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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梨花詩(大結局)

百許安死了以后,她的父母給我打來了電話。說那并不是我的責任,也不是某人的責任,這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的,必然要發生的事情,就如同天要下雨,是世界發展的客觀規律,我對此沒有再說些什么。我還能說些什么呢?

這一切競已發生,便已經無可挽回了,百許安已不在這世上,她那股溫柔的氣息也無可尋覓了。奇跡終是沒有發生,一切都已在火焰中化為塵灰。塵歸塵,土歸土,在輪回里反復,又仿佛永恒的幻夢般。

但現在夢醒了,一切都是未知,所謂出路,是否要我跌跌撞撞地在這世界走下去?我無從知曉。

四月我從學校請假,去參加百許安盛大的葬禮,梨花開遍了山頭,無論她是幸福還是痛苦,是不甘還是欣慰,我都必須接受她已魂歸九泉這一事實。

我竟沒有哭泣,也沒有難過。但總感覺什么東西破碎了般,心中竟有一種難言的失落。但她總歸還是遠離了痛苦與疾病,是否還都一切安好?

我向著秋菊江邊走去,片片宛如雪花般的梨花在風的躍動下涌入遠方,好幾次停住腳回頭張望,卻再也看不到那熟悉的背影,溫柔的呼喚。我在大街上穿行著,穿過那些穿著短裙的少女,留著胡子的男人,背著大小包的旅客,玩耍嬉戲的孩子,牽著手走過的情侶,喝醉酒的醉鬼——在他們身旁一一走過。

我環顧四周,不知自己走入了怎樣的境地,全然摸不著頭腦,看著街上穿行而過的人們,奔流不息的車輛,嬉笑著的,哀嘆著的,雀躍著的,哭泣著的,卻不知自己正處于怎樣的場所,我從那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找出一條道路。

在秋菊江邊,微風攜著銀白的梨花花瓣,鋪天蓋地的在風中舞蹈著,在我眼前搖曳,仿佛正在飄逝的影像,又宛如朦朧夢境中的少女,透過它,真實已經隱隱閃現,

關于生與死的循環,把死與生的無數次交替視為顫動著的旋律,我看到了那在風中涌動著的詩篇,看到了存在的長久真理,它佇立在我眼前,宛如瀑布中的虹彩。

盡管死亡奪走了一切,盡管有無數衰朽腐壞,而那在風中躍動著的永恒的受詩篇卻亙古不變。因此,我們每時每刻都可以歡呼,盡管時間流逝,盡管有死亡,有朽壞,然而我們仍然完全在一起!我回頭,背后浮現出滿天燦爛的霞光,在秋菊江邊,那比晚霞更燦爛的——是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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