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李海生疑惑地看向兒子。

“他們沒有心理活動，但也不是死人，是我之前沒見過的物種。”李開顏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妖？。。。怪？。。。精？”

李海生一一詢問，兒子搖頭否定。

“應該都不是，凡生靈化為人后，都會有心理活動，即使是死人，我也能看到他的腦海，只不過是灰色的靜止不動而已。

“但他們，我看不到，他們在我眼中就像一個三維立體畫，看起來是立體的，但實際就是一張紙。”

“一張紙？”

李海生拉著兒子退后幾步，跟安檢門值守的幾個軍士拉開了距離。

李開顏小聲問：“能不能試一下？”

“你想怎么試？”

“開一槍。”

“不行，他們是軍士，不是普通百姓，萬一是你看走眼了，我會上軍事法庭的。”

“那怎么辦？”

“走，去西門。”

兩人轉身向B區西門走去。

又走了兩、三分鐘，看到一個七十來歲的老人牽著一條金毛迎面而來，李開顏將裝著洗漱用品的袋子交到左手，騰出右手偷偷摸起槍，打開保險，待到三人交錯之際，對著金毛就是一槍。

因為要對付惡靈，他在“李廣”槍里放的全是雷元彈和火元彈。

“砰！”

槍聲響起，一道電光閃過，貫穿了金毛犬，將它身側的石頭路面擊中一個彈坑，幾塊碎石向四周飛濺。

老人與狗卻不為所動，繼續向前走，還朝李開顏父子微笑點頭。

狗身上的黑洞、路面上的彈坑、飛濺的碎石，在幾秒內恢復原狀，就像什么都沒發生。

果然有蹊蹺。

李海生一抬手，做了個停止的動作，低聲喝道：

“停下，這是夢幻術。”

李開顏停下腳步，問：

“是幻像？怎么走出去？”

李海生打開頭盔上的真視儀和通信系統，一邊走一邊跟指揮所聯絡。

“0101，我是304，我是304，我遭遇幻術，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304，我是01，我是01，請趕到B區西門，與支援小隊匯合。”

李海生加快了前進的速度，李開顏只有快跑才能勉強跟上，幸好，此地離西門已不是很遠，不一會兒兩人就跑到了西門。

在離西門還有四、五十米的地方，李開顏又拉住了父親。

大口喘著氣，看著趕來的一個穿紅色機甲少校和幾名軍士，搖頭道：

“他們也是。”

這次不再猶豫，李開顏掏槍對著當先那名少校就是一槍。

“砰！”

少校連躲都不躲，閃電穿過他的胸膛，絲毫沒有減速，接連著貫穿了后面幾個人，直到將百米外一顆小樹擊斷。

幾秒鐘后，這一切又全部復原。

李海生拽過背后的重機槍，對著跑來的支援小隊就是一陣瘋狂掃射。

“轟轟轟轟轟。。。。。。”

槍管高速旋轉著，雷元彈如暴雨一般噴薄而出。

急速的彈頭沖擊力將支援小隊向后推去，他們身后是不斷揚起的飛石、碎木屑、煙塵、火星。。。

他們的身體已被打成篩子，卻沒有血液飛濺。

子彈打完，李海生直接卸掉重機槍，騰出后背位置，讓兒子扔掉行禮趴上去，轉身朝家的方向跑去。

李開顏趴在父親背上，感到高樓、樹木不斷向后倒飛，預估時速能達到60公里。

但是越跑，他就越覺得不對勁兒，按說在小區內，B區西門到家距離不應該超過兩公里，但父親跑的時間足有五分鐘，卻還是見不到C02開頭的樓。

后面支撐隊已經追來，卻跟他們始終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既不追得太近，讓李海生慌不擇路，又不會落得太遠，讓他們停下思考。

“等一下，爸，放慢速度，再慢一點。”

李海生不知道兒子的目的，但出于近幾次兩人的配合，他選擇無條件相信兒子，照著他的意思，放慢了速度。

這使李開顏能夠看清周圍的情景、樓號等一些細節。

“不對，這還是夢里，不單是生物，連這些建筑物、花草、樹木、道路都是幻像，我們一直在重復，我們可能遭遇了鬼打墻。”

李海生停下腳步，說道：

“不是鬼打墻，他在引導我們去一個地方，他想讓我們去的地方。

“情景都是幻像，但我們走過的路卻不是，我們一直在按他設定的路線前進，我們眼中，前進有可能是現實中的后退，左轉，有可能是現實中的右轉。

“只要我們一直在移動，總會到達他設定的地點。

“但若停下來，按他展現出的能力，我們大概率也不是對手。這種能布施場景的幻術，我的真視儀根本看不透。”

李海生突然產生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就像一個空有一身蠻力的人，陷入了泥沼中，有力無處發泄，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一點一點吞噬。

他掏出自己剩下的兩張三昧火符硬塞到李開顏手中，命令他：

全部融到體內，連同你剩下的那兩張。

李開顏忽然覺得喉頭哽噎，眼睛發熱，他知道反抗沒有意義，父親是絕對不可能跟他平均分配的。

他重重點了點頭，噙著眼淚劃破手指，將父親那兩張三昧火符，連同自己的兩張，全部融入到體內。

多了這四張符的加持，即使對方是B級大佬，只要不是有火屬性天賦，他都能抗住對方普通一擊。

追來的支援小隊，看到兩人停下來不再跑，便分散成扇形，向兩人包抄過來。

李海生上前一步，看著慢慢走來的少校，對兒子說：

“兒子，不要怕，他們中只能有一個是施法者，也有可能都不是。

“待會兒如果有人向我發出真實攻擊，你就跑，向真實的B區跑，他向我發動攻擊的時候，無法分心制造幻境，你要抓住時機，記住真實場景，然后閉上眼，他就無法影響到你了。”

少校已經走到距他十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笑道：

“其實，我不是要殺你們，相反，我來是要送你們一場機緣。”

李開顏走到父親背后，小聲說：

“他不是。”

父親急忙喝斥他：

“不要說話。”

但已經遲了，少校嘴角上翹，笑道：

“有意思，果然被大帥猜中了，小小筑基就能看破我的幻術，告訴我，你的神通是什么？”

李海生嘆道：

“在他的幻境中，你說的第一句話，每一個眼神，他都能聽到、看到。”

李開顏聞言索性從父親身后走出來，對少校說：

“放過我們，我就告訴你。”

少校一抬手，身后的十多人“嘭”得一聲化作團團黑零消散在空中，他身上的紅色機甲也隱入體內，變幻成一個面容清瘦，身姿挺拔著海軍常服的帝國少校。

少校笑道：

“年輕人，你要價太高了。”

“那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們？”

“跟我去見一個人，不遠，前面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