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房相，陛下……他老人家心情不好？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李湛有點懵，小心翼翼的向房玄齡請教道。

房玄齡無奈，恨不得掰開這小子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什么東西，你小子當著人家的面公然調戲他的寶貝閨女，還說要提親，大家認識了才幾天，這算啥事啊！

皇帝這是涵養功夫到家了，要換成他年輕那會兒，李湛你小子已經死八百多回了！

然而，房玄齡可不想引火燒身，有道是解鈴還須系鈴人，便看了一眼李麗質，對李湛說道：

“這個，老夫也不清楚，你可以問公主殿下？”

李湛點點頭，又看向李麗質，問：

“那公主殿下如何教在下？”

李麗質俏臉通紅，狠狠瞪了一眼李湛：

“哼！我怎么知道？總之……總之你不要再惹父皇生氣了，你看著辦吧！”

說罷，李麗質一提裙子，一溜煙跑了。

李湛繼續一臉懵逼，看了看房玄齡，后者立即轉頭望向窗外，只留下李湛一人在無形的冷風中凌亂……

我特么到底哪里招他惹他了？！

李湛這個人有一個好處，想不明白的事，他不會鉆牛角尖，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便擱下這點插曲，厚著臉皮湊到房玄齡跟前：

“房相，眼下陽光明媚，正是良時，要不我們去地里看看吧？”

房玄齡尋思著皇帝和長樂公主應該都回宮去了，便點點頭道：

“不錯，那我們就走吧！”

“得嘞，房相請……”

李湛跟在房玄齡后面一步，兩人下了樓，剛剛來到大街上，一個漢子又跑過來對房玄齡低聲說道：

“房相，陛下說了，他會在城外等你！說是去看看那三千畝地的事！”

房玄齡有點驚訝，旋即道：

“好，煩請你回去給陛下匯報，我與李湛正有此意，這就趕過去！”

“諾！”漢子說完就走。

李湛見這兩人嘀嘀咕咕的，很是好奇，便問：

“房相，可有事？”

房玄齡搖搖頭：

“你待會就知道了，走吧！”

“行！”

李湛其實有點郁悶，怎么感覺今天見的人都有點怪怪的？黃德如此，皇帝、房玄齡和李麗質都一樣！

難道就我一個正常人嗎？

抱著這樣的古怪念頭，李湛與房玄齡出了東市，直奔城門而去。

等到了城門口，房玄齡帶著李湛找到李世民見禮之后，李湛心里的念頭就更古怪了。

皇帝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剛剛才那個啥，轉頭又在這里了？

咦？

馬車上還有誰來著？

李湛眼睛很尖，發現馬車上剛才露出一雙眼睛，但只看了一眼就縮回去了。

“你看什么看？年輕人總是毛毛躁躁的！”李世民終于忍不住了，這小子是真不怕死還是怎么著，老子還站在這里呢你就敢偷看我閨女？？？

“額~陛下恕罪，我……”李湛被他沒來由的訓了一句，很難受，又不敢炸毛。

“能不能有點眼力見？沒看見我穿著百姓衣服嗎？在外面不要那么正式的稱呼我！”李世民可不管那么多，純粹是找茬罵人了。

李湛心里也氣啊，終于忍不住了，故意弱弱的道：

“李老爺，你這不叫百姓衣服，起碼是地主老爺才穿得起的好衣裳，真正的普通百姓，穿的衣服不打幾十個補丁都不好意思出門見人……”

哼！

你不是自詡明君么，難道你不知道你治下的百姓過的是什么日子？

雖然算不上水深火熱，但吃糠咽菜衣不遮體也是常態！

“……”李世民一聽就知道這小子在暗諷自己這個皇帝不稱職，只覺得眼冒金花，太陽穴突突直跳。

“……”房玄齡也很震驚，李湛這小子是真的猛，別看姿態擺得很低，可比魏征還狠，說出來的話能氣死人不償命啊！

馬車里，李麗質也聽到了自己父皇和李湛的這番對話，她芳心大亂，既怕李湛不知好歹真正惹毛了父皇，又怕父皇被這混人氣壞了身體。

不行！

我要給他們周旋一下！

想到這里，李麗質說干就干，風風火火的跳出馬車，一落地就沖到李湛面前：

“李湛！你立刻給我父……親大人道歉！你可知道，現在已經很不錯了，隋末天下大亂，百姓過的又是什么日子巴拉巴拉……”

李麗質確實很生氣，她覺得自己的父皇是一個很有能力也非常勤奮的君王，她經常能看到父皇在宮里通宵達旦的批閱奏章處理事務！

李湛沒想到在馬車里的是李麗質，更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那么虎，沉默半響，才道：

“數月前，在下自塞外歸唐，一路上之所見，皆是如此！在下只是有感而發，并無半點虛言！”

“你……”李麗質萬萬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那么倔，到這個份上還不認錯，都被氣得眼睛紅紅的了。

李湛看不得這樣的小可憐，索性低下頭去不看她，但死活不肯改口。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好半天之后，房玄齡才正色道：

“李湛，自隋末大亂，群雄并起，先帝創業……今上登基……你可知道，大唐能有今日的景象，實屬不易矣！誠然，百姓現在的日子確實稱不上好，但終究有食下鍋有衣遮體……吃糠咽菜衣不遮體只是暫時的！”

李湛無意與他們爭辯這些東西，提出了一個問題：

“謹受教……不過，事實勝于雄辯，在下認為我們可以做一個有趣的問卷調查，現在就做！”

李世民這時終于緩過勁兒來，盯著李湛說道：

“好一句事實勝于雄辯，何為問卷調查？”

“問卷調查，就是通過制定詳細周密的問卷，要求被調查者據此進行回答以收集資料的方法，目的在于發掘事實現況巴拉巴拉……”

李世民很聰明，一聽就懂，一懂就道：

“你的問卷調查，主題是什么？”

李湛笑道：“主題就是‘你現在幸福嗎’！”

聞言，李世民和房玄齡都是眼前一亮，這個問卷調查一聽就很有意思啊！

大唐的百姓，現在到底幸不幸福？？？

這真的是一個問題，更是一個施政者必須弄清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