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到了比賽的日子了,這幾天,袁舞禾、范佩媛和喬月河三個人商討的辦法被節目組批準了,因為她們講的很在理,一個千瘡百孔的節目只能被觀眾所拋棄,而收視率也是節目組重要訴求,雖然得多方面協調,費了不少力氣,但是還是通過了,這個結果讓兩支樂隊的人都很意外,尤其是獵兒樂隊的幾個人。
而很多幕后的事情袁舞禾已經跟幾個人說過了,而能進入比賽已經是幾個人最看重的東西了,能享受比賽的過程對他們來說已足夠。
車上,獵兒問影,再次有機會站上舞臺是什么感受,旁邊開車的安吉拉“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怎么,準備好轉行當記者了?”安吉拉笑道。
“也好,大家隨便聊聊,可以減輕一下壓力,別說我還真是有些緊張呢。”風說道。
“這以前的事啊,葉風姐記得吧,當時我站在那里直接愣住了,別人叫我名字才反應過來呢,現在想一想挺好笑的,”影望著大家接著說道,“可能是上臺的次數多了,反而有些習慣了,總覺得有你們大伙護著,就算跑音了也不怕被人趕下臺吧,哈哈哈……”
大家聽了她的話也跟著笑了起來。
“其實,我想說的是不管未來怎樣,也不管接下來要面對什么,有你們大家真好!”影說道。
大家都在說笑,坐在后座的梅若林也偶爾笑笑,不時地捏捏手指撓撓頭的,其實,這些日子里大家跟她也算是熟絡了,至少大家是這么覺得吧,一起練習,一起吃,一起玩,一起沒事找事,一起談事解決問題,不管有什么事情風都會拽上她。
梅若林自然也想擁有這幫家人一樣的朋友,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融入,心里總有一件自己無法釋懷的事情——她害怕影,害怕與對方對視,哪怕是無意的一瞥,影自帶的那種深沉而又陰郁的目光都會讓她的內心打一個冷戰,她覺得自己欠影的,恐怕這一輩子都無法補償了。
她有時壓抑得想要一走了之,可是想了一晚她放棄了,梅若林想明白了,有的事情做錯了,但不能一錯再錯,人啊有時就是要為自己的作吃點苦頭,不能再次讓人覺得——嗯,這就是個渣女。
正想著事情呢,梅若林一抬頭發現影又看著自己,頓時感到自己的臉又燒了起來。
“沒事的,別緊張?!庇罢f著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影望著她露出一個鼓勵的微笑,梅若林明白那是真心的,頓時哽噎的說不出話來了,她也緊握住對方的手,咬起了嘴唇。
“來!一起加油!”風說著也伸出一只手來說道。
“耶!”大家都將手按上去喊道。
剛到演播現場就看到陳磊走上前來,神色挺嚴肅,但似乎又有些興奮。
“聽說了嗎,田謂剛剛被車撞了,恐怕不能參加賽事主持了。”
“就是那個老給我們小鞋穿的那位主?”安吉拉叫道。
“哎呦,姑奶奶小點聲,你是生怕不知道別人聽見是不是啊,要避嫌懂不懂?”
對著一群人來說這是一個挺意外的消息的,但沒了他小鞋就不存在了?呵呵!未必。
人紅是非多,尤其是后臺不硬的那種。
等到獵風樂隊登場的時候,現場不出意外地又是一陣騷動,只是幾個人都已經習慣了,除了初來乍到的梅若林,她現在望著臺下黑壓壓的人群緊張得什么似得,因為風發現她的手一會兒放到身前,一會兒放到背后,還不時地進行一些抓耳撓腮的動作,哎呀!看著那個讓人鬧心啊,一家人本都整整齊齊的,哪想跑出她這么個貨,又不能上去提醒或者踢她兩腳,只能暗暗著急,好在她目前不是別人關注的主要對象。
獵風樂隊成為了這次賽事里污點最多的一支樂隊,而且污點還大都是音樂之外的污點,也不怪乎梅若林緊張,這時候的他們外人看熱鬧不嫌十事大,主辦方對他們又愛又恨,在這個流量為王的年代,哪個節目都希望有個更大的關注度,希望自己辛苦做起來的節目是一盤香噴噴的雞蛋羹,現在雞蛋是有了,可惜是臭雞蛋……而站在舞臺上的他們就像幾個犯了錯站在家長面前等著挨罰的孩子。
田謂出事以后,賽事臨時啟用了兩個年輕的男女主持——董偉和張靜霞,雖然年輕卻老道,有著相當的控場經驗,畢竟,舉辦方明白事情不能再失控下去了,現場也安排了很多的巡邏人員,遇到情況不對分子就直接帶走,話可以說,但是起哄架秧子不行。
但還是架不住現場有一些八卦喉舌。
“那不是快閃挺火的女主播嗎……”
“葉風,你的酒吧好好喝酒不香嗎,搞得成為出軌者之家,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你還有底線嗎……”一名妹子喊道。
只是還沒說完人就被請出去了。
“一個男的,三個女的,這是什么樂隊……”性別歧視的大哥嘚不嘚不也被請出去了。
“樸影,我想問一個問題?!币粋€女孩子站了起來。
“問問題可以,但是不能越矩哦。”張靜霞說道。
“我覺得,現在樂隊的樂器可以奏響了?!币贿叺亩瓊ヒ哺f道。
“我不會亂問的,我是一個非常喜歡這支樂隊的歌迷,也是樸影的粉絲,其實,我也想知道樸影跟蘇康老師的感情怎么樣了?!蹦贻p女孩接著說道。
還以為有什么新鮮的詞,又是這一類東西,大家嘴上煩的要命,耳朵卻誠實地豎起來,管你當事人是不是煎熬。
“這個問題純屬于私人化的問題了,呵呵!”喬月河說道。
“其實,說說也沒什么,不愿說也可以回避,畢竟,這是舞臺后談的東西,在這里音樂才是主旋律。”方樂說道。
“這是個舞臺,也是個民主的地方,呵呵!”瞿敏說道。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跟蘇康一起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影想了想,雙頰微帶紅暈,“我在這里能說的是,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你希望的那樣?!?
“嚯,好有情商的答案啊,這句話的意思大概是……算了,還是留給大家慢慢想吧?!倍瓊バΦ?。
臺下角落里的安吉拉望著他感激地咧了咧嘴,又環顧了一下現場,她好怕現在再蹦出個人問問當初的抄襲門事件。
這一輪賽事是有相當難度的,需要所有參賽樂隊拿出三首新歌,而且不能全給一個人唱,哪怕你是樂隊的主唱,獵風樂隊首次登場唱歌的是影。
“好,有請獵風樂隊為我們奉上《情調》。”張靜霞借機說道。
影握住吉他,望了一眼其他幾個人,大家點點頭,一切都已準備好,只等這一秒。
笑容像帳幔一樣扯到海邊
心的抓撫充滿默契
理性簇擁著顫抖,
呢喃
石階的聲音回響著
縮短了距離
慈祥的老人帶著孩子
目光一樣的天真、溫暖
牽著的手臂握住
光影俯下身來
看著長椅上對視的場面
紅色的花
一件米色的外套
在風中起舞的長發
昨天的笑靨沾滿了
潮濕的露水
輕松與凝重在舉手投足間搏殺
風來的時候沒有任何思想
一絲絲,一縷縷,一片片
剝落,離開
形成的也許是更深的
黑洞、反噬與平和
爭議歸爭議,那是唱歌的人,可歌唱完了以后,現場欣賞的掌聲還是一如既往地經久不息。
作品驚艷,縹緲,高水準,一種恃才傲物的風格!
“曲子優美,婉轉,讓人沉醉其中,有種散文詩的意境,這首歌是你本人寫的作品?”瞿敏問道。
影點了點頭。
“好,請其他幾位評委點評。”董偉說道。
“溢美之詞都讓瞿老師說完了,我就不跪舔了,哈哈哈!”方樂笑道。
“如果沒說錯的話,我覺得這首歌是你以前生活中一些美好片段的綜合吧?”喬月河問道。
“是的?!庇拔⑽⒁恍Α?
“好,這首歌就過吧,大家沒意見吧?”喬月河說道。
其他幾名評委都欣然點了點頭。
下一首歌是獵兒的,這家伙走上前去,裝模作樣之余還拿腔拿調的清了清嗓子,提前也沒有約定啊,幾個姐妹給他樂器伴奏差點都沒起好。
嗯,可能是覺得人生幾何,有低潮也有《花開》的時候吧。
枝頭是灰色的
很嚴肅
站在海邊
遠望輕輕地飄動著
一只白色的鳥,飛過來
穿過濃濃的寒意
推開了一條直線
倒影中有緊繃的粉色
沒有葉子的浪花
在深夜簇擁成沉靜的風
獻上海灘
你臂彎深處有一滴淚
伴著你的顫抖滑落
它反射出我的笑容
一縷清香,一絲醉意
我倒在花圃下
枝頭再一次綻放
歌唱完了,評委們的點評不冷不淡,但獵兒并不在意,及格就行,對他來說就想好好當個綠葉就行了。留著時間還得多想想心里的“葛玲”。
最后一首歌是葉風的,這是一首兩人合作的歌曲,曲子是她寫的,詞是A4的,而本來也是歸A4唱的,當然了,由于A4目前的情況,有些話不方便說,只能含糊其辭一帶而過吧。
“這首歌是寫給一個朋友的,真心希望很多人都能像她一樣堅強,也希望每個人都能夠擁有自己的幸福,”風說著摸了摸身邊的鍵盤,“也希望每個女人都能成為自己心中最美的《舞者》?!?
有一種古老的傳說
美是這樣來的
燈光明滅或五光十色
無論是什么樣的主題
悠閑自在
展現一副絢麗的油畫
我面無表情,我旋轉
我哭泣,我緊鎖眉頭
內心熱血沸騰
盡情展現于每一處角落
我喜歡他們就像我喜歡你
尖叫聲總會在身邊圍繞
或者不是
金色的旋轉,一生的羈絆
像高山潺潺泉水
滋潤著最美麗的花
生活或主角
別總渴望完美的伸展
只要有風吹過的地方
哪怕高雅的劇院
散場時也有人回頭
一抹殷紅的亮光
“感覺這首歌里應該有一個很長的故事。”瞿敏說道,“雖然歌詞有些晦澀,但隱藏在其中的東西還是能感覺到?!?
“嗯,而且是個悲傷的故事。”方樂接著話。
“你們的故事癮是不是又犯了,想要講給你聽?”喬月河笑道。
“怎么,不行???”方樂說道。
“這得問選手了,再說了,待會兒聽哭了別怪找不到紙巾哈?!眴淘潞游⑿χ{侃兩人。
“嗬!我有那么感情豐富嗎?”方樂笑道。
“葉風,你愿意講給我們聽聽嗎?”瞿敏問道。
話都說到這里了,風只有苦笑著點了點頭,把那個當偵探的男人和舞者女人的故事,一個她所了解的故事,稍微加了點油鹽醬醋道了出來,當然,故事里的人都相應的改了化名,一邊的獵兒、影和梅若林也在聽著。
獵兒內心還在想——這老姐居然有這本事啊,講的挺感人的,以前沒看出來啊……
樂隊的三首歌唱完了,故事也講完了,幾個人走下了舞臺,走到臺后跟史蒂文鐘打了招呼以后,就出了比賽大廳,作為熱門樂隊,關注度是很高的,媒體、粉絲、看熱鬧的,堵住了去路,安吉拉和唇香同音酒吧一同趕來的小白兔、小強他們跟幾頭小牛一樣在前面開著路,艱難地穿過“噓寒問暖”的人群,行色匆匆地上了車,開門一看,吳可凡正坐車上等著他們呢。
他們現在明白一點,在這里的表演到此為止了,而這里的榮耀跟他們應該也不再有什么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