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唐,正月十四,適逢上元燈會,京都華燈大放。始皇帝詔令,自此刻起,直到次日巳時,京都暫無宵禁。汝等無論來此何方何國,只需一次勘驗入市,就可在坊間內來去自如。“你無緣無故跑到監牢去干嘛,讓我多費氣力將你保出。”凌極在旁邊走邊埋怨。
“崔保,為了救他才進去的,而且我自己也想去監牢看看。”凌極無奈的搖了搖頭。“放你出來是有事要辦,辦妥了無事,辦不妥你還得回去。”游悟塵找了個小攤坐下,不顧還在說著話蒙頭向前走的凌極。“小二,來份水盆羊肉,兩份羊肉啊。”
你做的很不錯,可你狂妄的認為自己能做到掌控一切,卻不曾想因此露了破綻。凌極正自信的描繪自身布局,卻被其一言道破。“是了,是我太過自信了。”游悟塵再次提點。“順水推舟,不留痕跡,似做非做方為上策。”
“最后再問問,你為誰做事?”游悟塵似笑非笑的看著。“自然是少府衙,不過這事各方都在關注,與咱們之前上那小島有關。”拍了拍肚子抹了抹嘴酒足飯飽。“走,咱們抓人去。”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他們來到了一處荒廢的民宅。“你在京都到底有多大的影響,這一路走來各色各樣的人都與你有關,怕是少衙府也就如此了吧。”
世俗是一張網,數之不清自詡聰明的人在內游玩,卻很少有人清醒的認知到自己被困住了,所以盤觀者才能利用的更好。凌極無力的反駁。“這就是他們的一生。”游悟塵看了看他并未說什么,每個人都有自己注定的命運,這一點他看的透徹。
就在屋外兩人閑聊時,屋內的事情也已經辦妥,崔保身上沐浴著血的溫熱,來到游悟塵面前行禮。“輿圖丟失未能收回,出處現已查明,牽連甚廣,請問是否還要追查下去。”游悟塵淡淡的問道:“你怎么看這件事。”崔保看了看在旁的凌極,見沒有驅趕的意思就繼續說了下去。
早上開市進來了一些身手矯健的人,其中大多數都已經剿滅,唯有領頭之人現還沒被抓捕歸案,且現在也不知這幫人混進來的目的,旁邊這位官差應當也接到了相同的任務,查明對方的意圖。凌極在旁對于這人的警惕視若無睹,也沒有說他說的對錯與否,有些事何須與一個小人物爭論。
“當家的,官家的事咱們最后還是不要管的好。”崔保再次看了凌極一眼,眼中的意思已經明顯至極。“把你懷疑的人員名單給我,接下去的事情我來,你下去吧。”游悟塵沒有回應對方的期待,只是做出了自身的決定,崔保見此也只好作罷,無法違背當家的決定。
“走,咱們進去看看,崔保上報的情況中有些異常,似乎超出了世俗該有的力量。”凌極聽聞此言一馬當先的闖入。院落中沒有打斗的痕跡,屋內也沒有遭到破壞,唯有尸體的存在證明此地有過爭斗。“真能干,你看人的眼光很高。”凌極不由得夸獎道。
“這事你可以上報了,已經不是少府衙能夠解決的了。”凌極搖了搖頭否決了。“咱們先繼續查下去,現階段不足以驚動影鑒衛。”游悟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并未覺得對方的決定有什么不好。“既然對方動用了不屬于世俗的手段,那咱們是不是也可以……。”凌極知道對方話中的意思,默默的點了點頭。
游悟塵身旁越過一座座房屋,凌極兩人并未對其多看一眼,因為那毫無意義。“這不是三千鋪嘛,這一次想要些什么呢?”一處不起眼的小巷子,這里有一家雜貨鋪,名為無存的店鋪。“我想知道,最近在京都這東西都在哪出現過?”雜貨鋪內唯有一個孩童看店,且看不出是男是女,只知道好看的容顏太過驚艷,讓這普通的雜貨鋪都變的富麗堂皇。
“鬼氣。”孩童無存看到后略微驚訝,隨后恢復平靜。這東西不該出現在人世間,唯有前些天那神秘島嶼崩潰逸散的,應當只有那些存在手中有,當然也不排除有鬼氣逃脫了掌控,逸散向了世俗之中,又或者……。話到最后孩童笑的很開心,唯有凌極感到了陰冷,有種魂墜般的驚悚。
“凌極,你確定還要查下去嗎?”凌極冠冕堂皇的回答道:“職責所在,不得不查。”孩童無存看了過來陰笑道:“若僅是如此,這次怕是你我最后一次見面了。”就在游悟塵兩人積極查案的時候,另一邊的黑暗中,生命悄然的消逝,正在逐漸化作常態。
煙花巷柳不知名的角落,一道身影蹲著不知道在啃食著什么,那咀嚼的聲音不似人,更像是大型野獸在啃食骨頭,還有從未聽過的聲音傳出,尖銳、低沉且讓人難以忍受,那不是人能夠發出的聲音。
“兄弟,你干嘛呢?”醉漢來此解手,發現這個生靈不知道在干嘛,因為醉酒各種感官都很遲鈍,但在對方轉過頭來對他燦爛的笑時,這一刻魂都被嚇醒了,前所未有的清醒。“你吃嗎,一起啊。”對方熱情的邀請醉漢,吃地上只剩一半的殘軀。
醉漢不斷的咒罵自己,為什么要走進這個角落,為什么就不能忍忍找個茅廁,要腦殘似的走進這個該死的角落,自己都快嚇哭了,褲子也早就濕潤了。令人奇怪的是,這個生靈雖是人形,其獠牙、爪牙、面目都異常的猙獰,朝著不知名的方向生長,且對于血肉極為的渴望。
醉漢顫顫巍巍的往外走,對方也只是看了一眼,就任由對方離開了。可惜了,充滿力量的血肉,現在還不能對有身份的人出手,太過引人注目,不急,不急,慢慢來,等我成長起來,都會是我的血食。刺耳的笑聲從這個陰暗的角落響起,讓人誤會這不是人間,置身于地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