全宗認真地審視了他一番,嘆道:“難怪塔布托對你另眼相看,你真是個宅心仁厚的人,就是敵對部族,你也不愿意他們生靈涂炭,戰亂不休…”

東方靖玄正色道:“天降各族,皆有生存繁衍的權力,漢人也好,匈奴也罷,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若是可以富足安康,我想草原兒女也是不愿意四處搶掠燒殺的,因為人的本性還是善良的…”

須卜全宗點點頭,轉眼看著山下大軍已經在追擊敵人,說道:“去除了這些小威脅,我就要直驅大軍進發王庭了,怎么樣,你要一起去嗎?”

東方靖玄道:“老將軍還需三思,既已除去了叛賊查爾哈,沒必要和冒頓正面沖突,王子立儲之事尚有轉機所在,不是嗎?我想鵲玉閼氏也沒囑托您一定要讓王子做單于,一個母親最真切的希望或許只是希望他的孩子一生平安而已。”

須卜全宗神色微變,點頭道:“或許你是對的。怎么隆邕已經去了好多天,還沒有消息傳來,莫非塔布托有什么危險嗎?”

東方靖玄道:“須卜禾川的大軍被分散處置各部,且有古斯通暗中保護,我想塔布托王子不會有什么事的。倒是羌兵和查爾哈的俘虜你準備怎么處置啊?”

須卜全宗皺眉道:“這也是頭疼的事,老夫一般情況會將俘虜遣反回家或者分配各部,如今非常之時,卻是有些麻煩,全部斬殺的話也有些殘忍,這事…”

東方靖玄道:“羌兵勇而無謀,素無信義,必是受了查爾哈的蠱惑和好處才敢如此冒險行事,眼下祁連山附近已無稽粥大軍防守,老將軍大可將其兵器收繳,讓他們逃回去就是,反正北上之路已被我們封死,不怕他們再次為禍。至于查爾哈部,老將軍威名遠揚,幾句話便可將其收服下來為你所用。”

須卜全宗沉吟一番,點頭稱是,東方靖玄喘了一口氣,和他一道返回了帥帳之中。

殺退了羌兵和堅昆、丁零的殘軍,俘虜了查爾哈收復了他的部眾后,須卜全宗和東方靖玄手中的大軍已經接近十五萬人,聲勢浩大,其實力已冠絕匈奴,即使冒頓征發全國之兵也未見得能超越他,再加上塔布托的六七萬人,爭奪單于之位已是綽綽有余,東方靖玄擔心兩方會最終兵戎相見,十分的忐忑不安。

過了兩天,竟同時從東邊和北邊傳來了消息,塔布托正和須卜隆邕率軍向他們趕來,而冒頓則命令諸軍向王庭靠攏,準備合兵一處,商議征討月氏、堅昆和丁零諸國之事。

一喜一憂兩個消息,使得東方靖玄哭笑不得,但冒頓金燦燦的令箭充分證實了此命令的權威性,絕非稽粥舅甥的使詐手段。

須卜全宗靈機一動,決定派人將還剩余還未來得及的兩萬羌兵押解向王庭獻俘,然后以祁連山防務告急而遷延時日,等待和塔布托會合后,再一起向王庭趕去。

東方靖玄隱隱覺得不妥,卻是一時間沒有更好的辦法,也沒有出言反對。獻俘隊伍出發后第三日,塔布托和須卜隆邕就到了谷地東側,得到消息的東方靖玄和須卜全宗高興地一起出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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