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淚花盈盈的模樣,楚楚可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旁的新弟子們已經(jīng)開始小聲議論起來,對慕容靖指指點點。
慕容靖握著荷包的手緊了緊:“叫人不要亂叫,誰是你師妹。”
一轉(zhuǎn)身整個人騰躍而起,踏著樹梢屋檐就朝秋水院飛去。那輕功,讓一眾人愣在原地。
“卿卿。”
她站在月亮門下,看到他一身白衣坐在秋千上,自己養(yǎng)的小雪貂舒服地瞇起眼睛,窩在她的懷里。
那人聽到她的聲音睜開了眼睛,琥珀色的眸子看向她的方向。那眼神泛著柔光,就像將她看進了眼里心里。
可慕容靖知道,他根本看不見她。心里又是一團怒氣:“你怎么能把我送你的荷包隨便送人!”
她一下子將奪回來的荷包摔在晏長瀟身上,力度很大,嚇得半睡半醒的雪貂一溜煙跑了。
平日里最是歡樂無憂的小姑娘扁扁嘴,眼里的金豆豆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她哭的時候不出聲,也不動,就是一個勁抹眼淚,可眼淚越抹越多,擦得臉都紅了。
鼻子一吸一吸,那可憐的聲音聽得晏長瀟心里突然悶悶的痛。
先前沒有記憶時干出那些丟臉的事也就罷了,難道他現(xiàn)在還要裝模作樣陪這小姑娘玩過家家?晏長瀟瞬間否定了繼續(xù)裝乖賣傻的念頭。
“臟了,我便丟了。沒有給別人。”他淡淡道,心想著他居然有朝一日會與旁人解釋,真讓他自己都驚訝。
事情說清楚了,這小姑娘應(yīng)當是不會再鬧了。他如是想,可他低估了小女兒的心思。她要的根本就不是解釋,而是他的態(tài)度,輕飄飄一句“丟了”更是誅心。
慕容靖跑了,沒去撿落在晏長瀟腳邊的荷包。她從小習武,根本不會女紅,這幾日讓小蕓手把手教,廢了好幾次才終于繡出一個能看出圖樣的荷包。為了這個,她手都扎成馬蜂窩了。堂堂慕容家大小姐,天心派掌門關(guān)門弟子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晏長瀟彎腰撿起那一小只荷包,想了想,還是拿出手帕包起來放進了懷里。
心里頗不痛快,他揮手一道氣勁過去,將一旁并不很齊整的灌木直接削了個平頭,葉子和細枝落了一地。
他覺得自己真是出了毛病了,也許是腦子還沒治好,總覺得渾身不對勁。甚至方才還有將她摟進懷里的沖動,這根本不像他。
入夜。
晏長瀟坐在浴桶中沐浴。由于他強烈反對,慕容靖沒有給他安排小廝伺候,屋里就一人,水汽蒸騰著,像是拉起了一道遮擋視線的白紗。
他靠在桶壁上,鬢角微微濡濕,眼眸半闔,慵懶閑適。外面動靜挺大,有人來了,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面上閃過一絲不悅。
本想立馬穿上衣服,可眼睛看不清一摸竟摸了個空。此時來人已經(jīng)帶著一身酒氣闖進來了,他忙坐了下去,將身軀浸在水中。
“砰。”
慕容靖喝醉了,手腳都不聽使喚,推門進去時竟被門檻絆倒了,一頭栽倒在地上。也是她經(jīng)摔,過了沒多久又爬起來了,晃晃悠悠的居然還知道關(guān)門。
“卿卿,我好難受……”她嘟噥著,就餓虎撲食一般扒到了浴桶邊上,迅速摟住了晏長瀟的脖子,箍得緊緊的,生怕他逃了去。
酒氣混在她的氣息里,一下一下鋪灑在他臉上,熱熱的。晏長瀟耳邊一陣嗡鳴,卻是動也不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