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道謝后夏繁起身去了湯沐間。

走到門外時，她回頭看到屋內又多了一道自己已經有些熟悉的身影。

知道祁王暗衛的名字，看來，這院子的主人和祁王也有足夠的交情。

只是這位姑娘身在雋王府，不知道其中又有什么孽緣糾葛。

夏繁忽然就有些理解千慕慕之前的態度了。

看來她并不是單純的嫉妒。

泡了一個澡后，夏繁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全部梳理了一遍，然后得出了一個結論：沒看過的小說劇情，猜也是白猜。

到現在她連男女主都分不清了。

應該是自己還沒有觸發關鍵劇情。

順其自然吧。

將衣物全部清干凈后，本來想再次道謝的夏繁發現主屋內已經熄燈了。

她只能先離開。

等回到自己住的房間，光禿禿的床上已經有了被褥。

“謝謝。”

晾好衣物，夏繁躺在床上閉上眼。

今天很完整地過完了。

第二天醒來，收拾好自己的夏繁剛走出院門就看到了昨天接自己的侍衛和侍女。

她微微勾唇，倒想看看那位人渣能玩多久。

日子如重復般地過了五日。

在軍器監吃完晚飯出門后，夏繁看到了大門外一身玄衣的頎長背影。

無聊。

夏繁從那人身邊擦肩而過，還沒走幾步，她的手腕就被人從身后用力扼住。

“怎么了？因為這幾日本王冷落了你生氣了？”

帶笑的嗓音讓夏繁也一笑。

趁著那人愣神，她掙開那只手走到旁邊正準備收攤的茶攤前，對著一位老人笑道：“劉伯，能借碗清水嗎？”

“當然可以。”

老人順手給夏繁倒了一碗清水，看到接過碗的那人，一旁的楚景楠下意識地退后了幾步。

并用折扇擋住了臉。

糟了，他忘記這臭丫頭是個潑皮角兒了。

不過預想的水勢攻擊并沒有落到他身上。

楚景楠慢慢挪下折扇，露出一雙眼睛盯住正在用手清洗著左手的那人。

“夏姑娘這是？”老人笑問道，目光瞧見身后半遮住臉的楚景楠后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

“哦，手臟了。”

“……”

聽到這話，楚景楠握住扇子的手都開始泛白了。莞爾他收起扇子走到夏繁身邊笑道：“我瞧瞧還有哪里臟了？”

說完他的手又往身邊人的臉上滑去，被那人用手擋開。

夏繁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將碗還給老人，“謝謝李伯。”

“小事兒，小事兒。”

老人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汗，暗道他差點兒就沒認出夏姑娘身邊的居然是雋王。

怪不得這幾日來接夏姑娘的都是雋王府的人呢。

夏繁再次對著老人點頭一笑，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楚景楠若無其事地跟了上去，每到人多的地方，他就“繁繁”來“繁繁”去地喊著，在夏繁看來是想惡心死周圍人。

無聊。

幼稚。

走著走著，夏繁停下腳步。

她突然不想走了。

這幾天下來，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空了。

她不懂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就連手中逐漸加重的工作都填補不了這種發至內心的空虛感。

越思考，她就越不想思考。

越工作，她就越不想工作。

“繁繁？”

察覺到身邊人逐漸呆愣的眼神，楚景楠用扇子在她眼前上下晃了晃。

但是沒有得到一絲反饋。

“夏繁？”

再次晃了一晃后，楚景楠抬眸看向眼前已經燭火搖曳的樓宇。

暮春閣。

他輕扯唇角，對著已經熱情迎出來的一位中年女子笑道：“把你們閣里最俊俏的都喊出來。”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媽媽看清是楚景楠先是一驚，后是一虛。直到他發話才回過神，笑意盈盈地上前對著還站在原地的夏繁道：“夏掌令，里面請。”

陌生的聲音刺激到夏繁的耳膜，她下意識地抬起眸，就又聽到那媽媽熱情道：“雖不說是多么俊俏，但我們閣里的絕對都是各有滋味的。”

各有滋味。

夏繁彎唇，點頭跟著女人走進閣里。身后的楚景楠冷笑一聲，也跟了進去。

樓內，絲弦樂曲，酒香盈溢。

跟著媽媽走進一間雅閣后，很快就有端著美食前來的小廝，一波又一波。

楚景楠坐到夏繁身邊，笑道：“你看中哪個，本王替你贖。”

早知她好這一口……楚景楠一頓，不覺笑出了聲。

他怎么忘了子昂的那副好相貌。

想來夏繁也是自知無望，不想繼續耗下去了。

“你看中的，本王都替你贖回去。”

說完楚景楠幾分自得的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手。

過了一會兒，媽媽帶了一群少年郎進來。

“夏掌令，我們這里的角兒除了姿色不差，唱起曲來更是不差的。”

就在媽媽示意她身邊的俊秀少年起調時，夏繁笑道：“看看就好。”

說完她目光往那十名少年身上一一掃過。

半盞茶過后，媽媽抬手擦了擦額間的汗不知該不該開口。

“夏繁？”楚景楠用折扇敲向身邊人的額頭，嗓音不悅道：“最后一個么？”

她的視線都停在那位少年身上約莫半刻鐘了。

想到這里他抬眸看了一眼那少年，驚得那人整個身子都抖了起來。

如今整個桑城，誰不知道軍器監出了一位女掌令啊。

又有誰不知這位女掌令每日都坐著雋王府的馬車上下值啊。

今天狀況，少年覺得自己要過不安生了。

“是他么？”楚景楠再次問道。

暗自卻有些不爽：這最后一位相貌只能算是清秀吧，如果把他贖回去，外頭那些人豈不是覺得自己還比不過梨園的伶人？

還是這臭丫頭來這里就是為了羞辱他！

自己竟不知不覺著了她的道么？

楚景楠怒從中來，目光冷冷地往那少年身上掃了一眼，道：“不然，明日本王幫你們擇一處府邸，成婚罷。”

敢捉弄他，她就要承擔后果。

“我困了。”

回過神的夏繁起身，還沒走出兩步，就被一股力道給拉了回去。

“繁繁，急什么，戲都還沒聽呢。”

楚景楠用力按住夏繁的左手，神情挑釁。

這讓雅閣里的其他人都懸起了一顆心。

“那就聽吧。”

夏繁想掙脫被壓住的手，幾番無果，她停止掙扎。

沒事。

回去洗洗就干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