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我參加完高考，分數線只夠得上三流大學。于是，全家人決定，放棄讀書，輟學去水星生活。我覺得，這是我人生中最重大的決定。水星是個充滿危機與機遇的星球。而且不管什么生物，都會成為人類的手下敗將。但是，人類要經過帝王星十八年的生長才能解禁去水星。而在水星誕生的生物，只需要兩個月就能成年。成年后，就能魔化。而在水星上的人類不管受到什么傷害，都是魔法上的傷害，身體永遠是完整的。而且，在水星冒險的人類，只要昏迷無法自發地蘇醒，就會自動傳送回聚居地或者庇護所，永遠沒有生命危險。”張天齊說，“大部分長期在水星生活的人類，都會悲涼的嘆息，誰能賜我一死。”

張喬說：“既然死不掉，那為什么要學習那么高強的劍術，難道練劍不是為了防身嗎？”

“為了收獲啊！笨蛋，如果沒有高強的傷害輸出，依照水星上生物如此快速的生長周期，我們如何能斬獲那么多的戰利品。沒有強大的傷害，只會給他們撓癢癢，而自身的結局就是被動的傳送回家，淪為笑柄。”張天齊說。

張天齊摸摸張喬的后腦勺說：“不管怎么說，人類內部都是團結友善的，去水星之后，都會適當地安排任務給你的。其一，太強的怪獸消滅不了，被反傷，會使隊伍不完整；其二，傳送回來，重新回去又浪費時間。說不定，第二次去的時候，怪物又晉了一級了。組隊圍攻大怪物的情況比比皆是。”

張旦說：“以后，去水星打怪，我和你一起組隊吧，張喬？”

“嗯，一言為定。”張喬說。

“行了，都去練劍。去水星還早著呢！”張天齊說。

張喬拿起桃木劍，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前刺，腕花，格擋，平削，斜帶……自由自在地耍著劍舞。

劍冢內部，有四五個成年人，道士打扮，也在練著劍。不過，劍冢內部和張喬所在的外圍可不一樣。雖然只有四五個人，但飛沙走石，爆破，閃電……讓人心驚膽戰。不過劍冢的地面和二十四根石柱卻安然無恙。張喬的劍式、動作都是向劍冢內部的成年人那兒模仿來的。張喬知道，只要自己進入劍冢，也能產生超能力效果。

舞劍舞累了，張喬挨著墻壁坐下，打起盹兒。劍冢內沒有安裝燈，而是由劍冢中心的一團白色云氣提供光亮。所以，劍冢外圍，并不怎么亮，正適合睡覺。而且劍冢內部和外部之間有一層結界，隔絕了聲音的傳遞。偶爾傳來一兩聲，張旦或者其他未成年人的叱喝聲都習以為常。

黃昏時分，張喬漸漸清醒。晚餐，依舊很好吃：主食還是大饃饃，配菜是洋蔥炒肉、小雞燉蘑菇、西蘭花、酸菜魚。

劍冢內部的白色云氣是永遠亮著的，不能依靠光線的亮暗推斷時間。但是，飯車是每天，6點、11點、5點準時到達。練武講究：早睡早起，強身健體。所以，吃完晚餐，就要準備洗洗睡了。臥室在“-1”層的外圍墻壁里面，標準的一室一衛配置。臥室里，還有收納練功服的衣柜，還有電燈、喇叭。

張喬吃了晚餐，洗完澡，睡在床上等待著。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等待爸爸回來接他，是在等待明天的練劍，還是在等待成年的到來。就這樣，張喬在等待中睡著了。

第二天，在喇叭播放出的《莫扎特狂想曲》的激蕩中，張喬起床了。洗漱完畢后，張喬走出了臥室。此時，距離六點還差幾分鐘，飯車還沒到。張喬走向電梯口等飯車。因為飯是鎮政府食堂做的，通過后院的電梯到達劍冢“-1”層。

這時，劍冢中心的白色云霧產生了強烈的光芒，足足持續了十秒。張喬知道，有張家堡的朋友傳送到劍冢了。他向劍冢中心看去，是三個人。其中兩個是壯漢，還有一個老叟。張天齊穿過結界，與那三人匯合，并拱手作揖。然后，張天齊帶著三人向電梯口走來。

離得近了，張喬看見，那老者不僅留著長長的花白的頭發，而且還留著花白的長胡須。張喬心想，這不是張天齊的師傅嗎？四人走到電梯口，電梯門開了，飯車推了進來。早餐是牛奶和大饃饃。

老者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而兩個壯漢都是一口牛奶、一口饃饃地吃了起來。老者開口了：“天齊啊，今天來沒有要緊的事。我來劍冢溫習一下劍道。”

張天齊說：“既然沒有要緊的事，那我可不可以陪伴您左右。”

老者說：“我到時候，放開手腳施為，恐怕會傷害你。”

張天齊說：“徒兒在師傅眼里，就那么弱不驚風嗎？”

老者說：“好吧，那你可看好了老夫的路數，該躲閃、該格擋的情況下，也要做出適當的防御。”

這時，張喬插嘴道：“老爺爺，將來，您能收我為徒嗎？”

老者道：“老夫綽號‘張半仙’，并不是真仙，耍的一手三流劍術，法術只是水星上普通武師的境界。張喬啊，你從小練劍，基礎扎實，如果將來待在水星長期生活，應該找一位更加強大而年輕的師傅。我身邊兩位，是張天齊的二師兄張淼和三師兄張鵬，他們倆是我的得意門生。雖然我短期內還死不了，但是，一兩年內，必定要去風星。去了那里之后就生死不可知了，到時候，就沒有人來教導你了。況且，武術講究無招勝有招。無師自通才是最高境界。”

“不拜師，那我只能偷師了。待會兒，您練劍，我在外面觀摩觀摩。”張喬打趣地說。

“那就多謝捧場了。”張半仙又轉向張淼和張鵬說，“你們可以指點指點張喬。”

張淼和張鵬同時拱手作揖：“是，師傅。”

時間不大，眾人吃完早餐后，圍向劍冢內部而立。劍冢結界內只有張天齊和張半仙。那些原本在劍冢練劍的成年人也退出劍冢內部。

只見張半仙，漂浮在空中，右手平舉單手劍。左手打著劍指，指向右手手腕。左腿抬起。身體以挺直的右腿為軸，旋轉起來。以張半仙為中心，十米范圍內，產生了圍著張半仙而轉的氣流。雖然，張半仙的自轉并不快，但氣流的轉速越來越快。時間久了，氣流范圍內的石子兒都被甩出氣流范圍。張鵬說：“這是師門劍法——辟妖劍的第一式：繁花亂墜。在施法者法術范圍內，其他飛行物體都會落地，只有施法者飄在空中。施法者在空中可以自由移動，而受束縛者在地面卻連腳都抬不起來，近似于活靶子。”

這時，張半仙豎劍向下，身體倒懸，飛身點擊地面，然后，再反彈橫移，再飛身點擊地面。“這是辟妖劍的第二式：月下探花。第一式為控制類技能，第二式繼第一式之后，為殺招。如果第一式的受束縛者抬頭看向施法者，那受束縛者的臉部都會被刮花。”張鵬說。

點地后，張半仙重新豎立著飄浮著。然后，開始不斷閃現。由一個身體，閃成了同時有兩個身體并存。兩個，又變成了四個。四個，又變成了八個。八個身體，呈八卦狀排列，以八卦中心為軸，高速旋轉起來。“這是辟妖劍法第三式——舞花弄影。只要施法者的法術施展到兩個身體并存，不管攻擊到哪一個，都無法傷害到施法者。這是一招自保類技能。”張鵬說。

然后，八個張半仙重新化為一人。突然，張半仙消失了，只剩下一把劍在空中飄來飄去。劍刃周圍散發著凌冽的劍氣。“這是第四式——風花雪月。此招，集自保與攻擊為一體，寓身于劍，劍氣外放，傷敵與無形。”張鵬說。劍氣發射了八束，分別打向最內側的八根石柱。

然后，張半仙重新現身，以劍尖為指引，擊中天花板，落下后，又擊向另一處天花板。8.5米高的天花板，一瞬到達，來回擊打。“這是辟妖劍法第五式——殘花敗柳。只要是高過頭頂，劍尖夠不到的地方，都可以躍擊。考驗的是腿力和輕功，并沒有摻雜飛行能力。不過，這在帝王星的大街上施展，顯然是不可能的。即使在水星腿力再強，到了帝王星也只是一雙普通的腿。”張鵬說。

張半仙停止躍動，重新靜止，而劍尖隨著手腕的抖動，不斷畫著弧線，一道道半月斬向張半仙的前方施放出來。半月斬如波浪一般，層層疊疊，連綿不絕。張鵬說：“第六式——葬花肥田。沒有過多的把式，只要有一劍在手，就能發動連綿不絕的斗氣斬。此招考驗的是內力。要是你內力足夠高強，又身懷回復內力的法門，使回復大于消耗，就是斬上三天三夜也沒有問題。”

斗氣斬停止了。張半仙收劍在側，須發無風自動，面容容光煥發。即使隔著三十米，眾人都覺得自己仿佛可以看清楚張半仙的眉毛和眼神。忽然，張半仙抬起右腿，向右上方狠踢三下，發出三下爆破聲“啪、啪、啪”。“這是辟妖劍法第七式——我心依舊。這是一個霸體技能，發動‘我心依舊’時，可以緩解和恢復一定的傷勢，有一定的療傷功能。”張鵬說。

最后，張半仙右腿橫掃在側，左腿橫曲，左臂平舉在側，右臂平舉在前，劍指前方，一閃而沒。張半仙前方的結界震顫了一下后，張半仙重新出現。張鵬說：“這是孤注一擲的一招，將全身的攻擊集中攻向前方，大有不成功便成仁，舍身取義的味道，是辟妖劍法最后一式——第八式：劍下無花。攻擊成功還可以回身，顯現；攻擊不成功的話，就趴下了。這一招，在帝王星施放一定會成功。要是在水星施放不成功，立馬會傳送回庇護所或者聚居地，而且是昏迷的。正所謂，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這一招正得了兵法的精髓啊！慎放慎放，我在水星游蕩的時候，即使遇到危險，也不敢施放這個技能。這種自己昏迷，有勞別人救治的事情，真不是一個大男人能做出來的。”

這時，張淼犟嘴道：“什么大男人啊！他是怕施放技能失敗吧！敵人永遠不會站著不動讓你打，而這一招只能對正前方施放。光是鎖定敵人的位置還不夠，還要敵人在自己的正前方。這一招，對付不自量力的敢挑戰自己的小癟三，簡直一招一個準。”

張鵬笑道：“有張淼師兄在，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了。這都要感謝師兄的勤快。呵呵。”

張喬聽著張鵬的講解，對于水星之行充滿了期待。沒想到，自由職業者的能力是那么的強大。張喬說：“真希望快快長大成年啊！”

張淼說：“光是成年還不夠，想要在水星安家落戶，不僅要家人同意，還要得到水星上的社區的認可。不僅要生理健康，還要心理健康。劍法要練，提高自身道德修養、情操，也是必不可少的。見義勇為、互相幫助對于人生來說，也是一種財富。”

“謝謝指教。”張喬說，“我去旁邊練一會兒劍。”說完，張喬向遠處走去。

張喬心想，“見義勇為、互相幫助”，看來要有同情心、有愛心，要奉獻自己，照亮他人啊！不過，張半仙的年紀真的好大，人老了，都要變得白發蒼蒼嗎？不知道我要活到幾歲才死。依張半仙的強大力量，攻擊結界都只是顫動了一下，那我這小身板，肯定不會將結界攻壞。于是，張喬，開始對結界拳打腳踢。結界都是軟綿綿的反彈著張喬的攻擊。

結界內部的地面上，插著千百支劍，有銅有鐵，有木有鋼。練劍的成年人，在劍冢內部可以任意試用插地上的劍。丟地上的劍，只要一段時間沒人用，就會重新插回地面上。

午餐時間到了，張喬回到電梯旁，吃飯了。此時，張半仙和他的另外兩個徒弟早就離開了。張天齊說：“小喬，看你今天早上的樣子，似乎不在練劍。你對著結界打什么。你也想放‘劍下無花’嗎？以后好好練劍，知道沒？”

“叔叔，我下午想出去透透氣。”張喬說。

“那是你的自由。不過，你得把劍留下，不能穿練功服。”張天齊說。

“哦，這么麻煩。”

“嘀咕什么呢！”

“不麻煩不麻煩。”

午餐后，張喬換上了平時穿的衣服。坐著電梯，出了劍冢。鎮政府大樓，其實是三棟樓連體而成的。主樓在中間，副樓在兩邊。主樓有三層，有十一米高，十七米寬，樓頂由瓦片鋪蓋完成。副樓八點五米高，十二米寬，也是三層，樓頂也是瓦片鋪成。三棟樓環抱著中央的小廣場。小廣場的中央是一個帶噴泉的水缸。平時常駐鎮政府的人，其實只有五個：廚師、鎮長、門衛、清潔工和張天齊。這也是張天齊放任張喬自由進出鎮政府的原因，多一個人口，多一分生氣。

為什么張天齊能住在鎮政府呢？邁出一步，就相當于全部。張天齊已經二十八周歲，再過兩年，就青春不在了，張喬的父母都是華夏國的外交官，那是國家層面上的公務員。帶好張喬，就能搞好和張明夫妻的關系，何樂而不為呢！

張喬出了后院，走到了食堂，他想去要杯水喝。可惜，食堂沒人。張喬聽到廚房里有水聲，就拐進了廚房。此時，清潔工梅拉，正和廚師一起清理著餐具。

“梅奶奶，我想喝水。”

梅拉將一個洗好的杯子遞給張喬：“給你。自己去飲水機那兒加水。”

張喬拿著杯子，到了飲水機那兒加了溫水，捧著杯子出去了。

“喝完把杯子送回來啊！”廚師喊道。

“我喝完了，就送回來。”張喬回答。

張喬走到大門口，此時正值大中午，烈陽高照。鎮政府的大門也開著，伸縮電動門上顯示著日期：6月17日。張喬走到傳達室，看見門衛小陶正打著盹兒。

“陶叔叔，你睡啦？要是客人來了怎么辦？”

“知道是你。鎮政府周圍裝了監控，要是來人了，會有警報的。”

“我知道。”

“陶叔叔，您有沒有去過水星啊？”

“太嚇人了，別提水星。光是土星的百人團戰、萬人攻城就夠嚇人了。你陶叔叔我膽小，別提外面的星球。”

“百人團戰、萬人攻城那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