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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代王劉恒

  • 大風晚歌
  • 意軒緲
  • 4047字
  • 2021-03-02 20:21:05

東方靖玄從未到過晉陽,遂打眼仔細審視著這座雄偉的河東名城,只見城外的護城河既深且闊,城墻高厚,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城樓上滿布哨兵,槍戟林立,如臨大敵般的戒備著,氣氛緊張。

剛進城,就見一位武將模樣的人迎上前來,來人頭戴高冠,身著紅色華服,高約八尺有余,體態極佳,肩寬腰窄,濃眉細眼,隆鼻闊口,兩眼中神光四射,一臉的英雄氣。

“大將軍、諸位將軍,一路辛苦,末將宋昌奉代王教旨前來迎接諸位,請隨我入城。”宋昌上前拱手施禮問候道,聲若洪鐘。

“這位是我代國的中尉大人宋昌將軍。”張武在一旁小聲說道。

“有勞宋將軍為我等帶路,請。”東方靖玄一回禮,上來扶起宋昌,和他一道打馬而走。

宋昌將眾人送到館驛,囑咐眾人好好歇息一番,為晚上代王在王宮舉行的晚宴養足精神,然后和張武返回王宮繳旨去了。

眾人人困馬乏,洗漱一番,紛紛進入夢鄉。夜幕降臨,張武來到館驛,將眾人用車駕送往王宮赴宴,劉心妍身體不適,未能前往,留在館內歇息。

下車之后,借著宮燈看清代宮的模樣后,東方靖玄一臉的驚訝,他未想到代宮的規模居然如此之小,不說和雄偉的長安宮城相提并論,就是和京城中高官的府邸相比也是相形見絀。

正感慨時,代國國相周鑫率著眾人迎了上來,施禮問候罷,眾人解劍去靴攜手進入殿內,東方靖玄定睛看去見殿內只有些簡單的飾物,毫不起眼,一側的婢女、內侍也都穿著樸素,垂手而立,除此外只有稀稀疏疏地坐落著數十個席位,別無他物,北方的王駕主位也陳設簡單,只是在矮蹋之上鋪設著簡單的坐席和軟墊,很是素樸典雅。

東方靖玄對這位代王越來越好奇,正想的出神,一旁的劉章拍了他一把,笑道:“老兄,在想什么?”

“哦,沒什么,只是未想到代王的王宮會如此的簡樸,有些吃驚罷了。”東方靖玄尷尬一笑,回應道。

“王叔受薄祖母影響自幼就生性寡淡,不喜聲色犬馬,亦厭惡殺伐征戰,而獨愛黃老之術,待人寬厚,愛民如子,諸臣都贊賞有加,實是我漢室宗親諸王的楷模。”劉章若有所思地笑言道。

東方靖玄默然點頭,和眾人飲著香茗談笑著,靜靜等待代王王駕到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一旁早已煩躁不安的夏侯忠不知抱怨了多少次,坐地東倒西歪的,樣貌十分不雅。東方靖玄眉頭一皺,正要呵斥,卻聽內侍扯著嗓子尖叫道:“代王駕到。”

東方靖玄站起身來,踢了夏侯忠一腳,忙和眾人躬身迎候。

“累眾位久候,劉恒失禮了。不必拘謹,請快快入座。”伴著極富磁性和親和力的聲音,東方靖玄用余光掃見一位身著黑色王袍,頭罩金冠的青年在眾人的簇擁下挎著大步走了進來。

東方靖玄仔細的打量著這位年輕的代王,心中滿是贊嘆,他閱人無數,卻未有一人能像劉恒這般的神韻和風采卓絕。只見他膚色白皙,五官俊美,棱角分明的面龐上一雙鐘天地之靈秀、清澈的不含如何雜質的眼睛滿是神光,配上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輪廓完美的令人吃驚,讓人不自覺的好感倍增。一身的黑色王服,點綴著他獨一無二的高雅氣質,不怒自威的王者氣質也隱隱而現。

“適才母后身體突然有恙,小王侍奉在側,一時竟忘了晚膳時辰,累諸位久候,實在抱歉,小王自罰一杯,向諸位謝罪了。”代王劉恒環視四周,滿臉歉疚的向眾人拱手致歉,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我大漢以仁孝治天下,大王愛母心切,不但是人之常情,也是以身作則也,此等孝悌之心,當為吾輩之表率。我等當敬大王和王太后一杯,愿大王和王太后玉體康泰,來。”東方靖玄高舉酒樽,恭敬地說道。

眾人紛紛出言附和,東方靖玄見劉恒滿目贊許之色的看著自己,忙低頭示意。

“下方除了齊國兩位王侄和東方大將軍,別人小王尚不知名諱,誰人為小王引薦下眾位抗擊匈奴的大英雄?”劉恒打量著左手邊坐席上的南軍諸將,笑問道。

“張將軍與諸位捻熟,不如請他代勞吧。”周鑫捋了捋長須,指著張武說道。

張武見劉恒點頭示意,遂向劉恒一一介紹,劉恒關切詢問每人的狀況,十分詳盡,眾人都倍感親切。

“今日,小王有幸和眾位相見實在是三生有幸,匈奴人悍勇異常,素無信用,屢次犯我疆界,幸而太皇太后和陛下圣明,諸位將軍神武,才將賊子驅逐出境,云中百姓才免了城破人亡的命運,寡人代云中的百姓向眾位致謝了。”劉恒飲下熱酒,頓了頓,感慨道:“自高帝山陵崩皇兄嗣位,小王奉皇命北上就藩,至今已歷十載。猶記得那時候我朝新立,百廢待興,國中百姓衣食無著,生計困難。昔年,小王巡視國中,見河東大縣境內竟是十室九空,猛獸橫行村落,尸橫遍野,景象慘不忍視…十年來,小王一直秉承朝廷詔旨與民將息,輕徭薄賦,鼓勵農耕,如今境況才有所稍緩。此番嵇粥南下,小王是力主和他講和,繼續維持朝廷的和親國策,以免百姓再受戰火蹂躪…可嘆,最后還是事與愿違,終于兵戎相見,死傷枕籍…”劉恒眼神變得黯淡,痛心疾首的說道。

“王叔飽讀詩書,宅心仁厚,自然是希望可以用中原詩書易理教化匈奴蠻夷,但是那匈奴賊子卻始終是豺狼本性,不可刑法威,不可仁義交,忘君臣,略婚宦,不顧人倫禮儀,與禽獸無異。王叔若存此等想法的話,無異于與虎謀皮,臣侄竊以為不可取。”劉章嘬了口熱茶,出言質疑道。

“朱虛侯言之有理,匈奴人確是如此,從不講信義,屢次興兵犯我疆界,實在是可惡至極。”周亞夫年輕氣盛,嫉惡如仇,想起匈奴人入侵后的慘景,一臉義憤填膺的怒喝道。

“匈奴賊子如此猖獗,是欺我大漢無人邪?眾位將軍個個熱血男兒,保家衛國是我們的職責,我們都愿意和匈奴決一死戰,不愿茍活,對不對?”劉興居嚯的長身而立,慷慨激昂道。

眾將紛紛出言附和,表示贊同。他們都是行伍出身,那個不希望在戰場上擊敗匈奴建功立業,封侯拜相,蔭庇子孫,因此都不愿意向匈奴人卑躬屈膝,和親通好,渴望對匈戰爭,而此次的戰役勝利,更是大大刺激了他們的求戰之心;其次作為男人,在他們看來用女人換取和平簡直就是對他們這些武將莫大的侮辱。

東方靖玄默然無語,他雖然也是武將,卻十分的厭惡戰爭,因為自己正是由于戰亂而變成了一名孤兒,無依無靠,他十分能體會那種感受。但是作為朝廷高級將領,他十分清楚,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對軍隊造成巨大影響,尤其是此刻他威望無匹,更是要十分注意言辭,但是從漢匈目下的情勢對比,他從心里很是贊同劉恒的做法。

“不知道大將軍對此事怎么看?是否也認同諸位將軍的看法呢?”劉恒見東方靖玄垂頭不語,只顧飲茶,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他問道。

“末將認為適才諸位將軍和大王所說的各有道理,對錯難辨,只是所處立場不同而已…”劉恒見東方靖玄好似和稀泥的一番言論,大失所望,默默的搖了搖頭,坐回王榻之上。

劉恒的失望之狀東方靖玄盡收眼底,可他卻也不生氣,頓了頓繼續說道:“末將心目中對匈奴應該采取的最合適的對策只有四個字——以戰謀和。”

“以戰謀和?”劉恒反復地默念了幾遍,似有所悟的雙目一亮,興奮地說道:“愿聞大將軍高見。”

東方靖玄環視四周,對著眾人說道:“依我看來,以眼下漢軍的實力來說,要徹底消滅匈奴人,肅清北境幾乎不可能…”

“為何不能徹底消滅匈奴人,他們也是血肉之軀,又不是金石之體?”王舅薄昭不通軍事,打斷東方靖玄的話,不解的問道。

“很簡單,因為戰爭的主動權在于匈奴一方,而非我們。匈奴人逐水草,習射獵,馳突無垣,來去如風,我漢軍戰馬匱乏,多以步軍、車軍為主,所以只能被動的進行防守,無法主動的出擊尋求主力決戰,若是他們實力強大,則就會消滅我軍,若我軍強大,他們則可遠遁他鄉,等到我們回軍,他們又會揮軍南下,我軍也無可奈何。”東方靖玄無奈的搖搖頭,嘆道:“再者我軍出征,糧食、輜重所需耗用巨大,不但需要征調數萬民夫運送糧食,還要分兵護送,防止敵人偷襲,實在是勞民傷財;而匈奴則不同,生產和戰斗本為一體,飲馬奶,以飛禽走獸為食,幾乎不需要輜重,這才是我軍難以戰勝他們的最重要的因素。三者,匈奴地處北疆,天寒地凍,我漢人極難適應其氣候,記得昔年白登之圍時,高帝率軍北上抵御冒頓南侵,行至白登山,天降大雪,士卒被凍掉手指者十之二三,更別提開弓射箭,持刀殺敵了,而我大漢地處偏南,溫暖舒適,匈奴人鐵騎驅馳原野,簡直是所向披靡,如入無人之境…”

眾人聞言,個個愁眉緊鎖,深思著這些話,劉恒贊許的看著東方靖玄,急不可耐的問道:“大將軍請細說下謀和之策。”

“以眼下匈奴強大的兵力和冒頓的精明強悍,我軍根本沒有勝算。我們能做的就是要避戰,繼續和親籠絡匈奴人,讓匈奴人轉移注意力與東胡和西域諸國爭鋒,消耗他們的有生力量。等到我大漢力量強大,馬匹充盈,戰將輩出之時,組建一支強大的騎兵,若匈奴人再敢肆意南侵,就狠狠地給予教訓,把他們的打服,讓他們為我們安心的守護北境領土,那時只需給些好處,他們自然會安心向我們臣服。”東方靖玄說的口干舌燥,舉起酒樽一飲而盡。

“為何不趁機消滅他們,永絕后患呢?”周亞夫聽得入迷,好奇地問道。

“北地天寒,土地稀薄,不適宜農耕,即使消滅了匈奴,我們也無法在那里安穩生活,反而得派軍隊過去鎮守,得不償失。再者,若是匈奴人走了,而來了一個新的游牧部族,他們就一定會對我大漢友好麼?若是和匈奴人一般模樣,那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呢?”

“秒,實在是妙。”劉恒興奮的一擊小幾,走下王榻,來到東方靖玄跟前,握著他的大手,信服的感嘆道:“大將軍真是見解深遠,小王實在是開了眼界了,有大將軍此等人才,真是我大漢一大幸事。”

東方靖玄遜謝道:“大王謬贊了,適才只是末將的一家之言而已,具體的對匈政策還是得看太皇太后和朝中諸位大人如何謀劃,相信會有更加合理可行的方略。”

“是啊,太皇太后圣明無匹,朝中賢臣云集,定能有個兩全其美的方案。來,我等共飲此杯,為天下蒼生祈福。”劉恒拍了拍東方靖玄的肩膀,環視四周,對著南方恭敬一揖,笑言道。

“今晚是個歡慶的日子,王爺實在不該為這等事傷神,我們兵將素來以服從命令、沖鋒陷陣為天職,只管打仗就是了,別的交給朝廷就是,請大王放下煩惱,和我等代國諸將一道為各位南軍勇將接風洗塵,來,痛飲一番…”宋昌來到大殿中央,沖劉恒使個眼色,笑言道。

“宋兄所言極是,是小王杞人憂天了,來啊,起舞奏樂,我等今日不醉不歸。”劉恒會意道。

“不醉不歸,不醉不歸…”美酒入腹,眾人興致漸起,圍著東方靖玄把酒言歡,觥籌交錯中時間悄然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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