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向暖一臉沉重的回到了宋南陽的病房,宋南陽看到她臉色不好,于是倒了一杯水給她。
梁向暖接過水,一聲不吭的喝完了。
宋南陽率先開口說道:“怎么了?白書延沒有大事吧?”
梁向暖看著宋南陽:“他才十六、七歲吧,好像那一個雨夜他忽然就變了。”
宋南陽摸了摸她的頭:“他只是明白的更多了。”
梁向暖點了點頭。
第二天放學后,梁向暖照例去看了宋南陽,宋南陽傷已經好多了,可以出院回家了,梁向暖幫著宋南陽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家。
臨走之前,她去看了白書延一眼,兩人依舊沒有講話,梁向暖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后就離開了。
白書延轉過身來,看到床頭柜上有一把油紙傘,傘已經有些年份,傘面已經泛黃了,打開看是一副油墨畫,傘柄還斷了一節,傘上還留了便利貼,上面寫了一段話:
這把傘是我奶奶給我做的,她從小就陪伴我,帶給我了很多幸運,我希望它也能帶給你好運,讓你免受風雨。
白書延紅了眼眶,他把傘緊緊擁進懷里,放聲痛哭起來。
他被打的時候一聲不吭,可是突然來的安慰和關心讓白書延徹底淪陷。
宋南陽回了學校讀書,梁向暖生活恢復常態,只是少了白書延。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著,白書延像是蒸發了一樣,梁向暖已經半月沒有見到了。
梁向暖周日下午下了表演課準備回家,這時突然張勇跑過來。
張勇著急的拉著梁向暖的胳膊:“梁姐,你見到白哥沒?”
梁向暖搖了搖頭:“他不在醫院了嗎?”
張勇說道:“白哥一個星期前就出院了,今天白哥過生日,我去了他家找他,發現他不在,我又去了他爸家也沒找到他,這都要一天了,你說他去哪了?電話也打不通。”
梁向暖也跟著著急起來:“張勇,你先別急,你仔細想想他經常出現在哪里?”
張勇說了好幾個地方,兩人就這樣一路找去,但是白書延都不在。
梁向暖冷靜下來,她想了一會兒,問了張勇一個問題,她就知道白書延在哪里了。
梁向暖來到了墓園,她四處張望了一眼,看到了白書延穿著黑色的大風衣坐在地上,地上散了好多啤酒罐。
她走過去,拉著有點暈乎的白書延。
白書延瞇著眼:“是梁向暖?”
梁向暖點了點頭。
忽然,白書延抱住了梁向暖,梁向暖嚇到了,她用力推開白書延,可是白書延又高又重,根本推不開。
白書延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梁向暖的脖頸上:“別動,就一會兒。”
梁向暖紅著臉僵在原地。
白書延像個小孩一樣,掛在梁向暖身上。
不一會兒,梁向暖聽到了白書延抽噎的聲音,梁向暖看著白書延黑色的頭頂,她鬼使神差的摸了摸他的頭。
漸漸地,抽泣聲小了,白書延從梁向暖懷里出來,他把頭轉了過去:“你不準偷看。”
梁向暖被白書延幼稚的舉動弄笑了:“好,我不看。”
過了一會兒,白書延收拾好了自己,他看向梁向暖問道:“你怎么來了?”
梁向暖回答說:“張勇給我說你失蹤了,我是來找你的。”
白書延小聲嘟囔著:“回頭就把這小子打死。”
梁向暖問道:“都多大了?還玩失蹤,會讓別人擔心的。”
白書延嘲笑道:“還會有人關心嗎?”
梁向暖打了白書延一下:“不能妄自菲薄,我關心啊,還有宋南陽,何佳佳還有你的好兄弟們,這不是有很多人嗎。”
白書延拉過梁向暖指了一塊墓碑:“這時我媽媽。”
梁向暖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上面寫著劉曼歌之墓,刻字上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生大約有二十六、七,她散著頭發,杏仁大眼,小巧的鼻子,櫻桃嘴。
梁向暖感慨道白書延這是隨了他媽媽,兩人七分像,估計白書延女裝和她媽媽分不出來。
梁向暖笑著鞠了一躬:“阿姨好,我是白書延的朋友,我是梁向暖。”
白書延在一旁笑著看梁向暖:“媽,這就是我剛才跟你提及過得女孩。”
梁向暖看了白書延一萬仿佛在說:你剛才說什么了?
白書延眨了眨眼,沒有理會。
可能是深冬了,日頭落得很快,梁向暖和宋南陽在一片草地上坐著,看著太陽緩緩落下。
白書延看著太陽一點一點沒入地平線:“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媽媽的祭日,我生日那天我們去了游樂場,她帶著我上了摩天輪,我們兩個也在看日落,我沒想到當天晚上我媽媽就和太陽一起消失了。”
“太陽每天都可以升起,可我媽媽回不來了。”
梁向暖看著低沉的白書延:“阿姨可能成了星星吧。”
梁向暖抬手指著天上最亮的一個星星:“你媽媽可能化作星星來守護你了。”
天黑了,月亮出來了,周圍滿是星星。
白書延順著梁向暖指的方向看去:“嗯,她可能成了星星了。”
梁向暖收回了手:“你若是想你媽媽,以后可以打開窗戶看一看,揮一揮手,你媽媽會發出最亮的光來回應你的。”
白書延點了點頭:“謝謝你啊。”
梁向暖擺擺手:“別客氣。”
白書延轉頭看著少女:“愿卿似星辰,與月輝共亮。”
梁向暖轉頭看向白書延:“這是…”
白書延點點頭:“我媽媽是個作家,這句話是她給我寫的。”
梁向暖沒想到白書延家庭還算個書香世家。
白書延又繼續道:“那晚把這句話給了你,我才想到,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有了實力才能和我父親抗衡,才能惡心死他們一家。”
梁向暖看出白書延眼里的憤怒,她拍了拍白書延的肩膀:“我支持你。”
白書延一愣,他會以為這樣的自己很惡毒,沒想到梁向暖會支持自己。
梁向暖看出了白書延的錯愕,她回答說:“憑實力惡心別人,我為什么不支持?況且你繼母惡毒,你弟弟紈绔,你爸爸眼瞎又渣,這種人你必須要教育一下啊。”
白書延被梁向暖的言論逗笑了,他沒想到梁向暖也是一肚子壞水:“你看問題還挺透徹,一語擊中了所有人。”
梁向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嘿嘿。”
天很黑了,兩人并肩走在草地上,天上的月亮照著兩個人離去的身影。
愿卿似星辰,與月輝共亮;
愿卿知吾意,攜手共到老。
這最后一句不見了,是因為我怕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