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是不是在怪我？”

蘇木離怔了怔，咬了咬湊在嘴邊的酒壺口，淡淡的回道：“沒有。”

“是嗎？”南宮洛又坐正了身子，他目光失色的看著前面的樹林，手指用力的扣著酒壺上凸起的點，“那師尊明明是在這里摘的桃子，為什么卻要告訴我是在山下買的呢？”

蘇木離徹底頓住了，握著酒壺的手指顫了顫。她將酒壺放在腿上托著，不知該怎么回答他這個問題。

南宮洛等了半響也沒等來她的回答，他微微著垂著頭，遮住從眼眸里一閃而過的失落。

他自個說著：“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夠好，是不是哪里做錯了，才惹了師尊不開心了。”

他抿了抿唇，繼續低聲說著：“確實是我不好，是我記性不好，不記得這邊有棵桃樹；是我不夠細心，沒看出那是師尊親手摘的桃子；是我笨拙，那時候沒看出師尊已經不開心了。”

“師尊，對不起，是我不好，惹你不開心了。”

蘇木離怔怔的聽著，他的話語如同刀子般割在心上，傷口上滲出鮮血滴滴答答的往下墜落。

他做錯了什么呢？

為什么要道歉？

這個人能不能不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師尊，我很笨，很多事情你不說，我未必能夠知道。所以在很早很早之前，我就跟師尊說過，師尊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說，我可以改。”

他的聲音輕而緩，被微風吹拂著輕輕地落到她的耳里：“師尊讓我怎么改我就怎么改，直到改到師尊滿意為止。”

他低垂著眼皮，琥珀色的眼眸里有微光瀲滟，他聲音沙啞而低落的說道：“師尊，我是不是錯的太離譜了，所以你才……”

“沒有。”蘇木離沒再讓他繼續說下去。

他們現在的關系，不是良師也不是益友。

再過不久，他們之間隔著就是血海深仇了。

這種互訴衷腸，師慈徒孝的畫面不該出現在她與他之間的。

她有些后悔了，她不該因為饅頭的一席話，心里頭動了惻隱叫他出來的，他們像前段時間那樣貌合神離的相處，就挺好的。

她真的怕再讓他說下去，她就心軟了。她會下不了手，她會徹底毀了他。

蘇木離木著臉，她看著南宮洛，在他疑惑的目光里，聲音淡薄的說道：“你沒有錯，是我自己的問題，與你無關。”

“那師尊為什么……”

蘇木離站了起來，側過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聲音清冷而疏離：“這是本尊的事，與你無關。”

南宮洛仰著頭看她，臉色霎那間有些蒼白。他努力的吞咽了口唾沫，喉結也跟著上下滾動了一下。

那人目光涼薄的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死物，毫無波瀾。

那種眼神他太熟悉了，一如許多年前他初見她的時候。

他有些慌了，握著酒壺的力度又大了許多，手上的青筋直起。他近乎無措的喃喃的說道：“可師尊以前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