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馮若琳看似沒有事情,其實面臨的壓力也不小,因為無眼蛇已是越來越多,最后就像樹藤一樣纏向我們。
由于繩索乃是固定位置,咱們移動的范圍也是有限,雞眼明急得大叫大喊,讓咱們快點躲開。
我一邊攻擊著無眼蛇,一邊觀察著周圍的地勢,為今之計也只能先舍棄繩索騰出一個空間,這樣雞眼明和安娜就可以開槍射擊。
劉麗娜早已嚇得雙腿發軟,麻木的望著無眼蛇,在這一刻,她真的后悔來到這里,如今上不得又下不去,只能保持攀巖的姿勢僵在那里。
我努力向頭頂望去,五米遠就是一塊冰雪覆蓋的巖石,正是從那里源源不斷的冒出無眼蛇。倘若能夠站在那塊巖石上,會有很大的空間與這些無眼蛇周旋。
忽然一聲慘叫從下面傳來,我忍不住望去,那些士兵的頭上居然鉆出一條條通體發綠的無眼蛇,慘叫、哀嚎、以及絕望的哭喊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首死亡進行曲。
“老衛,快他娘的躲開,我要撐不住了。”
雞眼明確實有些撐不住了,甩棍被無眼蛇緊緊纏住,若不是冷月在旁保護,他的下場可能和那些士兵一樣。
我單足蹬向光滑的石壁,整個身子向上竄起,手中軍刺狠狠刺入無眼蛇的口中,只聽得一聲怪叫,一股綠液向我噴濺而來,由于我人在空中已經無法閃避,只能揚起風衣擋住這股綠色液體。
就在這時,馮若琳的槍聲隨之而響起,阻住我去路的另一條無眼蛇被馮若琳擊斃。
我順利來到那塊巖石上,奇怪的是,腳下除了積雪并沒有什么異常,方才明明是從這里鉆出來的無眼蛇,怎么一點痕跡都沒有。
密集的槍聲打斷了疑惑,雞眼明一通掃射,立馬有幾條無眼蛇向下墜去。
空中下了一陣綠色的雨,這些雨水略有一些粘稠,下落過程,或許是溫度的原因,在半空就已結成了冰珠,飄飄灑灑的樣子就像是雪花。
“雞眼明,快避開那些綠色液體。”
我居高臨下看得清清楚楚,那些綠色液體滴落在士兵頭上,很快就滋生出很多無眼蛇,然后啃食著頭顱和軀體。
雞眼明也聽到了我的叫聲,身子在空中蕩來蕩去,總算是有驚無險避過那些綠色凝結物。這么一來,可苦了下面的那些士兵,不出片刻,半山腰懸著都是帶血的白骨。
正如杰克所言的一樣,這里充滿了未知和兇險,然而這只是個開始,真正的危險會陸續而來。
劉麗娜就像瘋了一樣,人在半空發出一聲聲尖叫,朝上望去,是馮若琳斗著蛇一樣的怪物,朝下望去,那些士兵已被吃得皮肉不剩。
“劉小姐,請你振作一些,一定要避開那些綠色凝結物。”
受到安娜提醒,劉麗娜盡量避開那些凝結物,好在她頭頂凸出一塊巖石,她單手攀住巖石,這樣就形成一個天然的屏障,巖石擋下了不少綠色凝結物。
“惡魔無眼蛇,撒旦的結晶。”
若非死神的聲音有特點,可能我不會去在意,更不可能去仔細的聽。當我聽到無眼蛇和撒旦的結晶,趕緊問道:“死神,要怎樣才能制服這些惡魔?”
“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靠自身實力,切記,千萬不要沾染到撒旦的結晶,一旦與肉體相結合將會繁殖出更多的無眼蛇,它們會在短時間內啃光皮肉,只剩下一具白骨。”
我下意識望向風衣,那里還沾染著一片綠液,并沒有繁殖出無眼蛇,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杰克帶來的數十位士兵已死去十多人,這些人也是紅了眼睛,還哪里顧得咱們死活,密集的槍聲滔滔不絕。
我用百變精鋼筆先后將馮若琳等人拉了上來,咱們伏在這塊巖石上,躲避著呼嘯的子彈。
劉麗娜早就驚心悼膽,直到此時才知道,馮若琳并沒有欺騙自己,探險路上確實充滿了未知的兇險,也隨時都有可能丟了性命。
我和馮若琳相視一笑,同時望向狼狽的劉麗娜,這位大小姐忽然面色一驚:“告訴他們別開槍了,很容易發生雪崩。”
當我們聽到“雪崩”時,忍不住抬起頭向上望去,云霧繚繞,根本看不到山頂。
像這種常年積雪之地,別說是槍聲,就是大聲說話都可能引發雪崩,我們目前所處的位置,若真是發生雪崩將無人生還。
我朝下望去,杰克等人懸在半空與無眼蛇搏斗著,雖然勝負難料,不過看這情形,杰克也是拼了。
“快走,趕快離開這里,我已覺察到潛在的危險。”
就在我們全神貫注的時候,日記里傳出死神的聲音。
我搖了搖手中繩索,用力向上拋去,確定牢固以后繼續向上攀爬,馮若琳等人依樣畫葫蘆。
槍聲仍是不絕于耳,有幾顆流彈甚至打在我身旁。
我們頂著雪崩和隨時準備中彈的危險向上攀爬著,寒風刺骨,呼吸也是愈發困難。也許是環境所迫,我們不得不用出全力向上攀爬。就在攀爬過程中,我好奇的向下望了望,這一望之下就再也挪不開雙眼。
我們落腳的那塊巖石上有雙眼睛在盯著我,雖然距離已經很遠,又有云霧相隔,可還是看得清楚,這是一雙綠色的眼睛。
“衛天佑,你發什么呆?”
我吞了口唾液,低聲道:“眼睛,那里有雙眼睛正在看著我。”
馮若琳向下望去,確實也看到了一雙眼睛,而眼睛的位置好像正是無眼蛇鉆出來的地方。
“快走!危險即將來臨。”
又是死神的提醒,我趕忙收回目光,奮力向上爬著。
這雙詭異的眼睛總是出現在眼前,簡直就是如芒在背。
我們又向上攀爬了十米,槍聲依舊,時而夾雜著慘叫聲,那些士兵恐怕是兇多吉少。
就在咱們喘息之時,一陣吼聲至腳下傳來,震得冰雪簌簌而下,就連整座山峰也跟著顫動。
我們拼命抓著巖石,朝下望去,巖石的位置居然露出一顆蛇頭,無論是顏色和長相都和無眼蛇相似,只是這條蛇的體型巨大,頭顱足有一輛卡車那么大,生有一雙幽綠的眼睛,而這雙眼睛正是我方才所見,難道說那個平臺就是蛇頭,這條蛇正在昏睡中,身上自然會鋪滿了冰雪,所以就掩飾住龐大的身軀,而吃人這些無眼蛇很可能就是它的幼崽。
隨著巨蛇的蘇醒,山體也跟著脫落,冰雪和碎石如雨點一般傾瀉,那龐大身軀纏繞著山峰,大得難以形容。
這么多年探險,我們還從未見過這么大的蛇,一時間目瞪口呆,不知該何去何從。
巨蛇好像并沒有發現咱們幾人,巨尾朝下輕輕一擺,只聽轟的一聲,整座山峰搖晃不止。
杰克那伙人估計被這擺尾之力壓成了肉餅,趁著巨蛇還沒有發現我們,盡快向山頂爬去。
在我的帶領下,馮若琳等人也是拼命向上爬著,狂風吹得呼呼作響,就像是巨蛇發出的吼聲。
不知不覺又爬了十多米高,這里竟然是一塊天然形成的開闊地,少去了云霧,呼吸也變得順暢,咱們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再次向下望去,眼前除了云霧什么也看不到。
“老衛,你看這是什么花?長得好奇怪呀!”
我順著雞眼明所指的方向望去,白雪覆蓋的石縫中居然長了很多植物,這些植物開著血紅色的花朵,與白雪相映,看上去就像斑斑血跡。
我端詳了一陣,這些血紅色的花朵居然光芒四射,空氣中飄起一股異香。
雞眼明快要靠近鮮花時,忽然發瘋一般的撲向劉麗娜,手中甩棍當頭劈下,這一擊可是淬不及防,劉麗娜根本不可能應付。
就在甩棍即將落下的時候,劉麗娜竟然一個側身,動作干凈利落,絲毫沒有笨拙之象。
我也終于明白,劉麗娜為何會那么有信心,她確實再也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小女孩。
一聲悶響,雞眼明的身子重重砸在地上,站起身后,渾身上下都是白雪。
“不要看那些花,快捂住鼻子。”
當我發現異常出言提醒才發現,還是遲了一步,馮若琳和冷月同時向我進攻,這可真是措手不及。
探險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內訌,自相殘殺或者是背后下手,這可比毒蟲猛獸機關陷阱還要可怕。
馮若琳和冷月的反常更加驗證了我的判斷,這血紅色的花朵似乎有股魔力,可以令人產生幻覺,這就像西域的情人香,一旦嗅到,眼前就會出現意中人。
原本我一人應付兩人倒也不是什么難事,只是不舍得對她們下手,只能采取防守。
那邊的安娜似乎也著了道兒,盤坐在原地控制著心神,口中念念有詞。
“衛天佑,把這些花摧毀就能讓她們蘇醒。”
面對兩人的夾攻,我根本就騰不出手,除非下狠手將兩人重創。
我正猶豫該不該下手重一些,一陣槍聲將我吸引。
劉麗娜掏出一把左輪手槍,朝著那些花朵射去,簡直就是彈無虛發。
我吹了吹斜劉海,對這個女人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從始至終她都在扮豬吃老虎,刻意把自己隱藏的很深。從剛才踢倒雞眼明,再加上精準的射擊,換子彈時熟練的手法來看,她可絕不是一個花瓶。
轉眼功夫,那些血紅色的花朵已全被劉麗娜打殘,她吹了吹槍口,饒有興致地說道:“衛少爺,我的槍法還可以吧!”
這種槍法對我來說并不算難事,就算蒙上眼睛也一樣可以辦到,不過她一位千金小姐能有這樣的槍法,非一朝一夕所能辦到。
她笑著收起手槍:“我說的沒錯吧!這趟阿爾卑斯山之行,我果然起到了作用。”
她說的確實不錯,我也沒有反駁的機會,事實就是如此。
馮若琳很快清醒,當看到雪地上落著殘花敗葉,忙道:“方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雞眼明捂著腰部站起身:“怎么好像被人踹了一腳,老衛,是不是你干的?”
我攤了攤手:“我可不知道是誰踹的,反正不是我。”
馮若琳道:“是這些花,它們可以操控人的意識。”
安娜緩緩睜開雙眼,還未等站起身就傳來一陣冷風,那顆碩大的頭顱就出現在眾人頭頂,巨蛇張口間傳來一股腥臭之氣,聞者令人作嘔。
我們全都拿出了槍支,明知是徒勞,出于本能還是向后退著。
在這么大的一條巨蛇面前,我們顯得太渺小了,甚至還不及一顆眼球大。
巨蛇仰天狂吼了一聲,張開那血盆大口,居高臨下朝著我們撲來。
說實話,其實我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也完全沒有開槍的機會,因為巨蛇在張口間就釋放出一股狂風,強大的吸力迫得我們腳下不穩,整個身子要平地飛起。
雞眼明朝著巨蛇口腔就是一梭子,巨蛇皮糙肉厚,這些子彈并沒有造成什么傷害。
我和馮若琳也同時朝著巨蛇開槍,無論是打在眼睛上還是口腔,其實就跟撓癢癢一般。
子彈并沒有帶來傷害,我和馮若琳同時被吸到空中,即將被吞入腹中,我果斷的扣動百變精鋼筆,天蠶絲呼之而出,只聽噗的一聲,筆尖刺入巨蛇頭部,我們順勢蕩開,迅速來到巨蛇頭頂。
巨蛇似乎很疼,我和馮若琳緊緊拽住天蠶絲,先想辦法穩住身子。
地面的雞眼明等人仍是朝著巨蛇開槍,子彈打在蛇身全部被鱗片擋下,就跟打在鋼板上沒什么兩樣。
百變精鋼筆的筆尖無巧不巧,正刺入巨蛇七寸,這可是最致命之處,疼得巨蛇拼命搖晃著頭部,意圖將我們甩掉。我和馮若琳在顛簸中緊握天蠶絲,任巨蛇搖晃也沒有撒手。
巨蛇的身子又將山峰纏繞,碩大的頭顱用力撞向山峰,轟轟巨響中,我和馮若琳不僅要躲避著碎石,整個身體還要承受劇烈的震顫,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腹中也是翻江倒海。
巨蛇連續撞了三次,我和馮若琳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嘔吐,就在渾身無力之時,只聽“哧”的一聲,筆尖主動脫離,連同天蠶絲迅速回到筆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