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多大惹多大
- 洞徹九重天
- 冰山客
- 4030字
- 2021-03-12 06:05:31
百樂門的樓下已經停了很多轎車,有專業人士引導泊車,這一點倒是和西方的酒店比較相似。
說實話,我在龍城生活這么多年,只是聽說過百樂門這么一個地方,從未踏入半步,一個是實力不允許,第二個是印象病,我總覺得這里不干不凈,利用斂財來坑害龍城百姓。
我大伯和三叔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們分得的財產就是吃喝幾輩子也不成問題,都是這百樂門害得他們妻離子散流落街頭。
正如我所料的一般,馮若琳剛一下車就吸引眾多人的眼球,男人的比例要占上八成。
百樂門的一樓是個酒吧,剛一進門就能聽到舒緩的樂曲,那些青年男女成雙成對,盡情享受著美妙時光。
現在不過是午時而已,這酒吧就已座無虛席,若是到了夜晚,可想而知。
“好漂亮的衣裙!”
也不知哪個女人喊了這么一句,酒吧里所有人的目光聚在馮若琳身上。
我都覺得不好意思,可馮若琳根本就沒當回事,而是拉著我穿過酒吧,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向二樓行去。
剛上二樓就聽到女子嬉笑的聲音,而我則是有些打怵,干脆站在原地。
馮若琳直接抓住我的手:“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想說很討厭這種地方,可馮若琳一個女子都不害怕,我一個大男人有什么怕的。
“你若是害怕,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我拍了拍胸脯,鄭重說道:“笑話,我衛天佑什么世面沒見過,這里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一樣來去自如。”
馮若琳啞然失笑:“我怎么覺得你是第一次來百樂門,以前從未來過?”
我眉頭一皺:“什么意思,你來過這個地方?”
馮若琳那雙靈動的眸子掃了掃四周,低聲道:“一樓是酒吧,我來過幾次,二樓是煙館,我沒有來過,三樓是賭場,四樓更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也沒去過。”
搞了半天她也沒來過,整得好像經常來似的。不過我可不希望一個女人經常來這里,如果她真是這種人,我可能早就和她斷交了。
就在咱們決定該不該進去的時候,一陣痛苦的哀嚎聽得我渾身一顫,直接沖入煙館。
眼前除了一個柜臺和幾名打扮妖艷的女人,并沒有看到抽大煙的一幕,但是隨著聲音望去,那是長長的一個走廊,兩旁都是房間,時不時傳出男女嬉笑聲。就在走廊里,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不斷求饒,三名壯漢一邊打一邊罵,我從話中聽出,男人沒錢抽大煙,來到這里討煙。
這討煙可就有說道了,當時在我們龍城也很流行。
女人討煙比較好討一些,畢竟靠著姿色,還是可以碰到一位闊綽之人,只要答應人家的條件就會賞煙,其實雙方也是各取所需。
煙癮一旦犯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為了那飄飄欲仙的感覺,有的人賣掉妻女,賣掉了一切,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肉體和靈魂。
相比較而言,男人討煙可能就要困難一些,除非和對方攀上關系或是立下什么字據,也許對方會施舍一些,不過這等同于簽了賣身契約,這還算是碰上了好人,若是碰上惡人,少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這百樂門故意想出這么一招其實就是為了拓展生意,多賣一些大煙,那可就是多了一筆收入。
這里看似天堂,其實就是一處人間地獄,吃人連骨頭都不會吐。
一位赤著上身的壯漢一邊打一邊罵道:“老子看到你就惡心,還他娘的龍城三年大旱,只要衛家肯施舍就餓不死人,你們衛家全都死光光了,只剩下你們這些敗家子。”
躺在地上哀嚎之人正是我三叔衛國華,親人被打,我的心忽然一陣疼痛,血濃于水,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一位身材瘦弱的男子踩著我三叔的臉,高聲道:“衛國華,昔日龍城第一闊少,如今像只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來,叫我一聲爺爺,老子就給你福壽膏。”
走廊里的笑聲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著我的心臟。
我三叔哀嚎著說道:“別打了,我叫,求求你了三位爺,別再打了。”
我從未如此憤怒過,這簡直就是衛家的恥辱。
這三個人似乎發現了我,那位赤著上身的壯漢則是變本加厲:“你們衛家還真是沒出息,老少兩位敗家子同聚一堂,真是有意思。”
刀疤臉說道:“這小子就是個精神病,打腫臉充胖子,偏要收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還要賞給人一塊大洋。”
瘦男子笑道:“一個連飯都吃不起的人了,還裝什么闊綽。”
“把人放了。”
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他們若是識相,這件事情也就算了,可這些人偏偏要往死路上走,不僅沒有放人,還出言調戲著馮若琳。
幾個嘍啰我怎么會放在眼里,很快將他們打翻在地,哀嚎的聲音比我三叔還要大。
我衛家人挨欺負就等于打著我的臉,我扶起渾身是血的三叔:“他們怎么打得你,加倍奉還給他們。”
“天佑,不用你管,三叔只想抽口煙。”
三叔雙眼無神,抓心撓肺的樣子看得我有些心疼:“三叔,別再抽了,算我求求你了。”
他緊緊抓住我的衣服:“三叔最疼的就是你,快給我錢,我受不了了。”三叔大叫大嚷,主動將衣服撕開,狠狠抓著肺部。
我真想給他幾塊大洋,但我知道,這并不是救他,而是在害他。
“什么人在此搗亂。”
聲音處,二十多位打手正氣勢洶洶而來,領頭的和我歲數差不多,瞅著有點眼熟。
“齊哥,是這個雜碎惹事。”
刀疤臉怒指著我,眼里已經露出惡毒,在他看來,我今天非得橫著出去,敢在百樂門鬧事的人還真沒有,我也算是個例外吧!
那位叫做齊哥的青年打量著我,良久才皺了皺眉頭:“你可是姓衛,叫衛天佑。”
我就覺得對方眼熟,只是不記得在哪里見過,而對方一口就能道出我的姓名,著實很令人吃驚。既然已被認出,我也就沒有隱瞞,而這位叫做齊哥的青年卻是一陣大笑:“衛天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咱們可算是見面了。”
天堂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是這里確實就是地獄。聽著對方話意好像和我有仇,可我真不知道對方是誰。
齊哥冷冷一笑:“小霸王真是健忘,當年花燈之事,你還記得吧!”
我吹了吹劉海,原來是這個小子,我兒時的手下敗將,那年鬧花燈時被我打得鼻孔竄血,哭喊著找他哥哥幫忙,結果兄弟二人全都被我打哭,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想不到這小子還記得。
“你該知道我是誰了。”
我笑了笑:“齊哥的記性可真是好,既然是老朋友了,我得向你說一說經過。”
“不用說了,我都已知道,你這個三叔今天管這個叫爹,明天管別人叫爺,還不就是為了換一口煙抽,既然咱們認識,我也不能不賣個面子,這樣吧!你讓我打上十記耳光,這件事就算了。”
馮若琳笑道:“衛先生,你在龍城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啊!”
有人想打我耳光,這并不是什么新鮮事,墻倒眾人推嘛,就像我三叔,還不是一樣被人打得滿身是血。既然對方想要打我,盡管來就是了。
齊哥確定要報兒時的仇,直接喊了四名手下,結果是當場昏迷。
三叔將我緊緊拽住,急道:“天佑啊!快給齊哥認個錯吧!這件事不用你管。”
我直接抓住三叔的手腕:“記住,我們衛家人都有骨氣,就算死也不可能丟了尊嚴,三叔可還記得衛家祖訓?”三叔怔了片刻,搖頭說道:“衛家已經完了,還哪里有什么尊嚴。”如果他不是我的長輩,我真的會把他打醒:“三叔,從哪里跌倒就該從哪里爬起,衛家沒有服過輸的子孫。”我掏出身上僅有的五塊大洋:“這是你最后一次抽煙,抽完就去奇異齋吧!在那里等我。”看到大洋,三叔原本無神的雙眼忽然變得通亮,這就像沙漠中發現了綠洲,雙手捧著大洋就前往柜臺。
“衛少爺出手還是如此闊綽,既然這樣,那就先給我這些弟兄看病吧!”齊哥指了指地上受傷之人,心中生出一條毒計。
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再讓我拿出一塊銀元也很困難。我知道這位齊哥想的是什么,他想和我玩這套也算是踢到了石頭“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錢我是不會給的,你最好別耽誤我的事,若是出了什么后果,你可是擔不起。”
齊哥等人哄堂大笑,在這些人的眼里,百樂門就是龍城最有權威之地,來了這里哪個人敢說一個不字,公然鬧事,打人又不賠償,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有什么好笑的,咱們就不賠錢,你們還能怎樣?我看這百樂門也開不了多久,你們就自求多福吧!”
齊哥笑道:“姑娘,陪齊哥去樂呵樂呵,你可是齊哥見過最漂亮的女人。”
“是嗎?你知道這是什么原因?”
齊哥笑指著馮若琳:“這個姑娘有意思,她還問我是什么原因?”眾人又是一陣大笑,只聽馮若琳說道:“因為你們都是奴才,你們的圈子都是窮人世界,怎么能見過真正的美女?好狗不擋路,趕緊讓開。”
這些人忽然止住笑聲,這句奴才和窮人的世界可是重重打著他們的臉頰。
在百樂門,這些人雖然呼風喚雨,但仍是改變不了一個事實,他們是給人賣命的,所以馮若琳的話也算是戳中了這些人的心窩。
齊哥的臉色很難看:“臭婊子,說你漂亮你還上天了,今天齊哥就讓你嘗嘗百樂門的五花八樣,把她捉起來獻給那些老板。”齊哥一聲令下,那些小弟朝著馮若琳撲來。
馮若琳的實力我倒是很清楚,對付這些烏合之眾倒也沒什么問題,由于她穿著衣裙,與人動手恐怕諸有不便,這時候也就輪到我這個護花使者出手了。
他們沒等靠近馮若琳就被我一頓拳腳打倒在地,既然已經動了手就別給對方喘息之機,隨著一聲聲的悶哼,走廊已躺滿了人。
那位齊哥則是掏出了毛瑟手槍:“再動我就一槍打死你。”
我說過,很討厭被人拿槍指著,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走火。
此時的樓上已來了不少人,這些人手拿武器,一個個眼神兇悍,都是些欺負老實人的主。
一把手槍我還真就不放在眼里:“齊哥,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趕緊把手槍挪開。”
齊哥怒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殺你就跟踩死螞蟻一樣。”
我已經給了他機會,可他卻不知道珍惜,而是毅然的向我開槍,事實也證明,他也確實想殺了我。
我迅速貓腰躲避著子彈,加速向旁側助跑,雙腳同時蹬向墻壁,兩發子彈先后打在墻壁上,我若是再遲得片刻很有可能就會中彈,時間不會等人,必須爭分奪秒來擊倒對手。我人在空中,槍聲也隨之而響起,齊哥的兩條胳膊被子彈打穿,慘叫聲回蕩在走廊。
我知道麻煩大了,看來今天想找到神父怕是很難了,經這么一鬧,百樂門的老板肯定會出現,到時可就真的麻煩了。
馮若琳并沒有慌張,而是淡淡一笑:“既然事情已到了這個地步,那就有多大惹多大,以后龍城可能再沒有百樂門了。”
我看著她走向柜臺,拿起電話熟練的撥著號碼,正滿心不解的時候,樓梯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人數也著實不少。
“他媽了個巴子,誰敢在百樂門鬧事,活得不耐煩啦!”
這陣陰陽怪氣的聲音正是來自司徒安,隨后而來都是清一色頭戴禮帽、身穿風衣、手中拿槍的男子,人數足有三十人。
當司徒安看到地上躺著的人,紅著眼睛問道:“這些人可都是被你所傷?”
我還在回憶馮若琳的話,事情既然已到了這個地步,那就有多大惹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