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一路抱著花小貍回去,心中自責不已,此后更是恨不得時時刻刻粘著她。
無端被擄一事引起了花小貍的懷疑,她讓幾個關系不錯的江湖小哥出去打聽了一番,才知蘇云瑾如今正在和南燕帝蘇秦打仗,戰事已持續半月有余。
她思來想去,猜出南燕帝定是想擄走自己來掣肘蘇云瑾,想到此花小貍自嘲地笑了笑,她可不相信自己在蘇云瑾心里有多重要,以他的能耐,若真想找她早就找到了,如今即便她和白芙即將成親的消息已經傳遍大江南北,他卻依舊無動于衷,南燕帝的算盤怕是打錯了!
殺手無功而返,蘇秦一怒之下拔劍要殺了此人,幸好一老臣攔住了他,告之信物也能利用,當晚那一戰,蘇秦親自領軍,在蘇云瑾殺至近前時拿出了花小貍的信物——一支黑檀木狐貍發簪,這簪子是蘇云瑾閑來無事時親手為她打磨的,花小貍頗為喜歡,一直用它綰發,從未離身,如今簪子竟在蘇秦手上,顯然花小貍出事了。
蘇云瑾搶過狐貍發簪,整個人失魂落魄,心中勉力維持的防線這一刻徹底崩塌,他失神之際,蘇秦身邊埋藏許久的高手突然發難,蘇云瑾猝不及防右胸中了一劍,冥大冥二拼死護送他離開。
這一戰蘇云瑾慘敗而歸。
蘇秦一血多次戰敗的恥辱,得意之余,命人傳信給蘇云瑾,稱花小貍不久前被他的人重傷,雖被白家堡的人救了回去,但危在旦夕只怕撐不了幾日了。
冥大擔心消息有詐,立刻傳信給白家堡附近的眼線前去查證,誰料自花小貍被擄之后白澎父子擔心不已,再不讓花小貍出白家堡,同時嚴防死守嚴密排查,除了白澎熟識的江湖好友,生面孔一律不得進入白家堡。
那日花小貍被擄一事事關她的名節,白澍嚴令禁止任何人說出去,將消息封鎖下來,對外則說她身體不適,一直在臥床養病。
蘇云瑾的眼線雖未打聽到花小貍受傷的消息,但聽說她生病了,且一直未再露過面,又見白家堡突然嚴陣以待的架勢,怕是真的出事了,種種跡象猜測出的結果與蘇秦所說不謀而合,于是匆匆傳訊給冥大,冥大不敢隱瞞,蘇云瑾聽完一口血噴了出來,不顧眾人阻攔,匆匆交代一番后,不顧傷勢強撐著連夜出發趕往白家堡。
這一切自是在蘇秦的算計之中,很快,一波又一波的殺手接連派出。
戰事尚未結束,祿水需要有人坐鎮,蘇云瑾此行只帶了冥大冥二冥九隨行。
明知這一路埋伏重重,他卻一刻都不能再等,心中后悔不已,只恨自己此前太過理智,處處以大局為重,若那時就去找回她,她又怎會遭遇不測……
途中蘇云瑾幾度與殺手交戰,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另外三人也受傷不輕,幸好危急時刻邱蓮衣蕭翎趕來,主仆四人才得以喘了口氣。
深夜,山林石洞。
幾人圍繞火堆而坐,皆是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蘇云瑾臉色蒼白,形容狼狽,下巴已冒出了不少青色胡茬,不時掩唇咳嗽幾聲,右胸的傷口處又隱隱滲出血跡,蕭翎見他神色不對,伸手一探,額頭滾燙,不由怒從心起。
“為了那個沒心沒肺的丫頭,你犯的著以身犯險么?我看那蘇秦的話明顯是在激你,白家堡高手如云,花昔月又怎會受傷?聽我一句勸,還是回去吧,你走了軍營里就沒了主心骨,蘇秦必定會全力進攻,冥七他們只怕撐不了多久……”
蘇云瑾沉默許久,磨挲著手里的狐貍木簪,聲音沙啞開口道,“自見到這只發簪的那一刻起,我便方寸大亂沒了斗志,我必須親眼見到她無恙才能安心,還有,我……不能容她嫁給別人!”
話音落,人便暈了過去,手里始終死死抓著那只發簪。
冥大將他放在干草鋪上,匆匆出去尋了些草藥回來熬煮,喂他服下。
蕭翎無聲嘆氣,心知他勢在必行,誰勸也沒用。他萬沒想到,向來避女人如蛇蝎的蘇云瑾一旦動心竟是偏執入骨,他心中蓄謀已久的大業,竟輸給了一個女人……
邱蓮衣始終不曾言語,看似平靜,心中是五味雜陳,苦澀到了極致。原本她見花小貍和蘇云瑾已不再有可能,抱了一絲希望來尋蘇云瑾,想告知自己的真心,可醞釀了一路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胎死腹中。
這一次她終于明白,她和蘇云瑾此生都不可能!
原來他真心愛一個人時會如此瘋狂,邱蓮衣自嘲的笑了笑,突然有些羨慕花小貍!
蕭翎余光一直注意著邱蓮衣的表情,心中擔憂不已。這一整日她幾乎不曾說過幾句話,見到蘇云瑾后,目光也從最初的緊張、期待逐漸變成了死水般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