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聽到聲音的下一刻就躲進了城中村外的陰影處，少年男女的對話由遠及近漸漸清晰。

“宋悅娉，對不起啊。我今天誤會你了。”

“我知道你是因為你哥的事情，太著急了。黃湖，我，我不怪你。”

“你之前幫我設計舞臺，我竟然因為這件事情懷疑你。我以后不會再懷疑你了，相信我。”

“我，我走了。你先回家吧，很晚了。”

顧辭看著兩個少年男女依依不舍的道別，心中開始沉思：舞臺上是是宋悅娉設計的，那她也知道通往鐵架的通道。

顧辭心里有些發(fā)愁，她認為宋悅娉有問題，但是不知道問題在哪里。

目前三個案發(fā)地點：菜市場，半山坡，華興中學。

這三個地方都和宋悅娉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她出現(xiàn)在這三個地方都有合理的原因。昨天她和趙亭和聯(lián)手下的魚餌沒有抓到魚，反而惹了一身腥。

顧辭等兩人都離開了一段時間后，才從陰影處離開。

等她回到偵探社樓下的時候，看到趙亭和的車。他坐在車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火機，眼神空洞。

顧辭有些好奇他的來意，敲了敲他的車窗：“你今晚不用加班嗎？”

聽到聲音，趙亭和看向顧辭苦笑道：“你這話說的我有點心酸。”

顧辭也不客氣，直接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問道：“我們今天釣的那條魚，沒有露出破綻嗎？”

“沒有，表現(xiàn)得很正常。”趙亭和說道。

“說起來，你為什么懷疑背后的兇手就是她？她畢竟是你學妹的妹妹啊？”顧辭提出之前隱藏在心里的疑問。

趙亭和朝她眨了眨眼道：“因為我相信你。”

“呵，你說我信不信。”顧辭說道。

看顧辭不為所動，趙亭和變得正經了幾分：“我交叉對比過這三個案發(fā)現(xiàn)場出現(xiàn)的人群，她每次都在名單上，巧合出現(xiàn)太多次就不是巧合了。”

“這不是最關鍵的原因。”顧辭直白的指了出來。

“現(xiàn)在的小姑娘，真不好糊弄。”趙亭和低聲吐槽道。

看著顧辭手中的礦泉水瓶漸漸變形，趙亭和收起玩鬧的心思正兒八經的說道：“我把案件關聯(lián)人的社會關系都查了一遍，他們最大的相交點就是當年死去的宋悅婷。”

“你認為，她是為了給宋悅婷報仇才策劃了這次連環(huán)殺人案？”顧辭腦中思路開始清晰。

“如果真的是為了當年事，她殺黃川，董藝我都能理解。但是在黃川逝去之前，還有兩個女高中生也被殘忍殺害了。”顧辭面前帶著幾分不解

趙亭和沒有急著反駁，而是遞給顧辭兩張照片。顧辭接過照片，第一反應就是反胃。

照片的內容很簡單，兩具臉上布滿劃痕的尸體。雖然只有兩張照片，也能看到兇手的手法從一開始生澀迅速成長起來。

“你懷疑那兩個女高中生的死，不過是她殺黃川之前的練手”顧辭說這句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

“這些都只是我們的猜測，猜測不能作為證據(jù)。”她繼續(xù)說道

“所以我來了，系好安全帶。”趙亭和說這句話的時候，開車朝東邊走去了。

顧辭被他冷不丁的動作嚇了一跳問道：“大晚上的你要帶我去哪？”

“去見董藝”趙亭和說道。

“你們之前不是已經帶著董藝回去審訊嗎？。”顧辭說道

“審訊陷入了僵局，董藝當時不肯說出她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理由。”趙亭和說道

“警局的刑訊專家都沒有讓她開口，我們需要一個變數(shù)，而你就是那個變數(shù)。”趙亭和把車停到警局停車場。

等兩人進到警局的時候，警局內部依舊燈火通明。顧辭一路走過來，聽到有人說s市發(fā)生了一場案子，急需人協(xié)助。

顧辭壓低聲音問道：“你們好忙啊。”

趙亭和長吐出一口氣：“最近幾年案件爆發(fā)率是以前數(shù)倍，警力嚴重不足。通宵加班已經是很常見了，罷了，不說這個了。越說越心酸。”

看著趙亭和面上的憂郁，明知道這家伙在裝，顧辭還是忍不住心軟：“行了，我去會會董藝。”

等顧辭見到董藝的時候，她坐在刑訊室里畫畫。她滿懷深情的看著面前的畫像，完全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顧辭走到董藝的身后，這是黃川的畫像。畫中人身穿校服，站在華興校門口。眉眼帶著幾分桀驁不馴，和她見到的那個人已經大不相同了。

顧辭輕聲說道：“你很喜歡他吧，那個十七歲的少年郎。”

董藝面上帶著幾分笑意，像是透過畫布看到某個活生生的人：“他那么好，誰會不愛他呢？但是他只愛我。”

“他不愛你，他愛的人一直都是宋悅婷。”顧辭說道

董藝身形一僵，轉身盯著顧辭說道：“她死了！”

說罷這三個字，她又轉回去看著那幅畫，臉上重新泛起笑意：“黃川現(xiàn)在愛的是我，也只會是我。”

顧辭繼續(xù)刺激道：“他對你的愛就是一個個和宋悅婷相似的女人嗎？”

“你胡說，他現(xiàn)在愛的是我！我才會是黃川唯一的新娘！”董藝大聲說道。

“那些女人很討厭，那個宋悅婷的妹妹也很討厭。是你殺了她們吧？”顧辭靜靜的看著她說道。

“我沒有殺她們，我只是想去找黃川送給宋悅婷的情書。”董藝說道。

“誰告訴你那些情書放在那里！”顧辭說道

董藝被她連環(huán)刺激逼得潰不成軍，她說道：“我不知道，那人是從郵箱里發(fā)給我一個片段和地址讓我自己去找。”

顧辭看著面前面色蒼白的女人，嘴里想說什么，但是她終究什么都沒說轉身出了刑訊室。

趙亭和正坐在外面，看她出來問道：“問出來了嗎？”

顧辭把董藝的話說了一遍，趙亭和讓同事盡快去查發(fā)件人的信息。

顧辭癱在靠背上，這是她第一次遇到那么難搞的案子了。

她幾乎找不到什么線索能成為指認那個人的核心證據(jù)，接下來她應該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