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注視下高太醫徐徐走到了床榻邊，跟在他身后的青年將木箱打開，抱在懷里。
‘唰！’營帳被兩個士兵用長槍挑開。
寧紀堯悠然道：“母后、大哥，先請出去吧。”
營地里有他的人。
徐皇后面色陰沉，在寧啟的攙扶下往外走去。
一旁的王貴人牽起了三皇子的小手也走了出去。
寧紀堯這才面向高太醫說了句：“有勞了。”話落轉身出了營帳。
持槍的士兵將帳簾放下，守在門外站得筆直。
眾人皆候在外面，所有人的臉色都五彩斑斕。
徐皇后攥緊了食指上的金戒指，臉色沉得可怕。
半柱香左右的時間過后，高太醫才出來。
在眾人試探的目光之下，他的面色有些不愉。
寧紀堯皺眉道：“如何，可有查出什么？”
他輕嘆一口氣搖了搖頭。
原本緊張的徐皇后將提著的心放了下來，一改先前的臉色，嗔怒道：“二皇子殿下可還有疑慮？”
寧紀堯抬眼看向不遠處站著的女人，心底微涼，沒有說話。
眾臣開始議論紛紛。
“是母后殺了父皇。”一個稚嫩青澀的聲音響起。
瞬間安靜，眾人皆循聲看去，王貴妃連忙捂住三皇子的嘴。
“你胡說些什么？”寧啟沖那邊吼道。
“這種話可胡說不得啊，這可是誅九族的重罪。”林丞相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向王貴妃的眼神里充滿了審視和警告。
“林相說的是啊，三皇子尚幼，說的話不作數的。”王貴人的父親王余昌連忙走上前一步護在女兒身前。
寧渡被捂著嘴，一臉難受地掙扎著。
寧紀堯行至王貴人身側，將寧渡牽了出來，蹲在他面前，聲音輕柔道：“小渡兒為什么要那么說啊，可是看到了什么？”
“寧紀堯，你適可而止！”寧啟大步走了過來，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使了些力道。
他側頭，語氣微冷：“大哥又何懼？我相信渡兒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些話，若是母后沒做過，怕什么？”
寧啟深吸了一口氣，松開了手。
寧渡有些害怕地抿緊了嘴唇，寧紀堯看了一眼一旁面色冷靜的王貴人，將寧渡抱了起來。
“小渡兒不用害怕，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二哥在，會保護你的，嗯？”他安撫著寧渡的情緒。
寧渡忽閃忽閃地眨著圓滾滾的大眼睛，點了點小腦袋，奶聲奶氣地說：“我親眼所見，母后趁父皇睡覺的時候用枕頭悶死了父皇。”
“你在胡說些什么！”徐皇后的聲音有些尖利。
寧紀堯撇了一眼一旁站著的高太醫，后者身形微顫，低頭不敢看他，驗尸的時候并未發現皇上有掙扎過的跡象，若是提前下了迷藥······那也該被檢測出來啊，他回過身再度進了營帳。
寧渡被吼得縮了一下脖子，寧紀堯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背：“渡兒是在哪看見的？怎么看見的？”
稚氣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同母妃玩捉迷藏，躲進了父皇營帳的柜子里，我看見······母后同父皇爭吵，然后父皇就睡著了，然后母后就用枕頭悶死了父皇離開了，我很害怕，跑去找母妃，將這些都告訴了母妃，但是···母妃卻說讓我不要再告訴其他人。”
他的聲音細細的，傳入了眾人的耳朵。，大家倒吸一口涼氣。
林丞相語氣不善：“只憑三皇子的口述可不行，證據呢？”
“對呀，單憑他一面之詞，怎么叫人信服？”有人附和道。
“證據在此！”高太醫從營帳里走了出來，手里拿了一個白布枕頭，那枕頭上染上了幾處玫紅色。
徐皇后呼吸一滯險些栽倒在地上，抖抖索索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
看著被染上了些顏色的枕頭，寧紀堯冷笑道：“據我所知，皇后娘娘出宮前，才新做了蔻丹。”
他換了一個稱呼，眾人往徐皇后的手上看去。
她低頭看著自己鮮艷的指甲，臉色發白，慢慢將手收進袖子里。
只是這一切都被大家看在眼里，同皇上共行的一共就只有兩個女人。
有人看向一邊站著的王貴人，她的指甲干凈極了，沒有染任何蔻丹。
一切都指向明確，板上釘釘，林丞相面色鐵青。
寧啟走至跪坐在地上的徐皇后身邊蹲下，語氣里充滿了不可思議：“母后，你怎能······”
所有的事似乎都已塵埃落定，徐皇后被收押，徐氏一族都將收到牽連，至于父皇的遺詔······回宮便可揭曉。
營地里所有人都開始收拾東西，寧紀堯也已經好整以暇。
“稟二殿下，林丞相求見。”
他勾了勾唇角，那只老狐貍該來服軟了，抬腳走了出去。
林立安站在外面，豎著發髻，神情泰然。
“林丞相。”他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禮。
林立安也笑著回了一禮。
“紀堯，莫要將事情做得太絕。”
“林相此言何意？”
“皇后雖犯了錯，可這···還影響不了大皇子殿下。”
“這可不是你我二人說了算的。”
“哈哈哈哈······”林立安笑了起來，望著寧紀堯獰聲道：“我想說了算，就能說了算。”
他目光炯炯地望著林立安，神色黯然。
‘咻！’
不遠處的天空中突然閃現出一團紅光。
他臉色巨變，雙手握成拳，指節泛白。
“看你的樣子，看來我的人···得手了。”林立安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呼吸急促了幾分，立馬跨上不遠處的駿馬，往紅光的方向奔馳而去。
寧紀堯走的急，幾個士兵一臉茫然，看了看一旁淡定站著的林丞相，連忙駕馬跟了上去。
另一邊的林幽小道上，付文彥帶著一隊人馬等著接應王妃，忽見天空中一團紅光。
“付統領，你看。”
“不是說了叫我統領，什么副統領······”視線觸及那抹紅光，付文彥臉色驟變：“殿下遇險，大家隨我來！”
“是！”
一隊人馬往同一個方向奔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