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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北漠來使

  • 大風晚歌
  • 意軒緲
  • 4269字
  • 2021-04-15 15:00:00

東方靖玄收起信棧,凜了凜心神,便到殿外迎候,不一時見百余騎簇擁著一人來到近前,那人身穿錦袍,面色柔美,雖是身材瘦弱卻顯得十分精明干練,東方靖玄驚呼一聲,笑道:“張兄,久違啦。”

來人也高興地近前和他握手致意,二人都顯得十分的激動,眼神中流露著歡喜和興奮。

原來來人正是張辟疆,他是“漢初三杰”、留侯張良的小兒子,自小和東方靖玄十分熟捻,可嘆卻是許久未見了。

東方靖玄把張辟疆迎入殿內,待他飲了口香茗,迫不及待地問道:“張兄,有什么旨意?小弟跪接便是,請宣詔吧。”

張辟疆見東方靖玄已恭敬跪下,垂頭靜聽,他“撲哧”笑出聲來,上前扶起東方靖玄,笑道:“還是老樣子,三年未見,都沒見你問我只言片語…”

東方靖玄尷尬的一笑,說道:“先公后私嘛,張兄就別賣關子了。”

張辟疆臉色微變,上前扶起東方靖玄,緩緩說道:“冒頓單于派遣的使者日前已抵達長安,現(xiàn)在館驛歇息,不日便會覲見陛下和太皇太后。自從河套大戰(zhàn)之后,我大漢和匈奴關系十分緊張,因怕匈奴人此次又有什么陰謀,所以太皇太后讓老兄趕緊回朝商議下對策,恰好我去宮中問安,就把這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派給我了,打擾了老兄的新婚燕爾,你可別恨我,我也是皇命在身,身不由己啊。”

東方靖玄沒有在意張辟疆的調侃,一臉凝重,問道:“該來的終究會來,使者是誰?”

“是冒頓的兒子,人稱北漠神鷹的塔布托。他對你可是傾慕有加啊,來京城的第二天就親自去你府上拜會你了,若不是陳相勸說,估計都請旨追到離宮這邊來了。”

“哦…塔布托為人如何?”

“這個匈奴王子倒是挺有意思的,一點不像野蠻粗魯?shù)男倥耍L得玉樹臨風,言談溫文爾雅,若不是那雙藍眼睛,換上漢裝的話,活脫脫的一個少年公子。”

東方靖玄笑道:“人豈可貌相呢,待見了他,一切都有分曉。既如此,我立刻吩咐收拾行裝,明早拔營回京,張兄今夜在此歇息一番,你我兄弟好好聊聊…”

張辟疆揶揄道:“你舍得下嬌妻的溫柔鄉(xiāng),來和我徹夜長談麼?”

東方靖玄滿臉笑容,說道:“我覺得你更應該問我為何會娶呂氏女子為妻才對吧?”

張辟疆臉色微變,盯著東方靖玄并不言語,東方靖玄繼續(xù)道:“張兄從陳相和太尉那邊聽到什么了?你此趟不是來宣詔這么簡單吧,更像是來做說客的,對吧?”

張辟疆無奈的點點頭,說道:“早知道瞞不過你了,既然這樣,你究竟怎么打算?是準備太皇太后百年后,助呂氏奪取漢室天下,裂土封王稱霸一方?”

東方靖玄把玩著手中精致的酒樽,笑道:“你我相交數(shù)年,難道在張兄心里我東方靖玄是那么醉心權術的人嗎?我娶姝兒那是因為我愛她,不管她姓呂姓劉,都沒區(qū)別,至于劉呂之爭,我東方靖玄從來只效忠陛下,誰敢篡逆起兵,我就用手中的湛盧劍斬下他的首級。這就是我所想的,你可將此話直報陳相和太尉,我東方靖玄絕不做忘恩負義的小人,更不允許他人傷害我的家人,成皋的事絕不允許有下一次…”

說到最后,東方靖玄語氣變得陰狠異常,神色可怖,張辟疆忍不住打個冷噤,點頭稱是。

二人垂頭飲茶,心中卻都是起伏萬千,這時門外有人叩門說道:“夫君,我能進來嗎?”

東方靖玄見張辟疆點頭會意,便上前打開殿門,卻見呂姝兒人比花嬌,穿著綠色錦袍,手中端著蔬果,笑嘻嘻地站在眼前。

“貴使來訪,小女子前來侍奉。”言罷,將蔬果放在小幾上,朝張辟疆盈盈下拜問候。

“公主千金之軀,真是折殺小將了。”張辟疆趕忙起身向呂姝兒回禮致意,對視一眼,見呂姝兒竟是貌比天仙,朝東方靖玄一眨眼,又道:“未想到嫂夫人竟是如此靚麗,真是羨煞小弟。”

呂姝兒俏臉微紅,只是微笑不語,三人煮酒談笑間時光悄然逝去。是夜,東方靖玄和張辟疆同榻而眠,只談到東方發(fā)白,才將將睡去。

清晨時分,東方靖玄率著眾人打馬朝長安趕去,剛剛抵達府邸,卻見呂辰逸從府內迎了上來,他神色緊張地說道:“上將軍終于回來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呂兄?”東方靖玄接過呂辰逸送上的香茗飲了一口問道。

“北方邊界突然有數(shù)萬匈奴騎兵集結,威脅上郡、云中,不知有何圖謀?”

“什么?”

未央宮中,朝廷的文武百官正在商討匈奴人重兵寇邊的事情,敵情如火,大大沖淡了新年的氣氛,人人臉色凝重,氣氛緊張異常。由于皇帝和呂后身體不適,此番會議是右丞相陳平和左丞相審食其共同主持。

“各位同僚,匈奴騎兵已距離上郡不足五十里,敵情如火,大家有何高見,請速速道來。”陳平捋了捋長須,沉聲說道。

“冒頓既派來兒子議和,又讓人陳兵邊境,到底是何居心?”夏侯忠性子暴躁,一臉怒容的率先發(fā)問。

“夏侯兄錯了,匈奴人不一定是來議和的,別看塔布托一副謙謙君子模樣,說不定一肚子壞水,要我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再和他們打一仗便是。”周亞夫附言道,他已進位將軍,首次參與重臣大朝會,興奮之余還帶著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闖勁。

太尉周勃聞言,惡狠狠地瞪了周亞夫一眼,周亞夫忙止住話匣,不敢再吱聲。周勃先看了東方靖玄一眼,卻轉頭問劉章道:“大將軍有何高見?”

劉章看了東方靖玄一眼,微一欠身說道:“匈奴人素來輕視我漢軍且毫無信義,依末將看來此次冒頓派兵南下的目的不外乎兩個,一者顯然是為了給塔布托壯大威勢,爭取更大的籌碼;二者則是為了警告我們大漢別輕舉妄動,別因為上次的小勝而對匈奴輕啟戰(zhàn)端。”

眾人聞言都點頭附和,卻聽呂祿說道:“朱虛侯此語實在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想我漢軍成功擊殺了匈奴人五萬之眾,可謂是戰(zhàn)果輝煌,這還算小勝嗎?依本王看,冒頓小子完全是色厲內荏,我漢軍完全可以乘勢進擊匈奴,再創(chuàng)佳績。”

“趙王真是異想天開,河套大戰(zhàn)時我漢軍對付的只是嵇粥一部而已,都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縱使成功破敵,我漢軍也是傷亡慘重,此時我大漢兵弱將寡,哪有和匈奴全面開戰(zhàn)的本錢?”御史大夫任敖出言反駁道。

“御史大夫所言甚是,匈奴人驍騎健馬,來去如風,等到我漢軍集結完畢時,恐怕他們已經(jīng)兵臨長安城下了。”宗正劉郢客鄙夷的看了趙王呂祿一眼,附言說道。

東方靖玄見諸人爭論不休,心中哀嘆一聲,剛想說話,卻聽陳平說道:“上將軍對此事有何看法?”

東方靖玄抬起頭,見陳平滿臉慈祥地看著自己,有些不安地垂下頭來,沉聲說道:“末將覺得此事還是要等見了塔布托之后再做定論,眼下只要做好守備,匈奴人短期內定無大舉動。”

“上將軍有了嬌妻,就如此搪塞國事麼?如今真是身嬌肉貴了啊!”灌嬰見東方靖玄似乎敷衍塞責,出言譏諷道。

河套大戰(zhàn)之后,東方靖玄聲威已遠超灌嬰、周勃等漢朝功臣宿將,如今更是新貴侯爺,備受呂后寵幸,煊赫一時,就是諸侯王見了也得讓他幾分,誰想到灌嬰竟在朝堂之中如此的羞辱他,因此都吃驚的看著東方靖玄,看他如何反應。

“灌上將軍似乎老邁健忘了,上次若不是滎陽侯,恐怕你不僅難逃敗軍之罪,連性命都是堪憂,還說什么封賞,更沒機會在這對他冷嘲熱諷了。”梁王呂產(chǎn)神色不善的看了灌嬰一眼,替東方靖玄打抱不平道,他作為呂氏的族長,無論公私都要保護自己的侄婿—東方靖玄。

灌嬰聞言黝黑的臉憋得通紅一片,雖是怒火中燒,卻無奈呂產(chǎn)說的句句屬實,只好強壓下怒火,冷哼一聲,不再言語了。

陳平眼中掠過一絲不快,斜睨了呂產(chǎn)一眼,對東方靖玄說道:“上將軍可否細言,以解我等心中疑惑。”

東方靖玄卻是臉色如常,一點也不生氣,好似沒聽見灌嬰的話一般,他微微地頓了頓神色,繼續(xù)道:“兵法言,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末將記得在云中抵敵時聽聞冒頓單于對塔布托王子一直鐘愛有加,甚至屬意他日后登上單于尊位,試想此番塔布托親自南下,冒頓又怎么會不顧愛子性命而執(zhí)意用兵,那豈不是要置塔布托于死地麼?”

眾人聞言都略有所思地點頭稱是,東方靖玄繼續(xù)說道:“匈奴大王子嵇粥覬覦大位,一直視塔布托為眼中釘,上次更是和一貫支持塔布托的右谷蠡王部發(fā)生沖突,因此末將猜想是不是嵇粥在暗中搞什么陰謀…”

周亞夫一拍案幾,恍然大悟道:“是了,上次上將軍曾利用此事大做文章,搞得嵇粥心煩意亂,數(shù)日內未敢進兵,我軍才利用那時間最終完成了絕地反擊。”

劉章眼中閃過不甘和羨慕的復雜神色,和東方靖玄對視一眼,忙移開目光。灌嬰小聲對周勃說道:“此子心思縝密如斯,日后若是真的與我們?yōu)閿常撊绾问呛茫俊?

周勃似笑非笑地飲了口香茗,小聲道:“實在不行,那就只能狠下辣手,先發(fā)制人了。”

陳平見周勃給灌嬰做了個斬首的手勢,心猛地一顫,一樽美酒盡灑幾上,見諸人都好奇的盯著自己,尷尬地說道:“舊疾復發(fā),失禮了,請審兄主持,老夫旁聽便了。”

審食其嘲弄地看了陳平一眼,說道:“既如此,請上將軍安排部署下該如何應對?”

東方靖玄見審食其繞過太尉周勃而讓自己下令,忙道:“此事當由太尉決斷,末將不敢越權。”

周勃神色復雜地一笑,說道:“上將軍熟識敵情,可代我決之。”

東方靖玄無可奈何地暗嘆一聲,說道:“依末將看來,可由末將或劉兄統(tǒng)領上郡、云中諸郡大軍,長興侯夏侯忠、東牟侯劉興居為輔,周亞夫為前鋒,與匈奴人伺機周旋即可,我料想匈奴人必是虛張聲勢,并無大動作,我軍只需固守城池,靜待時變可也。這是鄙人的愚見,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周勃略一皺眉說道:“上將軍和朱虛侯都是新婚燕爾,倉促出征,不合人情,此番我軍側重防守,我意可由大將軍呂辰逸代之,眾位以為如何呢?”

呂辰逸聞言,笑言道:“太尉如此信任,小將自當效命,只是長興侯、東牟侯也是大戰(zhàn)歸來,玉體疲憊,在下愿帶手下兵將前往,相信足以御敵…”

周勃見審食其和陳平都點頭會意,遂道:“既如此,呂大將軍可自點兵將,等我上奏太皇太后、陛下后,便能克日出征。”

“末將領命。”

朝會罷,東方靖玄和夏侯忠在打馬路上悠悠地走著,夏侯忠似乎心事重重,喘了口粗氣,問道:“東方,你和劉章之間有什么事?”

“沒有啊,你怎么會這么問呢?”東方靖玄略顯驚訝的答道。

夏侯忠苦笑一聲,說道:“我問劉章時他也這么說過,可是自從你們成婚后,我感覺你們不如以前那么親近了,上次我和劉章、周亞夫、劉興居圍獵時,都到了你們所居的離宮附近,大伙都想去看看你,劉章卻是拒絕了,不顧夜色已晚,堅持回到了長安…”

東方靖玄神色復雜的嘆了一口氣,有些事他根本就無法左右,想起今晚劉章看他時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緊。

夏侯忠見他沉默不語,一臉的嚴肅,繼續(xù)道:“我夏侯忠是個粗人,不懂得那么多的道道,你們一個智謀超群,一個勇武不凡,想想那時候咱們兄弟同心,把匈奴人殺的人仰馬翻的,多么痛快,可是一回到京城呢,竟是越來越陌生了,這么久了,竟是連話都沒說上幾句,我想著都是心痛啊。”

東方靖玄見他感情真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夏侯,有些事你也是心若明鏡,如今我和劉章都是深陷劉呂爭斗之中,有些事不得已而為之也…夏侯請相信我,我永遠都是你數(shù)年前認識的東方靖玄,永遠都是。”

“嗯,我自然信你,要不然也不會跟你說這個,不管發(fā)生何事,我們兄弟永遠是肝膽相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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