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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過渡

我一口氣把飲料喝完,南龔俊向侍應揮手,「再來一杯冰淇淋梳打。」我指著桌子上的煙灰缸,問他:「你吸不吸煙?」他說是為我戒了煙。侍應把一碟炒飯,一個薄餅上了,食物正熱乎,我替南龔俊夾了一個肉,他看我的時候雙眼發光,高興的樣子。「我要舉辦一個記者會,還自己清白!」他面露遺憾的說:「消息蔓延很快,媒體已經被收買了。即使你嘗試著還是沒有成果。」我無法相信他的話,這件事情我要冷靜,不能因此受到打擊,等一個機會再重新出道。結賬后我就獨自回家。

電臺和電視臺以形象不良相繼拒絕我的訪問,節目贊助的飾品也全部下架。我像落魄的人一直在家,胡沙柏把飯端到房間,嘗試安慰我,「姐,就算是放一個假期。」我看著窗外,想念那個大石下小店的時光。我越想越憤憤不平,我應該找陳伊圣搭救嗎?他在這個行業德高望重,應該可以為我解決的。正想撥電話給陳伊圣的時候,南龔俊來電了。「現在來我家。有事情必須跟你說。」每次他的出現就像有特別任務似的,我隨手披了一件外套,拿了手袋出門找他。

外面下起大雨,打著傘的我登上一部計程車。我再次踏進鎮長夫人的「城堡」,剛到他們家幾個工人擺放餐桌,夫人優雅的入座。「這次邀請我不是單純來吃晚飯的吧?」我心里想,南龔俊好像聽懂似的輕輕點頭。我猶疑不決的坐到飯桌,照顧夫人的保姆把十幾個菜擺放好后,夫人示意我們起筷。夫人的位置與我們有一段距離,我輕聲問他:「為什么夫人都在?」他指示我先吃飯,一會兒就知道,然后為我夾了個菜。「咳。」夫人盯著南龔俊,又望著我,「我聽說了媒體對你的報道,相信是被捏造的。」「那間公司已被我下令查封,至于你的名聲,我會想辦法幫助你。」我受寵若驚,站起身來向夫人鞠躬,說:「很抱歉,我讓你失望了。」南龔俊此時有意無意地說,「母親,我認為今年的慈善晚會應當邀請胡小姐出席。」夫人猶豫了一會說:「對。屆時把你設計好的作品呈上,用作慈善吧。」我難言內心的興奮,感謝老佛爺,我可以沖刷名聲了!這次就算熬夜,也要創造出最好的作品。晚餐上了最后一道菜,是雪梨茶。

飯后我走到他們家的書墻,隨手取了一本書,坐到那軟綿綿的沙發,南龔俊剛好靠在我旁邊的沙發,二人對視著。「今天收到了地產商收回我小店的信,從前最珍惜的小店,來不及說一句再見就走了。」我看著庭院上的玻璃天花,外面的雨停了,天上還掛著很多星星,我有種死后復生的感覺。「謝謝你。以后相信你的超能力。」我淘氣的對他說。他沒有說什么話,靜靜的靠在沙發睡了一會。

在車上,南龔俊把我接送回家。「你是哪家學校的高材生?」他沒有張聲,我又找話說,「不知道你爸爸是個怎樣的人呢?」他一邊開車,一邊留意街道的說道,「你現在是對我的事情感興趣嗎。」「我的表妹年輕又優秀,配得上你這位青年才俊。」這句是拒絕別人的萬能句子吧,我能說出這種話心情很痛快。如此一來,你就能得到「我的好友」這個身份啦。我低頭偷看他毫無表情和反應。他問,「你不為自己打算?」我得意的說:「我呀,起碼宇宙大總統的兒子才能配的上我吧。」「你能預測未來,你能知道我最后嫁給誰了嗎?」南龔俊突然踩下剎車,「到了,前面便是你家。」這里還有一段路吧。我沾沾自喜,心里想,我將來肯定嫁得好,而且那個人比你好千萬倍吧。我房間應該充滿臭銅味,牙齒都裝了金和鉆石。

南龔俊請我下車,在黑夜中的他像個特務,又像個紳士,一如以往俊美的臉十分吸引。我跟他進去小區的路上,看到一個人影站在不遠處的燈柱下等著。陳伊圣撐著傘,在毛毛雨中站立。兩個男人第一次碰面,南龔俊插著口袋,兩眼盯著他,陳伊圣也死死的直望著他。兩個男人不說話,呆了一分鐘,我見情況很尷尬。「我回家了,有事你們慢慢聊。」我穿過他們快速的跑進去大樓,一個人也不理會,這種事實在比做生意還要難。

我站在屋子前找鑰匙,對面家門咔的一聲開啟了,一個小孩吃著冰棍看著我,一會兒又被父親拉回家。剛到家我從窗外看出去,兩人已經散了,陳伊圣的電話就到了,我接了這通電話。我用疲憊的聲音說了句喂,他咳了兩聲。我在寧靜的夜晚聽他磁性的聲音說,「如果你需要幫忙,我可以站出來。不想你承受壓力。」我心里想著一百遍辜負他的心意,不想他再一個人在大街里等,一個人花那么多時間完成我的畫,這不是心動,是使我感覺負擔。我利用了他,是我的負擔。「我借你的名聲,又同時拖累你,你知道嗎?」他回應道,「沒有作品,只靠我名聲你能做到嗎?承認自己的能力那么難嗎?」我再次沉默了。「你已經突破了那個圓圈,為什么又走進那個圓圈?」「不要再用師長的口吻教訓我!你以為你很懂我?」「我的事已經解決了,不需要你。」我把電話掛掉。我這樣做大概只是因為我不需要他了。

第二天南龔俊的車子停泊在我家小區的樓下。我換了一條褲子和花紋的襯衫,配了一副耳環,仙氣飄飄的出現他的面前。這個畫面有點像初次約會的少男少女。他看到我眼睛下兩個遮蓋不住的黑眼圈,樣子有些擔心。「今天我帶你去嗨!」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疲憊的我坐上座駕,他踩了油門。到了一個音樂廳,是一個喝酒的地方,陳泰民和女友周以遷一同前來。陳泰民早已點了一桌子酒,向我兩揚手。周以遷兩眼發光的看著南龔俊,覺得他很不錯。周以遷向我敬了一杯酒跟我道歉,我說往事不用再提,一下子灌了一瓶酒,她有點目瞪口呆。大家注意到我有些反常,阻擋我喝酒,點了些送酒菜讓我吃。陳泰民用眼神瞟了一下周以遷,讓她照顧我。我一個高興把腳抬到桌子上,「今天要讓大家看一看我慈善晚會的作品,你們都是第一個觀眾。」「鉆石,鋼鐵般的內心,像鉆石堅硬的內心的女人。」我說此畫還未完成,還是差一點點。「這個拍賣會我一定支持,無需多說的。」陳泰民拍著心口說。我有些感動,陳泰民不懂珠寶,卻毫無目的的支持我。聊了一個下午,我已經醉醺醺的了,幾個人把我抬上車子,車子開往陳泰民的家。

當我張開眼時,我又出現在那個房間,大字型的睡在那張床上。我打開門,穿著浴袍的南龔俊站在走廊,我有點尬,在房門內喊他。

他把解酒湯端到我的房間,二人坐在大床上。眼睛不敢與他對視,「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我說。

我和南龔俊沿著椰樹的小徑散步,天色漸暗,兩人漫步。我的腦海里出現陳伊圣展覽那天畫面,我挽著他的手走進大堂,他對我無微不至,不知不覺我挽住了南龔俊的手臂。他忽然說,「像鉆石般內心的女人,這個作品曾經到你退休都不曾發布。這個是你真正的內心的聲音。」我問他為什么不發布,他沒有說,我沒趣的嘆了口氣。我放開他的手,認真地問,「你為什么一直幫我,關心我?」他放松了冷酷的臉,笑著說:「喜歡你啊。」「我會一直支持你,只要你放心我相信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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