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就能聽見慕容靖的哭聲,小姑娘鉆在被子里,哭得肩膀都在顫抖,打起了嗝。
突然間一股熟悉的雪香沁入肺腑,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天旋地轉,入目是模糊淚水中熟悉的面容。
晏長瀟顧不得小蕓小朵的阻攔直接闖進了秋水院,一把將床上的慕容靖撈起摟在自己懷里,帶著些微涼的唇貼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磨蹭,聲音低沉微啞:“阿靖,我來娶你了。”
“誰要嫁給你了。”慕容靖嘴硬,兩只臂膀卻是實誠地摟住了晏長瀟勁瘦的腰。
晏長瀟給的聘禮豐厚,足足從天心派山腳排到了半山腰。紅妝十里絕不是虛言,引一眾女弟子眼熱、男弟子驚訝。
這架勢,真是把半個宗門的都搬過來了。不過晏長瀟怕為難了任雪盈便沒把整個滄冥山派搬過來。
穆夜換上了喜慶的淺紅色袍子,沒有絲毫怨言地唱了一天的禮單,口干舌燥,正好旁邊一人給他遞上了一杯熱茶,抬眼一看竟是白日里被自己嚇到的公子哥。
“多謝。”他依舊是面無表情。
“這兇神惡煞的跟我欠了你銀子一樣。話說你們宗主真的和傳言中一樣兇殘嗎?”莫承玥可不想小師妹嫁過去受苦。
穆夜想了想,腦海中閃過自家宗主將那個叫云娘的女人大卸八塊時的兇樣,搖了搖頭,又出現自家宗主對著一個紅色荷包發呆時的傻樣,有違良心道:“流言不可信,宗主對外強勢,但對待下屬寬厚親切,對夫人更是深情體貼。”
“那就好,那就好。”莫承玥這家伙熟絡了就膽大起來,一拍穆夜的肩膀就相邀,“兄弟,我新得了美酒一起嘗嘗?”
*
半個月后,慕容靖和晏長瀟就要在天心派大婚。
不在娘家也不在夫家成親,可真是讓一眾人都有些奇怪。
不過慕容靖知道晏長瀟的心思。她在這里修習十年,比起慕容家,天心派更算得上她的娘家;而晏長瀟與她的美好回憶也都在這兒。
當然也有天氣的緣故。滄冥山派在北面,且山勢高峻,此時已經開始飄雪了。晏長瀟可不像凍壞了他的娘子。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發齊眉,
三梳兒孫滿堂。”
鳳冠霞帔,丹唇朱鈿,東珠鞋頭,金釵滿頭。
慕容靖頂著自己沉甸甸的腦袋站起來,看著銅鏡里嬌媚的自己,臉上的喜悅藏都藏不住。上過妝,她臉上細微的稚氣被壓下去,女人的妍麗凸顯出來讓慕容靖奪目如明珠。
“姑爺見著小姐,眼睛都能看直了去!”小朵在一旁打趣道。
小蕓取了珍珠耳墜子,小心戴到慕容靖耳垂上,再將喜帕蓋在慕容靖頭上,她雖不語,眼里也是藏不住的驚艷與喜悅。
吉時到,江懷谷背起慕容靖時突然就紅了眼眶:“師妹,日后去了滄冥山派記得常回來看看。要是受了什么委屈,盡管和師兄說,整個天心派就是你的靠山!”
“知道啦師兄。我不回來,你也可以來找我嘛。”慕容靖趴在江懷谷背上,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她嬌氣,走不動路就叫師兄背,江懷谷總是依她,累的氣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