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海萍沒等我說話就發出凄厲地一聲叫喊：“我媽怎么樣了？嗚嗚嗚嗚。”

“萍啊，別哭啊，媽已經穩定下來了，沒事的啊……”

我勸了老半天那邊才止住哭聲，都說女性是感性的，一遇到突發事件就喳喳乎乎起不了任何作用。

情理之中，自己的母親突然被撞，換成誰也會情緒失控的。

她吵著要來，我說天太晚了，你明天還要上學，就別來了，媽出手術室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對了，你吃飯了么?

又勸了她半天，這才放下電話。

吳明石已經打上了呼嚕，我嘆了口氣，剛要到走廊的樓梯口處再點一根煙，這時，手術室的門推開了。

兩名護士推著車，我媽躺在病床上，雙目緊目，扎著滴溜。

“媽！”

我敢忙跑了過去。

從后面走出來的主刀大夫，摘掉口罩，喘了口氣，用袖口擦擦額上的汗。

“大夫？”我走到大夫面前，等著他跟我交待一下手術結果。

“手術挺成功，先住院觀察幾天，鋼板如果在身體內沒有排斥作用那就可以出院了。”大夫交待了一些后續護理的一些事情，我邊聽邊點頭。

待大夫走后，我打算回病房，一回頭，卻看到了馮娟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我的面前。

“媽怎么樣了？”馮娟拎著一兜子水果，開口問道。

看了她一眼，徑直往病房內走去。

病房內，我媽被推進靠窗的一個位置，手指上夾著心電圖機器的夾子。

手上在輸液，下面插著尿管，護士說麻藥勁還沒過去，過去了就好了，今晚看著點，尿袋滿了記著倒一下。

謝過護士，她走后，馮娟也跟了進來。

她說，海寧我知道你覺得我無情，可是我也沒辦法，以前我不會過日子也不會做生意，我沒有工作單位也沒有保險，現在也沒什么錢，我媽那邊也指不上。

“你到底想說什么？”她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聽得我實在心煩，立馬喝住了她。

“我就是想說，你跟我離婚后，我一點依靠都沒有了……”

“有事沒？沒事趕緊滾，我不聽你哭窮！”我已經很沒有耐心了：“我現在這種情況，是聽你來叨叨的么？”

馮娟停頓了一下。

“我也想跟你過日子，可是你看看你家人的嘴臉，看看你的所做所為？我怎么跟你過日子？”我指著她：“你現在的一切都是你的結果。”

“可孩子你不能不管吧？”

“我管孩子，你給她送回來。”我語言平靜。

“你管得了么？”

“你管不著。”

我其實現在真的自身都難保，可是孩子是我活下去的勇氣和動力，錢沒有可以賺，沒有經驗可以學，以前我好逸惡勞，但現在實已經把我打得很慘，難道我還一點經驗教訓都沒有了么。

“我不明白，你現在來找我干嘛？是管我要錢么？”我喘了口粗氣，讓自己心情平復一些，語氣也沒那么暴躁了。

“我是來給你送錢的。”馮娟眼里噙著淚，愣是沒讓它流出來。

“嗯？”我一愣。

馮娟從懷中掏出一沓錢遞給我：“這里是兩萬，你先拿著吧，多余的我也拿不出來了。”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發懵。

“跟你過了這么多年，我也不能太絕情吧，現在你媽這樣了，我盡力吧。”

我接過了錢，內心五味雜陳。

馮娟看了我一眼，往門外走。

“你現在跟方濤還有聯系么？”當她走到門口，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問了這么一句。

馮娟回過頭來看我一眼，什么也沒說，走了。

我來到我媽的病床前，跪在地上，握著他的手，就這么看著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的頭發都花白了，皺紋也多了，我以前從來沒有這么仔細地看過她。

一個男人要是不上進，日子會過得有多慘？

自己的媽照顧不了，還啃老，孩子沒有能力養，還有妹妹沒有辦法幫。

就這樣看著她，直到東方天。

吳明石走了進來，他還擦著嘴角上的哈喇子。

“跪著干嘛呀，不有椅子么？”

“你今天上班么？”我站了起來。

“不上，昨天下夜班，今天休息。”

“你今天看一下我媽行么？我有點事。”

“行，沒問題。”他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我掏出二百塊錢給她：“一會我你買點吃的什么的，我媽醒了……也給她買點。”

“不用。”吳明石我把遞錢的手拔拉開：“我還有錢，不過，你要干什么去啊，準備走一天啊？”

“我去找王書新。”我也沒客氣，又把錢收了起來，然后扭身往外走。

“注意安全。”吳明石看著我的背影趕緊說了一句。

出了門，我妹妹給我來了個電話，我告訴她媽沒事，讓她安心上學去吧。她說現在時間沒到，才六點半，下方便面呢。我問她葉老師呢，她說還沒醒，我說我現在就往家里去，她醒了，告訴她先別走。

過了半個小時，我回到家，看到妹妹已經上學去了，桌上還擺著吃剩下的方便面。

我去敲了敲葉千千的房門，她從里面走了出來。

穿著一件黑色羽絨服，燙著短發，顯得那么得纖細。

“呀，海大哥，這么早啊？”她依然笑得如冬日暖陽。

“是，我給你送錢來了。”我把懷里的錢拿出來，數出來五千塊，剩下的全給了葉千千。

“啊？”她很驚訝：“你從哪弄得錢啊？這么快？我也沒催你啊，還以為今天管我爸要點呢。”

“朋友借的。”我跟她解釋一句：“謝謝你啊，昨天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了。”

“沒事沒事。”

葉千千接過錢，并沒有顯得太興奮：“伯母怎么樣了？”

“挺好的，手術挺成功。”

“哦，那就好。”

我又跟她聊了兩句，她上班去了。

怎樣收拾王書新肯定不是去找他打他一頓那么幼稚了，這樣的事，要不回來錢，而且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現在要做的就跟蹤他。

對于他的行蹤我真的不太熟悉，只知道他在城里開了一家叫輪回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