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有白明新這件事情,只要聽說有蠱,我也會前去一探,因為此事早已勾起我的興趣。
在我的探險世界里,還真就沒有遇到過有關蠱的故事,如今既然碰上,自然要去一探究竟。
白如玉目睹令人作嘔的一幕,居然暈倒在馮若琳的懷里。此時的床上已爬滿了蛆蟲,我的頭皮也是一陣發麻,身上起滿了雞皮疙瘩。
門砰的一聲開了,蘇蓉氣喘吁吁拿著針管,跑到我身旁卻再也不敢向前一步,其實已經無路可走,只要再走一步就會接觸到那些蛆蟲。
這位醫生雖然有一些定力,但她平時面對的都是活人,哪里見過這么多蛆蟲,一時也是不知所措。
馮若琳就不一樣,她是一名法醫,面對高度腐爛的尸體猶如家常便飯,所以習慣而自然。
她并沒有感到恐懼或是覺得惡心,一把奪過了針管:“蘇醫生,還是我來吧!”馮若琳說完朝著衣柜而去,從里面先是拿出幾件衣服,然后丟到床上,這樣就蓋住了蛆蟲,然后一手拄著床上的衣服,一手拿著針管向白明新扎去。
衣服遮住的蛆蟲很快被馮若琳壓死,不過附近的蛆蟲可沒有善罷甘休,居然主動爬到衣服上。好在我精神集中,眼見針管里的藥已全部注射到白明新體內,一把將馮若琳拽了回來。
白明新的聲音逐漸微弱,很快便昏昏入睡。
那些蛆蟲將排在體外的鮮血吸干,順著腿上的傷口又爬進身體,整個過程令人作嘔。
蘇蓉一臉驚恐的站在原地,良久才捂著嘴一陣狂嘔。
雞眼明站在門口也是一陣嘔吐,這個場面任誰見了都無法忍受,實在是過于惡心。
我拿起蘇蓉帶來的紗布,主動給白明新包扎著傷口,就在包扎過程中,仍然可以看到露著的蛆蟲。
我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出了臥室,我感覺身上很冷,用手摸著臉才發現,全是雞皮疙瘩。
蘇蓉和雞眼明出了屋子便一陣狂嘔。
走廊里的仆人好奇歸好奇,但是誰也不敢靠前。
“老衛,這也忒惡心了。”
這還算是可以,比這惡心的蠱可多得是。
“蘇醫生,先想辦法讓白小姐蘇醒。”
蘇蓉扶著昏迷中的白如玉來到一處臥室,我和雞眼明沒有貿然進入閨房,而是在走廊里抽著煙。
“老衛,你說這白少爺還有的救嗎?”
我吐了一個煙圈:“不好說呀!一切就看天意了。”
“他中的究竟是什么蠱?”
我正要答話,樓下傳來一陣呼聲,好像是位男人正在呼喚著蘇蓉。
連續呼喚了幾聲,白家護院前來提醒,不讓他大呼小叫,可是這個男人卻不樂意了,不僅咒罵著護院,而且還出言不遜,那些護院也不是吃素的,他們保護的可是白家人,至于別人,他們可不會手下留情。
爭吵中,外面沖進來十多人,清一色的沖鋒槍,氣勢上并不輸給白家人。
蘇蓉滿臉不悅的推開房門,趕忙向樓下跑去。馮若琳害怕出事,也跟著出了房間。這種熱鬧又怎能少得了我和雞眼明,咱們也跟了出去。
五十多個護院對陣十多位裝備精良的保鏢,勝負還真是難料。
一位西裝革履的青年高聲喊道:“白明新整天貓在家里,是不是生了重病?我可是聽人說過,這白家二樓每逢深夜便傳出慘叫,難道他得了什么怪病?”話落,青年顯得十分得意,忍不住笑了起來。
“齊少,我們已經給足了你的面子,若是再敢出言不遜,別怪咱們不懂得禮數。”管家見對方侮辱少爺,實在是看不下去,這才替主子發聲。
齊云鵬怒道:“你算什么東西,只不過是白家的看門狗,出了這個院子,分分鐘鐘弄死你。”
管家被稱為“看門狗”,這在自尊心上深受打擊。他來到白家二十年,從未被人小瞧過,就連白如玉兄妹也從沒把他當做仆人,如今被稱作“看門狗”,憤怒可想而知。
“齊云鵬,你干什么?”
蘇蓉這么一喊,齊云鵬便目光癡癡的聚在蘇蓉身上。
“李叔,真是對不起了,他是來找我的。”蘇蓉說完朝著管家行了一禮。
管家雖然生氣,可也是沒有辦法,畢竟蘇家和白家的關系很好,而且又是近鄰,只能吞下這口惡氣。
“蓉蓉,你果然在這。”
蘇蓉白了齊云鵬一眼:“你來干什么?我不是說過,永遠別來煩我嗎?”
也不知齊云鵬從哪里變出來的一朵鮮花,單膝跪在地上:“蓉蓉,原諒我吧!我一日不見蓉蓉就像隔了三秋,那種日思夜想的滋味真是難熬。”
我本來想笑,最后還是忍了回去。這位叫做齊云鵬的青年長相平平,實在是配不上蘇蓉。但是他這張嘴挺會說,欺騙一些無知的小女孩應該沒什么問題,但蘇蓉可不一樣,雖然相識的時間短,可我還是能夠看出,這個女人也是心高氣傲,像齊云鵬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入她的眼睛。
“馬上帶著你的人離開這里,以后再也別來騷擾我,滾,馬上滾。”
齊云鵬仍是單膝跪地,面上還掛著笑容:“蓉蓉,你別生氣呀!我這就走還不行嗎?”
他嘴上說走卻遲遲沒有動,仍是單膝跪地,手中拿著鮮花。
“齊云鵬,你聽不懂我說的話?”
齊云鵬見蘇蓉生氣,忙道:“把家伙都收了,速速離開這里。”
那些保鏢收起槍支,很快便離開白家。
“你也離開這里,我不想看到你。”
齊云鵬微微一愣,主動上前捉住蘇蓉的手:“蓉蓉,別這樣對我,咱們可是有婚約在身,方才是我不好。”說到這時,我明顯感覺到齊云鵬的眼里閃過一抹殺機,這個眼神所望的不是別人,正是我。
“放開我,誰和你有婚約?那只不過是你我父輩曾經開的玩笑。”蘇蓉用力將齊云鵬推開,狠狠打了他一記耳光,這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一巴掌估計也會將齊云鵬打醒。
果然,齊云鵬站在原地怔了片刻,將這股怒火轉移至我的身上:“蓉蓉,這個小白臉兒是誰?”
我吹了吹斜劉海,知道這小子誤會了,這可真是看熱鬧噴了一身血。除了自認倒霉,還能有什么辦法,這年頭長得帥也有錯。
齊云鵬見蘇蓉沒有說話,而且面部還變得紅潤,立馬掏出手槍:“這個小白臉兒到底是誰?”
“他娘的,拿把破槍嚇唬誰?明爺就告訴你,他是你老子。”
雞眼明從風衣下面撩起一把沖鋒槍,直接對準了齊云鵬。
蘇蓉擋在齊云鵬的前面,怒道:“衛先生是白家的客人,你可別在這里丟人現眼,趕緊離開這里。”
“客人,什么客人能讓你臉紅?你以為我眼睛瞎么?蓉蓉,我說你怎么總是不理我,每次上門提親,你都會借口不在,原來從始至終,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蘇蓉并沒有生氣,反而很冷靜:“你說的沒錯,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至于娃娃親一事,那只不過是父輩的一句玩笑,我不會承認的,永遠也不可能嫁給你。”
“為什么?是為了白明新,還是為了這個小白臉?”齊云鵬仰天狂笑,接著說道:“原以為白明新死了,你可能就回心轉意,現在來看,我還是沒有機會,蓉蓉,讓你喜歡我就這么難嗎?”
“閉嘴,別用你那骯臟的思想來說事,我和白明新只是近鄰,咱們之間一清二白,豈容你在這里誣蔑?”
“一清二白!”齊云鵬笑了兩聲:“你為什么不去看一看白明新?他應該很可憐才對。”
我和馮若琳互望一眼,最后把目光聚在齊云鵬身上。只聽他又道:“就算你和白明新一清二白,那這個小白臉又是誰?我方才看得清清楚楚,為了他,你居然臉紅,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蘇蓉在盛怒之下又朝著齊云鵬打去,這一巴掌徹底激怒了齊云鵬:“蓉蓉,難道我還比不上這個小白臉嗎?”蘇蓉怒不可遏:“你混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齊云鵬怒指著我:“小白臉兒,除非你這輩子留在這里,一旦出了大門就是你的死期。”
我無奈的笑了笑,對于這種人,我怎么會放在眼里,只覺得他很可憐,因為他根本就不了解女人,也不懂得什么是愛情。
當眾去懷疑自己深愛的女人,這是種多么愚蠢的做法,別說蘇蓉對他不感興趣,就算真的愛他,估計這一刻也把心傷透了。
齊云鵬在蘇蓉的斥責下選擇離去,而我也感覺到附近潛在的危險,看來齊云鵬方才所言并不是威脅。
馮若琳湊到我旁邊,低聲道:“走到哪里都惹禍,自己解決吧!”
“我可沒有惹禍,這簡直就是飛來的橫禍。”
馮若琳又道:“別忘了此行目的。”
雞眼明在一旁幸災樂禍,蘇蓉則是向我走來,按理說應該向我致歉才對,可是眼前一幕卻令我跌破眼鏡。
“對不起啊馮小姐,方才那人就是個瘋子。”
馮若琳欣然接受:“這說明蘇小姐有魅力。”
“馮小姐過獎了。”
蘇蓉竟然向馮若琳道歉,而是直接把我忽略,這是什么意思,難道當我不存在嗎?
雞眼明將我拉到一旁,低聲道:“老衛,你知道蘇小姐為什么會把你忽略?”
“不知道。”我確實沒弄明白,蘇蓉為什么要向馮若琳道歉。
“蘇蓉正是看出你和馮若琳的關系很不尋常,所以才會選擇將你忽略。”
我皺了皺眉頭:“不能吧!這簡直就是歪理邪說。”
雞眼明嘆道:“你怎么還不明白,說白了,蘇蓉把馮若琳已當成你的妻子,為了不讓她誤會所以才找她致歉,而不是找你。挺聰明一個人,怎么連這點都想不通。”
我驚得說不出話,或許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原因吧!
就在我即將入屋的時候,白如玉匆匆趕來:“衛先生,我哥哥到底中了什么蠱,還有得救嗎?”
“白小姐,你真的要聽嗎?”
“是,還請衛先生幫忙想想辦法,一定要救救我哥。”
這時,馮若琳等人也湊了上來,覺得這里不是說話之地,最后齊聚客廳。
白如玉先是命人上了一些茶點,接著又將仆人遣散,這才迫不及待詢問。
其實正如我所料的一般,白明新中了最可怕的情花蠱,也就是所謂的情蠱,這也是苗疆蠱術中最厲害的一種蠱。
這情花蠱是用來操縱人的感情,相傳情花蠱是用少女的心頭血煉成,一般都是苗疆女子為了不讓情郎變心,從而將情花蠱種在情郎身上,或是通過自己的身體來傳播給情郎,前提是,必須要有肌膚之親。
中了情蠱之人若是一輩子不變心,守著女人終老也就相安無事。如果一旦變了心或者是離開女子的時間比較長,情蠱就會發作。
白如玉喃喃道:“不可能啊!哥哥根本就沒有女朋友,怎么會……。”說完,白如玉竟然望了望蘇蓉,或許在她心里,早已把蘇蓉當成自己未來的大嫂。
雖然白如玉不相信事實,但我已從白明新的話中聽出,他是被逼迫的,好像是受到了蠱惑。
“我哥還有得救嗎?”
“一切只能看他的造化了,當務之急必須帶他前去云南蟲寨,只有離那個女人越近,所中之蠱就會發作的慢,也許這樣還有一線生機。”
白如玉聽說哥哥還有一線生機,怔了好一陣子,這才喚來管家,先是動用白家的實力,盡快備一架飛機,同時叫上一些好手,即刻前往云南。
管家一刻也不敢耽誤,著手前去準備。
其實我不贊成去云南的人太多,這樣大張旗鼓肯定會暴露行蹤,而且這件事情太過于蹊蹺,還沒弄明白來龍去脈就貿然出發,可別起了反作用。
“白小姐莫急,我還有件事情尚未明白,希望您能配合。”
“衛先生有話請講。”
我吹了吹斜劉海:“這個問題必須單獨問你,諸位,在這里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