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殿臣身為一名御獸師，神魂力量自然是比徐元朗要強大的。而且他發動神魂攻擊時，時機也把握的非常好，正是在兩人倒退，放松警惕的時刻。

看到這一切的孔陽心中自然是無法平靜的。

他從未想過神魂力量竟然能夠有此奇效。

這不禁讓得他對神魂力量高看了一眼，眉心處的神魂海亦是微微翻涌，有些躍躍欲試的意味兒。

而此前道袍少女張果果說天師府便是主修神魂以期達到和修仙者同樣的目的，他原本是抱有一絲懷疑的，但現在他卻是有一點相信了。

這還只是單純的神魂力量，與道袍少女所言的神魂力量勾動出來的“源力”還遠不能及。

單單以此來看，那所謂的神魂力量產生的源力便是足以和修仙者所需要的靈力媲美了。

以此來看，道袍少女此前所言天師一脈以源力為根本力量與修仙者相比較自然是有著不小的可信度的。

這孫殿臣僅僅是一名御獸師，神魂力量雖強，但也只是相對而言。

如果非要加一個限定詞，那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下自然說的是普通武者，未曾修煉神魂，也不可能擁有神魂力量的這些人。

而上則指的是修仙者。

孫殿臣目前的神魂力量層次大概也就和煉神境中期的修士相似，略強一些。

但和專修神魂的天師卻是沒辦法想比的。

但饒是如此，依舊是讓得徐元朗吃了個大虧，足以看出神魂攻擊的效用了。

孔陽自然是明白，若是他在日后與人交手之時突施神魂的力量，必然也能夠令得對手防不勝防。

高手之間的對決往往就在一念之間，而一念之間便是能夠決定生與死。

“老徐，你怎么樣？”

一旁的許平峰眼疾手快，見到老伙計似有不妥之處趕忙攙扶詢問道。

徐元朗輕輕搖了搖頭。

許平峰目中蘊怒地看著對面的孫殿臣，剛想要沖過去為徐元朗出氣，卻是被徐元朗一把拉住制止了下來。

許平峰面露疑惑地看向徐元朗。

徐元朗強忍著腦海中依舊殘留的刺痛之感，說道：

“別去了，他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孫殿臣自然也是聽到了這句話，聞言只是冷哼了一聲。

他雖然因為徐元朗的話心中生怒，但并沒有喪失理智，眼前之人好歹是神朝一處除魔司的牧司，而且方才所言雖然有些過激，顯得毫不留情，到還不至于讓得他痛下殺手。

出其不意的以神魂攻擊克敵，算是給對方言語失當的一個教訓。

此時的崔明、吳九登、楊文成等人似乎才從李涵之死這個震撼人心的消息中回過神來。

崔明眼神清明，眸光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上前兩步，橫在孫殿臣和徐元朗兩者之間，頗為苦口婆心的勸解到：

“兩位這是做什么，窩里斗么？

如此行徑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

李涵大人身死這是誰都無法預料也是誰都不愿看到的結果，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等自然是應當平心靜氣的坐下來商量對策和解決辦法，而不是在這里逞兇斗狠，互相抱怨。

這是毫無意義的。”

崔明轉頭對著徐元朗說道：

“徐牧司，與李涵大人分走水陸兩路乃是李涵大人的決定，并非是孫統領故意為之。當時李涵大人做這個決定時我就在場，可以作證，所以還請徐牧司不要以言語妄自揣測，冤枉了孫統領。”

徐元朗對此言沒有答復，面無表情的開始閉目調理身體。

崔明并沒有在意，轉而走到孫殿臣近前，說道：

“孫統領，徐牧司所言有理。

我神朝疆域遼闊無垠，一府之地也不是輕易能夠探查的完全的，何況除魔司的人員配置想必孫統領應該也是略知一二的。

不過千余人又大多都是一些八品九品的武者實力，又如何能夠將一府之地的每個角落都不落的巡查一遍？”

“況且，自數萬年前妖魔霍亂以后，我神朝大地上雖然仍舊有著妖獸常年出沒，但因為當年人妖兩族協商后的緣故，妖獸們大多也都是集中存在的，尤其是高階妖獸。最為知名的像妖神山、萬妖谷、圣月潭等等皆是聚集了大批大批的高階妖族。

而至于像趙牧司所言的黃天，已屬高階妖族卻依舊在外為非作歹，興風作浪，禍亂神朝，這是誰也無法預料到的事情。

因此，孫統領也不能以此就來怪罪徐、許兩位牧司。

再退一步講，徐、許二位牧司本來就對李涵大人沒有什么責任，而神朝近些年來雖然平靜，但有心之人還是能夠感覺到平靜之下的暗流涌動。

一切的平靜都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而已。”

最后幾句話，崔明是附耳對孫殿臣說的。

“而李涵大人身為神都四品官員不可能對此毫無所知，但依舊在江寧時選擇只身離去，孤身犯險，說到底這也是李涵大人自己的責任，與您的關系都不大，更不要說淮水、鳳翔的兩位除魔司牧司了。”

“當然，你我二人心知肚明，朝廷和陛下可不會這樣認為，他們只會把罪責怪到我等還活著的相關人員身上，因此，現在的當務之急并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是應當盡快剿滅此處為非作歹的妖獸，查清楚淮水覆船一案整個的來龍去脈，這才是你我二人能夠保住性命的根本所在。”

崔明最后的話語有著語重心長的味道。

孫殿臣是個聰明人，算是半個官場人，崔明這樣一說，他自然是明白了，當下便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見此，崔明才又道：

“當然，李涵大人因公殉職一事也不能遷延上報，我須得盡快上達天聽才可。

而除妖重任，你我二人雖然明白了大致情況，但具體細節卻是不甚清楚，依舊需要兩位牧司和兩位府尹的協助才可。因此，僅憑這一點我們也不能夠在此時和他們鬧翻，再不濟他們的實力也是一大助力。

所以，還希望孫統領能夠顧全大局……”

崔明話到最后，對孫殿臣使了個眼色。

孫殿臣會意，心中縱然有些不爽，但還是走了過去，對著徐元朗抱拳拱了拱手以致歉意，并道：

“兩位牧司，方才是孫某語氣欠佳，在此向兩位牧司請求見諒了。還望二位牧司多多海涵，不要見怪。”

徐元朗和許平峰二人相視一眼，他們能夠坐鎮一方，為一司之長，自然也非常人。

心思縝密的程度遠不是他們看上去粗獷的面容能夠比擬的。能屈能伸，見好就收，他們也是深諳其道。

許平峰走上前去，同樣抱拳拱手道：

“孫統領言重了。方才我二人也有些言語過激，同樣希望孫統領不要見怪。”

孫殿臣面無表情的拱了拱手，便是后退。

崔明走過來，哈哈大笑道：

“這才對嘛，同為神朝人，自當團結起來，勠力同心的斬妖除魔才是。

后續圍剿黑風山，滅殺黃天，查清淮水覆船一案少不了要在場的諸位齊心協力。此刻大家化干戈為玉帛，才是真正的解決辦法。

我也相信，淮水一案最終會有一個令得大家和朝廷都滿意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