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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造訪呂府

  • 大風晚歌
  • 意軒緲
  • 5313字
  • 2021-10-13 14:00:00

呂王府和趙王府坐落在長安城北郊,兩座府邸相連,占地千畝有余,建的金碧輝煌,規模甚至遠超劉氏諸王的王宮,由此足見呂氏諸王的煊赫氣勢,東方靖玄雖是呂氏女婿,卻很少踏足此處,上一次來呂王府還是剛剛回長安的第三日去拜訪呂產兄弟,距今已有三四個月了。

一旁的呂姝兒遠遠看著自己生活了數年之久的地方,心里思緒萬千,胸脯劇烈的上下起伏著,東方靖玄笑道:“姝兒,下馬吧,我們要進去了。”

呂姝兒微一怔,點頭道:“夫君別擔心,我知道分寸,絕不會壞事的…”

護衛一看是上將軍東方靖玄來訪,忙上前牽過東方靖玄等人的坐騎,將他們迎了進去,不巧的是呂祿正在歇息,東方靖玄和呂姝兒便到后廳陪呂祿的家眷們說話,呂姝兒恢復了往日的風采,扮演“紀悠然”很是得心應手,絲毫沒有破綻,這也得益于紀悠然能“倒戈相向”,將自己的情況對他們和盤托出,加上呂姝兒蕙質蘭心、聰明伶俐,所以才能做的天衣無縫。

東方靖玄和呂姝兒等人用過午膳后,正在王府之中的后殿休息,不一時便見一行人簇擁著一臉病態的趙王呂祿到了近前,東方靖玄定睛看去,見呂祿臉色極差,顯然是病的很重。

雙方施禮后分賓主席就坐,呂祿抬眼看見東方靖玄身側的呂姝兒猛地吃了一驚,他圓瞪雙目,一臉不可思議地愕然道:“姝兒?是你麼?”

呂姝兒心中思緒起伏,強忍著盈盈下拜道:“趙王叔好,小女紀悠然有禮了。”

呂祿聞言拍了拍腦袋,搖頭嘆道:“看我這記性,真是病糊涂了,都忘了姝兒已經病逝兩年多了…悠然你千萬莫怪。”

東方靖玄道:“叔父的身子好些沒有,看你臉色仍是很差?小侄的屬下從滎陽帶了些良藥,我已經命人送過來了。”

呂祿擺擺手微笑道:“靖玄你有心了,不過我這都是陳年舊疾了,年年復發,實在不足掛齒,姑母賜的御藥我每天都按時服用著呢,料想不日便可痊愈了。”

呂祿剛說罷便咳嗽了起來,臉色顯得十分痛苦,呂姝兒忙上前端過幾上的熱湯遞給他來,呂祿笑著飲了一口,盯著呂姝兒的俏臉道:“時間過得可真快,幾年前姝兒和魚兒姐妹整天黏在我們身邊,嘰嘰喳喳的,家里熱鬧非凡,自從她們出嫁后整個王府冷清多了,魚兒還可時常回來省親,可是姝兒她…”

一句話說的呂姝兒的淚水在眼中直打轉,東方靖玄知道呂祿是發自內心地思念“呂氏雙姝”這對姐妹花,也是感動地喉頭發緊,廳中氣氛一時間變得壓抑,卻聽足音漸起,一襲大紅錦袍的呂魚兒身姿婀娜地走了進來,她笑著看了看東方靖玄幾人,黛眉微蹙道:“父王,姐夫難得來看看你,怎么又說起不開心的事來了呢…”

呂祿自知失態,尷尬地一笑道:“我兒今早不是跟為父辭行回府了麼,怎么竟還沒走呢?”

呂魚兒親熱地摟著呂祿的脖頸,撅著小嘴嬌嗔道:“不想回去,反正也是我一個…怎么,你不歡喜我在府中麼?”

呂祿握著愛女的小手,一臉慈愛道:“怎會呢?為父巴不得你能永遠留在我跟前呢,我也不會那么寂寞了…”

呂魚兒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和孤獨之色,神色復雜地看了東方靖玄一眼,凄笑道:“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一輩子賴你身邊不走了…”

呂祿拍拍她的香肩,說道:“好啦,別耍小孩脾氣了,還不快跟姐夫他們見禮,都嫁人了,怎么還越來越不知禮數了呢?”

呂魚兒撅著小嘴,嬌哼一聲,對著東方靖玄拜了拜,當她打眼看見呂姝兒時,嬌軀猛顫,神色大變,仿佛是看出來了什么端倪來,呂姝兒也是一怔,沖她眨眼說道:“魚兒妹妹好,好久不見了,悠然很是想念你…”

呂魚兒會意道:“姐姐好,我們確是好久未見了,你跟我去我的寢間吧,妹妹有很多知心話跟你說呢…”說著便拉起呂姝兒的手來,對呂祿和東方靖玄道:“父親、姐夫你們慢慢聊,我們姐妹去說悄悄話了,晚上陪你們用晚膳…”

呂祿看著她們的身影,無奈地搖頭笑道:“還是那么瘋,靖玄你別見怪吧。”

東方靖玄心頭一動,往呂祿身邊靠了靠說道:“叔父,小侄有幾句私話和你說…”

呂祿愕然地看了看他,一點頭便揮退了侍衛和婢女,呂祿見田氏兄弟施禮也退了下去,說道:“靖玄,你有什么話便問吧。”

東方靖玄死死地盯著呂祿的眼睛道:“小侄今日之話不傳六耳,叔父不可對任何人提起,包括呂王和辰逸兄,若不然的話小侄日后很難自處…”

呂祿被他盯得渾身發毛,略一怔,堅定地點了點頭,東方靖玄低聲道:“叔父對呂王叔所謀劃的事情知道多少?”

呂祿手猛地一顫,他咬了咬牙,沉聲答道:“靖玄你聰睿無匹,對很多事洞察入微,我不敢對你隱瞞,二哥他兩年前就在暗中籌劃很多事情,招攬了一批謀士和劍手,為‘日后'做準備。”

東方靖玄道:“叔父對呂王叔的謀劃怎么看?”

呂祿眼神復雜,說道:“如今天下之勢劉呂雙方勢均力敵,在南北軍中角力相持不下,靖玄你正是那個改變走勢的人選,誰勝誰負取決于你站在那一邊,雖然我們有姻親聯系,可我覺得你不會幫助我們的,或許你覺得劉氏的實力更強一些吧。”

東方靖玄素知呂祿膽小心明,看來確實如此,他放下手中的茶水,說道:“叔父這么看我麼?”

呂祿眼皮一跳,又道:“難道不是麼?”

東方靖玄淡淡道:“天下之事,最關鍵的不是看誰兵多將勇,而是看民心之向背,當年秦皇雄兵百萬,東征西討,剪滅六國,一統天下,其威赫之勢亙古難有與其匹敵者。可陳涉、吳廣幾百草寇之眾被逼至絕路,鋌而走險而揭竿為旗,打起反秦旗號,誰能想到如此強大的帝國十五年便會分崩離析,宗廟被毀,這難道不足以為戒麼?!”

呂祿不解道:“照你所說,我呂家只要寬以待人也可廣攬民心,為何不足以與劉氏抗衡?”

東方靖玄道:“叔父所想大繆矣。當年天下人苦秦久矣,高帝“約法三章”以仁義之名滅秦破楚,救萬民于水火之間,而如今天下海清河晏,此乃劉氏之功也,萬民早已歸心大漢,渴求長久平安,而叔父們僅以外戚身份受恩寵而封王,并無尺寸之功于朝廷,談何人心歸附,何況此舉有違高帝遺詔,本就為天下所唾棄,如今叔父們只聚集區區數千些狂悖之徒便妄圖取而代之,我恐怕你們只是徒勞無益罷了,竊為你們不取。”

呂祿強辯道:“我等兄弟手握南北軍數萬大軍軍權,一紙詔令頒下,朝廷數十郡之兵齊聚長安,剿滅劉氏綽綽有余,何愁大業不成?!”

東方靖玄冷笑道:“叔父這是紙上談兵,劉氏諸王鎮守山東,兵強馬壯,若叔父們敢有異動,諸國盡發大兵進逼函谷,封鎖關中要沖,叔父們以為以關中一隅抗衡九州,有什么勝算可言?!”

呂祿詞窮,說不出話來,東方靖玄又道:“更何況南北軍也未必是鐵板一塊,會死心塌地的跟著叔父們剿殺劉氏,南軍中劉章兄弟勢力日盛一日明顯占據上風,北軍之中也不乏忠于劉氏之人,辰逸這幾日絞盡腦汁也無法動搖張子明的地位,這難道不足以警醒你們嗎?”

呂祿頹然倒在榻上,渾身癱軟,東方靖玄順勢而下,又道:“小侄與姝兒情深似海,有心保全呂氏一脈,這亟需叔父你的幫助,我東方靖玄以性命保證只要叔父們安分守己,將來畢竟拼死保下你們,不讓呂氏一人枉死…”

呂祿茫然地點了點頭,東方靖玄又道:“小侄還有一事相詢,請叔父直言相告。”

呂祿點頭道:“你說吧。”

東方靖玄低聲道:“呂王叔給太皇太后服下的藥劑到底來自哪里,是不是對太皇太后玉體有所損傷,事關重大,叔父萬不可隱瞞。”

呂祿大驚失色,手中的玉樽“咣當”墜地,他半晌才回過神來,嘆了一口氣道:“二哥多番叮囑要提防你,沒想到終是瞞不過你的,既是這樣,我這就全部告訴你…”

呂祿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不安的神色,站起身子慢慢踱著步子,好一會才開言道:“一年前姑母就曾生過一場大病,因為張子卿秘傳消息給我們,我們便連夜進宮,太醫們說姑母只有一線生機所在,極其危險…

后來,二哥無奈之下將大哥服用過的丹藥給姑母服下了…我們知道這丹藥會反噬身體,但情急之下我們也別無他法。后來姑母總算熬過了這一劫,但是丹藥的反噬作用也逐漸顯現,姑母雖然口能言語但卻身子日漸消瘦、骨肌也日益萎縮,我和二哥見狀自責不已,便四處搜尋方士、神醫,后來這些人煉制出了一種丹藥,能克制這種癥狀,但卻又出了別的問題…”

東方靖玄臉若寒霜,問道:“是不是會消耗元陽,讓人的身體機能下降,消化變慢,嗜睡萎靡,對嗎?”

呂祿眼中閃過一絲慚愧之色,點頭道:“是的,本來我們也是不愿長期讓姑母服用這種丹藥的,可是二哥卻發現了另外的一個好處,所以就長期給姑母服用了下去…

那時候你不在長安,劉章兄弟四處發展勢力,打壓我們呂族中人,而太皇太后對我們始終不如你那般信任,所以并不是對我們的請求無所不允,可是這丹藥服下后姑母每晚清醒的時候也是精神極差,難比從前,所以我們很多事情就好辦多了…”

東方靖玄咬牙道:“想必我去太皇太后宮中那幾次你們都事先得到消息沒有給她服下丹藥,是吧?”

呂祿道:“姑母地位尊崇,只要她在我們手中,我們便可用她的印璽號令天下,所以二哥才讓鴻煊和張子卿嚴密監控著姑母,但是他們也很顧忌你,不敢讓你看出破綻來,所以做的很隱秘。”

東方靖玄勃然變色,怒道:“方士所制丹藥消耗人的壽元,會加速太皇太后死去,你們怎么下得去手啊?!她可是你們的親姑母啊!”

呂祿默然無語,只是搖頭,東方靖玄靜了靜神,站起身子道:“叔父可否愿意助我呢?”

呂祿點了點頭,東方靖玄便道:“請叔父設法調換太皇太后服用的丹藥,不然等諸王齊聚京城之中了話,事情恐怕難以收拾…”

呂祿點了點頭,說道:“我勉力為之吧,靖玄你記得自己說的話,呂祿在此謝過了…”

東方靖玄陪呂祿用過晚膳后,準備拜辭呂祿返回將軍府,但呂姝兒與呂魚兒仍在府中敘談,他不放心將愛妻留下遂在府中靜待,暮色漸深,東方靖玄心中一動,準備夜探下呂產的王府,看看有什么收獲。

呂王府內,無數盞明亮的宮燈照的金碧輝煌的殿宇亮若白晝,幾乎沒有什么藏身之處,可東方靖玄和田氏兄弟三人藝高人膽大,硬是仗著武藝高強,生生的攀上了殿宇之上,在鱗次櫛比的建筑物中亂撞,東方靖玄記得呂姝兒跟自己描述的呂府的布局情況,便帶著田氏兄弟向呂產尋常喜歡的故居那邊趕去…

距離呂產的寢殿還有兩座殿宇時,田光示意東方靖玄停下,東方靖玄知道田氏兄弟耳聰目明,定有所發現,他立刻附耳貼在屋檐之上,果然聽見屋內有幾人對話,而說話的人正是東方靖玄要找的人…

先是呂產和呂辰逸在小聲議論著什么,緊接著又有幾人走了進來,只聽呂產說道:“北軍軍權尤為重要,辰逸你們還需下點功夫,古兄無需手軟,必要時可以處置掉張子明,以絕后患…”

東方靖玄心臟狂跳,緊接著呂辰逸道:“眼下還不宜如此激進,張子明不僅精明強干,且從無犯錯,若是驟然行動不一定能得手,那樣反而會給劉氏兄弟留下把柄,讓他們再動心思安插自己人進我們北軍,依我之見我們只要嚴密監控住張子明,他就翻不起什么風浪來,況且張子明和古兄之間的小摩擦會使他們誤以為我北軍中有些許動蕩,會覺得我們呂氏的軍中根基不穩,難以有什么大舉動,這樣反而更利于我們日后行事,叔父以為呢?”

那古正秋陰寒的口氣也傳了過來:“大將軍所言極是,末將與張子明交過手,此人絕非易與之輩,不過據我看來他也是待價而沽之輩,我的細作曾報告說張子明私下里多番和部下討論過呂劉兩族的實力對比,言辭間態度曖昧不清,否則他不會有時對大將軍多番逢迎了,因為此人畢竟不是朝廷宿將之后,大變將臨,他的心中有所憂懼也是人之常情…”

呂產又道:“你們說的也有道理,我知道此人原來似乎已經倒向我們這邊了,可是等東方靖玄回來后態度又有些曖昧,莫非他和東方靖玄之間有什么勾連麼?如果是的話,此事卻不得不防。”

東方靖玄唬了一跳,卻聽呂辰逸道:“上將軍英明神武,在軍中威望無匹,張子明傾心于他也是可以理解,恐怕正因為上將軍搖擺不定的態度才會使得張子明也有些猶疑吧…”

古正秋又道:“大王明鑒,東方靖玄其人極有主見,絕不是左右搖擺之人,依他往日治軍的行事作風看來他一定是做了充分的準備,絕不會坐以待斃,他手握天下軍馬大權,就是在南北軍失勢,只要回到封地去登高一呼,諸郡之兵盡皆呼應,依他的本領彈定天下也是唾手可得之事。”

呂辰逸嘆道:“依上將軍之才,若是能助我們的話那該多好,劉章、灌嬰、周勃之輩哪一個也不是他的對手啊,可惜姝兒仙逝他已心如死灰,再也無心戀戰了…”

呂產道:“此人之才不下于李牧、王翦之輩,卻一點也不醉心權力,也不好女色,聽說他的封地賦稅極低,官員廉潔清明,幾年光景便使得滎陽、成皋大治,物阜民豐真是個治國理政的奇才,可他始終像蒙著一層面紗,讓我看不透,也猜不透…但愿他不要與我們為敵才好,畢竟是一家人…”

古正秋又道:“東方靖玄極重情誼,早年在劍閣之時我就見識過他和獨孤長泰之間的復雜情感,太皇太后對其多年來厚待有加,他絕不會對呂氏不管不顧的,不過你們所說的他似乎有些悲天憫人的圣賢情懷,到時候若是戰端一開,很難猜測他究竟會如何抉擇?”

呂產咬了咬牙道:“看他的了,我們還是按計劃進行,既要防著他又要拉攏他,以備不時之需…對了,劉章這幾日有什么舉動麼,鴻煊?”

呂鴻煊開言道:“稟告父親,劉章這些日子倒是沒啥舉動,昨日我跟上將軍給我舉薦的吳赟還借故責罰了劉章的心腹段文忠,劉章居然都沒有回應,哈哈,真是過癮…”

呂產擺了擺手道:“非常之時,也無需步步緊逼,你只要和張子卿守好長樂宮便是大功,知道麼?”

呂鴻煊迎了一聲,又道:“剛才三叔的侍衛來報上將軍和悠然姐留宿在趙王府邸,我們要去見見麼?”

呂產道:“即是來了,自然地見見,辰逸你去一趟吧,順便探探他的口風。來人啊,叫人來舞樂為我們助興…”

東方靖玄知道再也聽不到什么了,和田氏兄弟點頭會意,三人便閃電般地向趙王府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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