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不知什么時候撕開了黑夜的籠罩，陽光，輕柔的透過窗戶打進屋內，照在了剛剛起床的拿破侖臉上。

“早上好，大人。”熱羅姆已經起床了，正拿著拿破侖給他買的那把劍揮舞，就是亂舞一章，毫無章法。

“早上好，熱羅姆。”拿破侖穿好衣服提起刀，走到熱羅姆身邊糾正了他幾個握劍的姿勢，隨后對他說道：“走，下去吃個早飯。”

下樓梯的時候熱羅姆還在不斷詢問拿破侖更多關于劍術上的知識，拿破侖也不厭其煩的教導，走到一層的時候，下面已經有了幾個顧客正在享用早飯，昨天晚上遇見的騎士和侍從也在，只是不是昨天的位置。

“兩位醒啦，要不要來兩碗美味的蘋果洋蔥肉濃湯，再配上幾塊烤的松軟的白面包？”侍女輕聲道，她還是昨天那副打扮，連衣裙套圍裙，清秀的臉蛋上帶著幾枚雀斑，增添了女孩青春美好的氣息。

“來兩碗，再來四個面包。”拿破侖手一揮，就花掉了一個農民一個月的收入。

“先生，蘋果洋蔥肉濃湯兩枚銀先令，四個松軟的白面包兩枚銀先令，共四先令，要不要再來兩塊黃油，配著白面包口味會更美味。”

“來。”

“兩塊黃油一枚先令。”

這時候拿破侖的笑容不再是最開始的溫和了，女孩的笑容在他眼中也不再是最開始的那般天真善良，真是奸商，雖然他從來不在乎錢，也不把錢當一回事，但一頓早飯就這么奢侈以他現在的財力還是有些肉疼，但他說過的事一般不會收回。

“大人，會不會太貴了。”熱羅姆有些心疼，這一頓飯對于這個幾乎沒有吃過飽飯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過奢侈了。

“小錢，等以后所有人都可以吃上這些。”

“真的嗎？”熱羅姆有些不敢相信，從口袋里掏出錢袋，數了五枚銀先令交給侍女。

“本該如此。”

拿破侖不再說話，觀察著其他用餐者。

一層除了他們還有三桌人吃早飯，除了那個騎士和侍從享用著松軟的白面包和肉湯，其他兩桌人都只能喝著蘋果菜湯，吃著手里泡的半硬不軟的黑面包，羨慕的看著騎士的白面包大口吞咽著，這樣就好似吃著白面包的是他們一樣。

“安托尼奧，拉法埃萊·伊萬諾維奇伯爵大人怎么還沒到斯特林格，算算時間應該快到了吧？”騎士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名為安托尼奧的侍從放下面包回道：“大人，伯爵大人應該快到了，據說來的路上還在麥考林山丘剿滅了最近一伙在斯特林格有點名氣的強盜，所以耽誤了點時間。”

“哼，那伙強盜本應該死在我手上，沒想到被伊萬諾維奇大人先一步剿滅了。”騎士一臉憤憤不平。

他有一頭漂亮的金發，炯炯有神的藍色大眼睛，華麗的服飾與鎧甲，鋒利的武器與忠心的侍從，目光每每瞥到周圍吃飯的人的時候都是一臉不屑，典型的基斯里夫人上人。

“來了！來了！拉法埃萊·伊萬諾維奇伯爵大人來了！”

這時，窗外傳來一聲呼喚，年輕的騎士頓時起身，“終于來了，快去看看。”

“拉法埃萊·伊萬諾維奇？”拿破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

“大人，他是斯特林格的領主，聲望很高，但都是臭名聲。”熱羅姆不屑的道。

“為什么？”

“他是個戰爭狂人，只知道打仗，在一個月前帶領士兵去征討北方的蠻族去了，他就是個暴君，為戰爭制定了各種稅法，人們都快被他折磨的喘不上氣來了。”

拿破侖看了看另外兩桌人，果不其然，除了騎士和侍從一臉興奮的走出門，另外兩桌人卻是一臉驚慌的樣子，仿佛魔鬼回來了似的。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走過來說道：“兩位，快出來迎接吧，伯爵大人每次回來都要人們出門迎接他，唉。”

“不去會怎么樣？”拿破侖沉聲道。

“你最好去。”男人快步向門外走去，好像再多說一句就會受到酷刑一樣。

“大人，我們去吧。”熱羅姆有些畏懼的道。

拿破侖點點頭，剛想對侍女說話就見她一臉歉意的走出來，“抱歉先生，我得先迎接伯爵大人了。”

“嗯，一同去吧。”

來到屋外，外面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了，周圍已經擠滿了出來迎接的人群，大多數穿著亞麻短衣，外面套著布衣，只有少數有條件的人穿著棉裝，但依然被凍得跺腳哈氣，沒有人說笑，很安靜。

拿破侖從人們的平靜的眼神中看到了麻木，看到了絕望，這里的生活已經壓迫到了極點，只需要一把火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啊！”

侍女在他身旁驚呼一聲，原來是拿破侖的靴子不小心踩到了一個死人的尸體，這具尸體已經涼透了，是個孩子，和熱羅姆一般大，面容枯槁發紫，全身骨瘦如柴。

目光看向四周，有不少人和腳下這具冰冷的尸體很像，骨瘦如柴，衣不蔽體，對生活的絕望使他們想要反抗，可領主的鐵鞭讓他們望而生畏，沒有人敢第一個站出來反抗。

“大人……這生活真不是人過的！”熱羅姆看著這具尸體，牙齒咬得嘎吱嘎吱響，看著街道遠方駛來的伯爵，雙目充滿了憤恨。

“會改變的。”拿破侖握緊了拳頭，心里揚起滔天怒火，面容凜若冰霜，望著接近的伯爵，眼中閃過一道殺機。

“嗷嗷！”

一聲振聾發聵的巨嘯傳來，不聞其人先聞其聲，隨后響起一陣鎧甲碰撞的聲音。

數隊穿著皮甲戴著碟盔的衛兵持著兩米的尖銳長矛，小跑到圍觀的人群前列起一道人墻，然后開始喝令人們全部跪下迎接，有幾個可能因為受冷凍得手腳不靈活的人，因為動作慢被兩個衛兵拽出來打了一頓耳光。

被打的人捂著臉快速跪下，望著轉過身的衛兵背影，眼中充滿了仇恨。

“嗷嗷！”

先前的巨嘯再次響起，一頭兩米多長的灰熊緩緩向這邊走來，熊背上還騎著一個人，就是斯特林格的領主，拉法埃萊·伊萬諾維奇伯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