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只是一瞬,護體靈力便已碎成無數粉末。而在靈力破碎的之前,李逸云便以最快的速度躥了出去。但還是被那道突兀的紅芒的余波席卷,體內靈力一陣翻騰。他猛地轉過頭,剛好看到那一張有過一面之緣的面容。而與李逸云對上面的虞炎,先是一愣,隨即怒目而視:“原來是你!”他大吼著向李逸云擊出一拳,又是一道驚天紅芒,周圍的空間也跟著扭曲起來,一道道細若發絲的裂痕在空中一閃即逝,顯示著這道光芒的恐怖。
這次李逸云再難閃避,只好將雙手前推,碧綠色的光芒宛若浪潮般洶涌奔騰,宛若無絕的江水。“轟!”的一聲,李逸云那融入了南斗劍靈力的防御仍是毫無停留的,被擊的四分五裂。身居其后的李逸云只覺被一股巨力撞在胸口,頓時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則像一片落葉般向后飄去。而在他眼前,又是一道不弱于方才的紅色拳風激射而來。“這就是羽化境界的實力嗎?”李逸云心想。這次他不僅無法避開攻擊,連抵抗的能力都已經沒有了。
這時,碧光一閃,唐茵那俏麗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她一揮手掌,一道淡綠色的光芒從掌中吐出。那一抹淡綠之色就如同初春新發的嫩芽一般,濃郁的生氣自然而然的隨之擴散開來。
藤蔓般的,淡綠色的光芒纏上了火紅的拳風,蜿蜒盤旋的將紅光包裹在內。然后,淡綠與火紅便同時如輕煙般地消散了。虞炎一見唐茵,頓時愣了片刻,在空中虛空而立,沉默了半晌才說:“原來是你練成了六覺創生啊!難怪征討陶部會失敗。”唐茵目光復雜,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好,很好!”虞炎淡淡地說。接著便一甩袍袖,如來時那般飄然遠去,倏忽間便消失在圣城的一片火紅之中。
唐茵無聲地輕嘆了口氣,輕輕地落到跌坐在地的李逸云身后,雙手按上他的后背,輕聲說:“我給你療傷。”李逸云聞言,立刻盤膝坐好,運轉七曜真氣調和傷勢,而唐茵的真氣則從后背涌入,李逸云只覺一股最純粹生命氣息融入自己的體內,所有受傷的經脈、內臟,都在飛速地愈合著,就連平日因調理不當積累的一些微小隱患,也在這股氣息下好轉起來。
只是片刻功夫,李逸云所受的傷,甚至連同往日的隱疾已然全部康復。他睜開眼,見兩個萬夫長和自己傳授法術的那些少年都圍著自己,目光露出關心的神色,晶晶則急忙地問:“大哥,怎么樣?”李逸云心下感動,嘴上卻呵斥道:“我沒事,你們趕緊把安營扎寨的任務完成!”幾人連忙答應著退到一旁。
站起身來,李逸云轉過身,瞧著背后的唐茵笑著說:“妹子,謝啦!”唐茵也笑了笑,卻顯得有些不自然。李逸云心細如發,試探地低聲問道:“對虞炎還是有些下不去手?”唐茵嘆了口氣,點點頭說:“按說,虞部是我們整個部落的仇人,我父親也是死在虞部人手中,但我……唉!”李逸云也跟著感到黯然,一邊是滅族的仇恨,一邊是養育之恩,如何取舍實在是難以抉擇啊。一時間,他也不知如何應對,只能沉默下來。
傍晚時分,踏著夕陽的余暉。鄭野率領八萬大軍到達了營寨。稍作休整后,他便將李逸云等人召集到一起,李逸云先是報告了一下路上所遇到的情況,然后便開始探討下一步的戰略。眾部落的首領的提議無非兩種,一種是以那些老成穩重的首領們提出,將虞部困在城中,假以時日,不費一兵一卒便可將他們餓死。而激進派的戰略則是主張強攻城池。雙方各自無法說服對方,再度陷入了僵局。
最終,陶部修士的統領者,沉著穩重的朱旭開口了,他只用了一句話便讓鄭野下了決心。他說:“王上,虞部達到元神境界以上的修士至少有一千人。”元神以上的境界,便具有遠距離飛行的能力了。這樣的話圍困能起到的作用就很是有限了。于是鄭野當即決定:全力攻城!
戰略確定了,接下來便是戰術的擬定,幾人在燈下激烈地討論起來。不知不覺間,夜已深了,李逸云想起一事,提醒鄭野道:“王上可曾安排戰士防備敵人襲營?”鄭野詫異的搖搖頭:“太巫是說他們會在夜間攻過來?以往我們部落間開戰,并無夜間襲擊的先例啊?”李逸云一笑:“王上,這次的戰爭與以往不同,不再是已往的那種為了糧食糾紛的戰爭,而是決定興亡的大戰。敵人想必也會不擇手段,不得不防啊!”
鄭野恍然道:“有理。”隨即叫來護衛阿石,吩咐道:“傳令魯豹,讓他抽調人手,負責在夜里防范敵人襲擊,明日再進行休整。”又朝著朱旭說道:“還請朱長老撥出二百名貴部修士配合防范。”朱旭拱手道:“那是自然。”隨即叫來帳外的族人,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戰術的探討一直持續到到深夜。事實上到了后來,就只有鄭野、李逸云朱旭三人在探討而已。對于其他的那些部落首領,有的甚至還穿著獸皮,又能指望他們提出什么有價值的想法呢?
擬定了作戰方案,李逸云便回到自己的帳篷中休息,一睡醒便已經是天光大亮。這一夜,并沒有敵人前來襲擊。李逸云不禁有些奇怪,按說己方剛剛到達,對方應該趁著敵人立足未穩且士卒勞累之時,趁夜色進攻啊?難道虞炎連這點腦子都沒有?一邊胡思亂想著,他一邊穿戴好,走出帳篷。
按著昨日制定的計劃,軍隊分為三隊。李逸云率領四萬軍隊作為第一隊,朱旭率領四萬作為第二隊,兩支隊伍交替著輪番進攻。而剩下的兩萬士兵,則由鄭野率領以備不測。
邁開大步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面,李逸云高聲說著:“勇士們,今日,我們要進攻的,是壓迫了我們多年的虞部,蒼梧之野的每個部落,都有活下去的權力。而虞部憑著自己實力強大,便要我們在災荒之年交出糧食,讓我們凍餓而死,大家說該怎么辦?”“跟他拼了!”“拼了!”士兵們七嘴八舌的喊道。
李逸云心下有些慚愧,對于虞部這過于強烈的壓迫,他才是始作俑者,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往前走了。此時見士卒士氣高漲,他便接著高喊道:“必勝!”士兵們齊聲回應:“必勝!必勝!”手掌用力向前一揮,李逸云喝道:“十人一隊,目標西城門,進攻!”“沖啊!”沒等他說完,士兵們已經抱著用來撞擊城門的巨木沖了上去。
見對方士兵沖鋒而來,站在城樓上的虞部修士手中結印,弓箭手則是將弓弦拉滿。緊接著,火焰和漫天的箭雨便朝著越國的士兵射來。“砰砰砰”一陣亂響,箭矢和火焰并未射中越國的戰士,而是落在了由眾多陶部修士合力布成的屏障之上,被彈了出去。而此時,沖在最前面的戰士已經接近了城門。
事態危急,虞部修士紛紛躍起,放棄城下的士兵,轉而攻向陶部參戰的五百名修士。猛烈的攻勢下,陶部修士只好收回防護前方戰士的法術,轉而與虞部修士你來我往的戰在了一起。
沒有了屏障的保護,攻城的戰士便暴露在了弓箭的威脅之下。城頭上的弓箭手彎弓搭箭,終于將沖在最前面的越國士兵射倒在了地上。
望著漫天的火焰,箭矢。李逸云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這一戰中又會有多少人戰死?但他最終只能搖了搖頭,將心頭的疑惑驅散,堅定地下令道:“弓箭手,向著城頭發箭,掩護戰士攻城。”“是!”總計兩千名弓箭兵列隊站好,紛紛彎弓搭箭,每一排先后發射,剛好彌補了士兵更換箭矢的時間。箭雨毫無縫隙的朝著城頭傾瀉而去,但越國所處地勢較低,弓箭的實際殺傷力已然削弱很多,更多的是震懾作用。
在越國的弓箭壓制之下,站在城頭的數千虞部弓箭兵的攻勢緩和下來。而沖鋒著的攻城士兵,則在犧牲了幾十人之后,終于將要摸到了城門的邊緣。
但這時,“吱呀”一聲,朱紅色的城門猛然敞開。“殺!”一聲大吼,萬余名身披紅色盔甲的士兵從城門中閃電般的殺出,手起刀落,便將沖在前面的幾名戰士砍翻在地。“不要慌!全隊拔刀,沖鋒!”李逸云沉著地下令道。
虞部戰士的反撲十分強勁,這也多虧了李逸云所帶的部隊多數來自越部,對他十分信任,聽了他的話,毫不猶豫的高喊著沖了上去,陣型才沒有混亂。
雙方的士兵戰在了一起,越國士兵是虞部的三倍有余,但卻沒有占到太多的便宜,因為虞部這次出戰的都是本部落的戰士,說起來,虞部的士兵都是些在修煉上天賦不高的人,大多數都是沒能修成內丹,無法使用法術。但卻是每個人都有著靈力在身。在靈力的加持下,虞部戰士的力量、速度都勝過越國戰士許多。因此雖然人數少了很多,整體戰斗力卻和三倍于自己的敵人不相上下。
而在虞部戰士的后方,虞炎的身影輕盈地從城門中飄了出來。一股強大的氣勢也同時撲面而來,卻是直奔李逸云襲來,所幸李逸云反應迅速,身形閃電般的一轉,便將這股巨大的氣勢卸到一邊。
盡管避開了這一擊,但望著虛空而立的虞炎,李逸云便生出一股無力感。修為上巨大的差距讓他望洋興嘆。而此時,淡綠色光芒射來,一身白衣的唐茵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紅一白,兩道身影漂浮在空中,這一次,唐茵再沒有躲閃,兩人的目光如四道閃電,在空中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