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先生帶著一些自嘲笑了。“我也想過去換呀，第二年年初我帶著自己東拼西湊的錢去還，人家推辭說不要。硬給的話，就說利息多了還不起，總之那一次去無功而返。”

“兩年多來，我對這里的一切已經有了濃濃的感情，我決定留下來，我那朋友等到機會，把我借的錢不還的事弄到了法院。本來我不到場，我的補償一間房和一個崗位判給他，我不想要，但我把特地的趕過來，把我叫了回去，打贏這場官司。初八開庭那天，因為天下大雪沒能正常開庭，推到18日，我給她的信件也沒能送到。”李先生語氣中帶著遺憾與悲傷。

“結果你就讓我媽在大雪之中，等你等到暈了過去。”李源補充說。

“我也沒想到秋雁會一直等待。 13日，我在城中見了村醫，他告訴我，秋燕暈倒了三日，我……我當時放下了，準備好的一切，離開了城里，回到村中。”李先生長嘆一口氣，接著望著已經淚流滿面的妻子：“我陪了她一天，還好她終于醒了，我就給父親寫了一封信，說有一個比名利更重要的人在這，必須呆在這里，我父親也是教師，不過他早就退休了，那房子他完全不在意，他只是好面子，他只是受不了別人對他說，你兒子是**，我想他會理解我的，因為我的做法就跟當年的他一樣。”

“或許我的父親沒有收到信息，也許收到了，他去世之后給我留了錢，一輩子的良心錢，我就在村里教書中盡可能地幫助孩子們，以彌補我沒能給老人家盡孝的責任。”

“你要好好照顧好你母親，別再像我一樣留一生的遺憾了……”

“謝謝你們，讓我有機會說這么多，那錢你們拿去吧，我時間也不多了，該走了。”

由于安玖之外的眾人都看不見他，李源沖著空氣中大喊：“你就不想跟母親說點兒什么嗎”

“秋雁，今生是我對不住你，如果有來世，我一定會陪你一輩子的！”

李先生的靈魂不能夠，但太長的時間，他必須準時回去。這種不完整也算是一種結局吧。

我們給他倆留了足夠多的錢，楊阿姨推說不要，于是悄悄給老板，他想去大醫院治療母親的眼睛。安玖與柳欣瑤都支持，可楊阿姨不愿意，她說：“習慣了黑暗的世界，心里總會有一處光明的地方，如果睜開眼，這地方不存在了。”沒人知道她以前眼睛看到過什么美好的畫面，只是她記住了一輩子，也許那個畫面里也會有丈夫與兒子的一角吧。

在安玖與李源徹夜努力之下，終于得到了“錢”，這物品代表并蘊含著滿滿的陰德

，天亮時，一切又重新填埋成原來的樣子。而柳欣瑤買好了早餐帶給二人，安玖瞅了一眼老板，老板有些抱歉的說：“我們說好了去我家吃，而且母親他這個時候也應該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