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楓思索了會，用了個詞來形容：“老大當時的狀態大概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嘖，這么說也不太對，該怎么說呢？”

夜楓絞盡腦汁想要形容南宮洛當時的狀態，但怎么找也沒能找出個合適的詞來。

夜楓說道：“應該是行尸走肉吧。人還活著，靈魂卻沒了。老大怎么想，都想不到你真的會傷他。”

夜楓看著蘇木離，口氣有些嚴肅：“老大的師尊，或許你會覺得老大一個大男人的，被刺了一劍就要死要活的很矯情，但對他來說，你是他活著的唯一希望。”

蘇木離的心臟一顫，她緊緊的咬著下唇，微微垂著頭看著搭在桌子上的雙手。

她真的有這么好，有這么值得嗎？

她的存在，竟然也成為一個人的活著的希望。

一個人將生命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那這個人，對他來說，該有多重要。

夜楓眸色深深：“當時，老大已經不想活了。嚴沉那時候已經很虛弱了，只要再過些時日，老大便可以徹底吞噬他。然而就是這么虛弱的元神，差點要了老大的命。”

應是想起前塵往事，夜楓有些后怕，他稍稍的坐直了身體：“我從認識老大的那天起，我就沒見過他那么消沉過，每一次的奪舍，他都在拼命的掙扎，歇斯底里，滿地打滾，像是一頭發癲的困獸，因為他想活著。”

夜楓的眼睛有些失神，他的指尖在抖：“但那一次，他打完我，就躺在我的身邊，也不說話。我以為他打累了，在休息。后來我才知道，他在自殺。”

蘇木離口腔里血腥味彌漫，她咽了口唾沫，可怎么咽也咽不下那股濃濃的血腥味。

夜楓舔了舔干裂的唇：“我發現的時候，嚴沉差不多奪舍成功了，但老大的意識還在。我用力的搖著他，我說老大你別做傻事，只要人還活著就還有希望的。”

“他睜開眼睛看了我一下，眼睛里是沒有光的，像個死人一樣。不知怎么的，我就知道他那一眼意味著什么，我總覺得他在告訴我，他沒有希望了。”

夜楓心有余悸，他深吸了口氣：“我又跟他說了很多，但他沒再睜開眼睛看我。”

夜楓看了眼蘇木離，總感覺接下來的話太過于殘忍，他頓了會，繼續說：“嚴沉已經快奪舍成功了，他也快沒意識了，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話，他說，‘師尊，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那時，他跪在地上搖著一個活死人，那個活死人都已經沒意識了，嘴里卻還在呢喃著：“我會乖的師尊，我會乖的……求你…求你別不要我…我會…乖的……”

蘇木離雙手掩著臉，任由淚水滑落。

她下的這一手好棋，差點葬送了她的少年。

一個人到底要有多絕望，才想著要死。

當年為了應付他人脫口而出的那句“他死了”，她沒想到，竟差點成了真。

他該恨她的。

夜楓看著蘇木離，抿了抿嘴，接著往下說：“我那時候就突然想起了你，我把他拉起來，我大聲沖著他的耳朵喊，我說，老大，你還記得嗎，你師尊還要寒鴉草救命，你還沒有幫她找到，你死了，她怎么辦？也跟著你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