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要臉不要啊？”

身后不知道是誰指著她在罵，安鹿鳴也不在意，權當沒聽見。推開門從練習室走出去，臉上的笑登時染上了幾分漫不經心的狠厲。

這一整節的聲樂課，安鹿鳴從開頭缺席到結束。

等練習室里的人都散了，安鹿鳴才推開練習室的門，入眼的就是祁染背對著門口，對著墻在玩命兒練習的模樣，聲音一聲接著一聲。

有些沙沙啞啞的，竟然是努力到了悲愴的境界。

小心翼翼地將門帶上，‘啪嗒’一聲，安鹿鳴明顯看見祁染的肩膀動了動，但對方并不回頭看她。

唔，這可能是有點小生氣了。

安鹿鳴輕輕嘆了嘆，倒也沒覺得這是要哄。關上門，朝著祁染那處走過去，很自然地站在了她的身邊。

“A段還是我的么？”

別的廢話不說，安鹿鳴單刀直入。

這下祁染可就再也沒唱下去了。沉默了一下，側過臉盯著安鹿鳴看的眼神都帶了幽怨，“呵，您都這么霸氣地來了一句‘A段是我的’，誰還敢碰啊？”

安鹿鳴被她逗得笑了笑，非常認同地點了點頭，“不錯，看來我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你滾蛋，你那潑剌嗓子，一開口就把人送走，這下好了，后面的都不用聽了，開局就落地成盒。”

“哪能啊？”安鹿鳴仍是笑，對上祁染那越來越幽怨的眼神，竟然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別怪我不做人，太可愛了，想逗逗她’的古怪念頭。

“嗐，隊長大人，你也看見了，這歌就是專要人命的。既然開頭A段誰唱都一樣，橫豎都是破罐破摔，那倒不如犧牲了我這個廢物，成全尚且能拯救一下的你們。”

這話說的，就差把‘我犧牲自我很偉大’打在腦門兒上了。

情真意切，惹得祁染那有些感動得扯了扯嘴角，一記白眼，惡狠狠地打在某人身上。

三分真，七分哄的，安鹿鳴眨眨眼，估摸著祁染的脾氣大概是卸下去一大半了，這才清了清嗓子。

她沒說話，清過嗓子后就是沉默。釣著祁染一顆心七上八下，在她想要抬手將這人給趕走的時候，安鹿鳴忽然張了張嘴——

還是沒說話，可……

清淺，說不上甜，甚至是忽然一下子很有力量的知性磁性，只言片語沒有，只有調子，不是輕哼，帶著歌詞。

第一個音唱出來的時候，祁染登時感覺到了火熱在灼她的臉，又疼又麻，很熱，好像還有點燙。

“你總是在夜里徘徊，卻不知蟬鳴念你——”

音準，聲音，穩如纏綿的調調，震驚之余，祁染生出了一種她恍如隔世的錯覺。

一時間，那股子‘我被這人算計了，被這人耍了’的怨念竟生不出一星半點。

最可惜的是A段的詞并不長。

等祁染回過神來時，耳邊‘仙樂’早就被安鹿鳴那漫不經心的笑聲給取代，仿若那只是祁染的一場夢。

“你……”祁染眨了眨眼，抽離出來后，眼睛竟然有些紅了。不等安鹿鳴開口辯解什么，她就抬手直接往安鹿鳴的胳膊和肩膀掄了過去，打有一種要把這人給打死打碎的架勢，“我丟你大爺的！有你這么不厚道算著人玩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