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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腦子有問題

晚上,張天賜又給錢有富他兒子端了一碗藥,囑咐錢夫人晚上注意點,時常起來看看,如果發燒太嚴重的話,用酒給他涂抹一下身子。

張天賜都不知道該說這小子到底是身體弱還是身體好,燒了四五天也沒把自己給燒死。

家里的潲水已經沒剩下多少,第二天清晨,張天賜準備好彎刀,帶上小寧一起上山,趁著冬季還沒有到來前,要儲備足夠過冬的柴。

出門前,張天賜告訴梁慧蘭,如果李東他們送青岡子來,讓她收下,直接給他們銅錢就行。

之所以沒讓李東他們幫忙砍柴,是因為收青岡子更要緊一些,嶺陽多雨,時間一長落在地上的青岡子容易發霉腐爛。而且張天賜不打算直接燒柴,而是準備做一些木炭,天氣冷了還可以放在屋里直接燒,這就對木柴的粗細有要求。

“姑爺,這邊山上有沒有兔子?”

“姑爺,咱們會不會遇著豺狼?”

小寧背著背篼,還在對新環境充滿期待,小臉洋溢著幸福,跟梁慧蘭完全不一樣,梁慧蘭好像遇著什么事都能很快適應,沒有一點小孩子的樣。

剛提著彎刀往外走,張天賜便看見有人朝自己家過來。

來人身著短衣短褲,卷著褲腿,衣服面前滿是泥土,看樣子應該是村里面的人。

對面遠遠地看見張天賜,揮揮手大叫道:“張公子!”

近了,張天賜才認出這人,當初張天賜還給他借過錢,要一成利息就是他提出來的。

這人也姓劉,叫劉大寶,聽說跟劉老頭一樣都是從外鄉來的,此人父母走得早,前些年老是吃不飽飯,所以個頭比普通人還要矮小,只到張天賜肩膀。

“有什么事嗎?”等他走上前來,張天賜問道。

“嘿,這不是好久沒見著張公子了嗎,上來看看。”劉大寶笑瞇瞇地道,“對了張公子,你家小麥種下了嗎?”

這不明知故問嗎?那么大片田就在山下,眼睛不瞎都能看見。

“沒有,還沒來得及種。”張天賜不咸不淡地回應。

劉大寶上前一把拉著張天賜:“張公子,不是我說,種田是你這種人該干的事嗎?依我看,把那田賣了算了,剛好有人找我想買幾塊地,價格出得很不錯,絕對劃算,我一聽就先想到張公子你。”

張天賜不著痕跡地把劉大寶的手扒開:“不賣,這點田我還嫌不夠呢!”

“我說張公子,你這就沒意思了,二十畝地誰家種得下?官府可是明文規定,若出現田地荒蕪無人耕種,杖五十,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不賣,等你想賣的時候我怕你賣不出去。”

“我家的事,不勞煩你操心。”

“嘿!”劉大寶不由得笑了笑,“你還真以為你是張公子?不要不識抬舉,我明擺著告訴你吧,有人想要你的田產。”

???

張天賜很想敲開這人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的是不是屎?張天賜就算落魄了,是他一個平頭老百姓能惹的?更何況還有梁家這層關系在。

有句話說得好,不看佛面看僧面,玩弄張天賜不就等于打梁家的臉。

小寧在一旁氣鼓鼓地道:“誰想要我家姑爺的地產就報上名來,藏著掖著算什么回事?滾開,好狗不擋道,真的是。”

“好好好,你等著,反正有你們求我那一天。”

“智障!”張天賜無語地罵了一句,揮了揮手里的彎刀,“滾,信不信我動手。”

刀刃上寒光咋現,劉大寶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罵了一聲不識抬舉,灰溜溜地轉身離開。

看著劉大寶走遠之后,張天賜才帶著小寧,沿著院子旁的小山溝往上走,水溝四周長滿了雜草,其中不少是可以用來喂豬,指著各種草告訴小寧哪些豬能吃,哪些不能。

這丫頭記性是真的不錯,只說一遍就能完全記住。

等小寧差不多認完,張天賜爬上側面的山腰,開始砍柴。

兩人不能離得太遠,害怕遇見猛獸。

李家村這邊不會見到虎豹,這些動物會下意識地遠離人類的聚居地,但野豬卻不會,時不時的還能聽到誰家的田地被野豬糟蹋了。

晌午時分,兩人一前一后下山,身后的背簍裝得滿滿的。

剛進院子,張天賜便看見堆在院子的青岡子,才一個上午就已經堆了一個小山丘。

梁慧蘭拉了一張凳子,滿臉愁容地坐在青岡子堆前,她實在想不明白這東西怎么用來喂豬,這么硬,人吃起來都費勁。

剛才她剝了一顆嘗嘗,是苦的,明明就不能吃。

見郎君背著一大捆柴回來,急忙上前接住,幫著張天賜卸下來,又用絲絹幫張天賜擦拭了一下額角的汗珠。

小寧放下背簍,跑上前:“小姐小姐,我也要。”

梁慧蘭收起手絹:“手絹弄臟了,自己打盆水洗洗臉去。”

“偏心!”小寧努努嘴,不滿地說道。

“郎君,你看青岡子都收了這么多,是不是該給她們說一聲不要了?”梁慧蘭不去理會小寧,有些擔憂地道,雖然花不了多少錢,但能省一點是一點,而且太多了也沒地方放。

可是十一頭豬,這哪兒夠,現在不多收集點,明年拿什么喂。豬光吃青飼不容易長膘,如果有玉米的話,倒是可以喂玉米面,但這里并沒有。

張天賜拍拍梁慧蘭的肩膀,輕松地道:“放心,郎君心里有數。”

抖了抖粘在鞋上的泥,張天賜進屋搬了張靠背椅出來,坐在梨樹下歇息。

微風清涼,拂動頭頂上的葉子,幾滴冰涼的水珠落下來,打在臉上。

“姑爺,你渴嗎?”小寧站到張天賜身旁,小聲問道。

張天賜搖搖頭!

“那少爺想吃點東西嗎,比如說水果?”

抬頭,小丫鬟睜著大眼干巴巴地盯著自己。張天賜哪能不明白,自己家里除了梨,還有別的水果嗎?

“想吃就自己摘,竹竿在那邊。”張天賜指了指放在墻根下的竹子,他懶得動。

“謝謝姑爺!”小寧高興地用力鞠躬,裹成球的兩個小辮子微微晃動,跑到墻根下撿起竹竿。

竹竿不長,只有三四米,但要從一頭舉起來不太容易。

小丫鬟跟梁慧蘭一樣,身子都還沒有發育完全,手腕細得跟柴一樣,舉著竹竿搖搖晃晃,像個醉漢。

捅了很久,終于夾住一個大得像葫蘆的梨。

咔嚓!

咚!

啊!

張天賜聽到聲音,轉頭便看見小寧抱著頭蹲在地上,以及地上滾落砸爛了的青梨,頓時有些無語,他覺得有必要向梁慧蘭取取經,到底是怎么容忍這么一個蠢丫鬟在自己身邊呆這么多年的?

“別用手揉!”張天賜見她還敢用全是泥的手去揉腦袋,急忙制止,起身走過去,彎下腰,說道:“把手放開,我看一下。”

小寧松開抱著頭手,額頭上粘著一些梨皮,還有散開的梨汁。

張天賜替她扒開額頭前的細發,看一下,被梨砸中的地方紅中帶著點紫,估計一會兒要腫起來。

不是什么大問題,腫兩天就好了。

“完了,你要毀容了。”張天賜神情嚴肅地說道,“好大一道口子,我估計多半會留下疤。”

“啊?”小寧神情呆滯地抬起頭,額頭上冰冰涼涼的,好像真的有血在上面流淌。

下一刻,圓圓的大眼睛如泄洪的閘門,豆大的淚珠順著眼角噠噠往下掉。

女人都是水做的,嗯,還是淚水!

哪能說哭就哭呢?

梁慧蘭正好推開門出來,小寧一時間像是找到了救世主,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小姐,我完了,我毀容了!”

梁慧蘭柔和地拍了拍小寧的后背,安慰著她,奇怪地看向張天賜,張天賜無奈地聳聳肩。

“到底怎么了?”

小寧抽泣了兩聲:“姑爺說我臉被梨砸出血了,好大一道口子,肯定會留下疤的,怎么辦?”

梁慧蘭黑著臉,用衣袖給小寧擦去額頭上的梨汁和碎屑:“姑爺逗你的,梨還能把人砸出血?”

“真的?”小寧用手摸了摸,疼得嘶的一聲,吸了口冷氣。

只是起了一個小鼓包,確實沒出血。

“姑爺怎么這么壞,居然還騙人?”小寧氣咬牙切齒地說道,害得她白擔心一場,還哭了,多丟人。

“誰讓你這么蠢的?”張天賜表示無奈。

小寧很想回罵一聲你才蠢,又不太敢,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心里太委屈,站起來用力一腳跺在張天賜鞋上,跑開。

嘶!

張天賜疼得臉都扭曲起來,那可是真使了蠻勁的。

“你家丫鬟都這么沒大沒小嗎?”

“活該!”梁慧蘭哼了一聲,轉身回屋。

這么蠢的丫鬟,肯定是被梁慧蘭給慣出來的。張天賜跳著腳回到椅子上,脫下靴子,腳指頭都紅了。

“張公子,你們家主仆關系都這么融洽嗎?”錢夫人不知道什么出現在張天賜身邊。

張天賜將靴子穿好,抬頭看了一眼。

錢夫人雙手置于腹前,優雅地站在自己側面。

她這種年紀,正是一個女人最知性的時候,剛褪去青澀和稚嫩,又沒到人老珠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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